戎长风呵呵笑了，“大洋就是好的么？四爷有更好的你要不要？”

映月止不住就动了心，知道戎长风要开保险柜了，他的保险柜置在衣橱靠壁上，里边有货，她亲眼见过大明隆庆皇帝的玉玺。

映月小小有些失望，从来不曾见他开右边的，就特别想他开右边看看。

可是戎长风惯于猫戏老鼠，说完就笑着走开了，也不去开柜，倒入了盥洗室。

映月不说话，拿眼睛看他。

戎长风呵呵笑了，攥一把她的脸子，继续去开锁。

三重锁开完后，里边还有两道机关，左边一道，右边一道。戎长风开了左边的。

“要纸烟还是雪茄？”映月说着就去床头的圆几上取。

“雪茄。”戎长风带笑向保险柜去。

映月取出一支锡筒装的雪茄烟，划火柴燃了，给他送去。

吴妈从餐厅出来，见她脸上不好，又见四爷入了卧室，不由説她几句，“尽是拌嘴，总这样怎么成呢？”

见她不驳，吴妈试着多劝几句：“纵然四爷有些错处，你别要一般见识，谅谅也就过去了……”

吴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直望下说，然而映月丝毫未闻，缓缓起身，心事重重地回卧室了。

映月呆呆坐在沙发上，深知自己敛钱就像报仇，有人说敛钱最能治疗心理创伤，敛到一定数量自然就不痛苦了，不知为何，她的痛苦从来不减。

戎长风的保险柜已经开了第一重机关，等映月过来了，拿过雪茄咬在嘴上，竟又是一番废话。“玉玩意要不要！”

有个不要的吗？

不能不承认，钱是奇怪的东西，映月忽然就停止了神思，回过头来，说：“不要法币！”

上午在马路上见到的游行队伍浮出脑际，那有力的字眼一遍遍在她心中碰撞。可是不知为什么，那种初次听到的震撼感已经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清愁阵阵……

戎长风什么时候到了身后她不知道，无声息地，他捉住她一只腕子，从镜子里看她一时，笑道：“干什么又生气，就是不为别的，也该为你找着一座金矿高兴吧，我不就是一座让你天天来挖的金矿么！说：要大洋还是要法币？”

从盥洗室刮了一遍脸，出来后，映月已经换了细绸小衣，身子娇娇的，像只刚出窝的雏雀，戎长风笑了，见她两只雪白的小臂全露在外面，便伸手去捉了一只在手，低头用鼻子去嗅，轻轻道：“睡吧。”

映月不肯，从他手中抽出腕子。

戎长风知道她心里惦记什么，倒做大起来，“去，给我拿支烟来。”

戎长风在卧室换睡衣，昂着头正在系颈间纽子，见她闷闷走进来，说：“撒撒气就算了，别没完呀！”

她怔怔不闻，影子一样去梳妆台前坐下，拈起一把小牙梳在手上，也不梳头，只是看着镜中兰泽的青发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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