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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非药石可医

  • 作者:剑指天山北
  • 类型:短篇文学
  • 更新:11-28 02:02:43
  • 字数:13596

看着不搭话的少年,道人依旧舔着脸,不过他也没接着多话。自顾自的从怀中摸出一截黑色状的东西,两手托举着把玩了小一会儿,随后扔到床上苦尽的面前,这一动作把蹲坐在地上毫无防备的狗子吓了一个激灵,转过狗头对着老道恶狠狠的龇了一下牙。

这下老道有恃无恐,并没有之前的慌张,嘟嘴朝着狗子嘬了两声,不过灰狗只是脑袋一转不作理会。

说着便唤了两声灰狗,从碗里夹了块肉扔在狗子面前,它才俯身吃了起来。

道人面颊轻微抽动两下,心想这畜生还嫌他口脏,不过还是没有过多表现出来,只得举起酒碗再与酒鬼老头儿一碰,“老哥,你家这狗很不一般呀!”

床上的少年拿起老道士扔过来的东西,先前是由于天色已黑又是点的油灯,昏黄跳跃的灯光下,没看清是什么,直到拿在手中才看得真切。

一旁的老妇人本来看着酒鬼老头的目光很不善,想着等打发走了道士就得好好数落下他,一听道人打着包票说自家孙子半个月就能下床,脸色逐渐缓和。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往道士碗里夹菜,后者饶是脸皮厚,也似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着自己来。

道人吐出一块骨头扔给了坐在床边的大灰狗,落在狗子一旁它不为所动,嗅都没有嗅一下,顿时道人面色显得有些尴尬,想伸手去捡起来,又怕灰狗暴起咬他。

老妇人看着道人,开口为缓解道人尴尬,笑着说:“它就这样,从小让苦尽训的,别人给的东西它一般都不开口,有时就算是我们给它扔它都不吃。”

从枕头下面摸出那柄刀身黝黑的狭刀酒酣,刀身入鞘不松不紧刚好合适。

少年难得的心情颇有好转,看着老道士,笑着与那道人仰了两下脑袋示意,道人见到后举起酒碗轻笑饮酒。

直到老妇人端着饭菜进屋,砸吧旱烟的老头把旱烟往地上磕了磕,把烟杆揣入怀中夹了一块肉往嘴里送,举杯与老道人碰了一杯,才缓缓开口,“这孩子的脚没有大碍吧?”

要是是老头儿独自而归,无论他是去做什么了,估计刚到家门口老妇人就会破口大骂,不过这次来了客人,面上表情自然是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因为得知了是老道人的出手相助,相当于算是救了自己家孙子半条命,所以老妇人从心眼里是挺感激这个老道人的。

老道人一进门也较为热情,看见老妇人连忙打着哈哈,一口一句“老嫂嫂好”。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妇人也只是笑脸相迎,不过再看向另一旁的酒鬼老头还是面色不好。

看着两人来时的状态,又是掐着饭点,老妇人无多话,转身就进了灶房准备饭菜。

直到天色擦黑酒鬼老头儿才回来,不过跟他一起的还有那个老道士,二人相谈甚欢,老道士的手中还提拧着两小坛酒。

道人也忙不迭的往嘴里夹菜,与老头碰杯共饮后一个劲儿的摆手,“姚老头的名声还是不假的,用的药也没问题,加上咱俩今日进山寻的那几样东西,不就是根骨头嘛,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敢保证,不出半月,苦尽小子就能下地活蹦乱跳。”

酒鬼老头儿听后看了一眼倒在床上并无起来吃饭的少年,吐了口浊气,终究是一脸平静,点了点头。

苦尽看了一眼老道士,嘴角上扬自嘲一笑,并无接话。

一人倒了一碗酒。

苦尽看着不作声,只是摸着坐着就高出床沿的狗脑袋,道人抿了一口烧酒,呲牙吐出一口酒气,率先开口,“苦尽小子,咋样?感觉如何啊?”

一截黝黑发亮的刀鞘,刀鞘一面刻画有图文,依稀可见上面是一只张着巨口露出满嘴獠牙的凶物,凶物怒目圆瞪,线条还用朱红描过,朱红描过血口,看上去不得不说显得威武不凡,凑着灯光再仔细一看,刻的是一只大狗,就似坐在一旁的灰獒。

则另一面是一个腰悬长刀头戴斗笠身着蓑衣中年男子站在雨中。光是用线条累积出来的画,却神韵十足,随着刀刻的线条就能看出男子的胡茬和瓢泼的大雨,雨落在男子身上反弹而出,男子仰着头,斗笠遮住男子眼睛,依稀的就只能看出其轮廓。

酒鬼老头儿听后只是面上微笑,并无搭话,似乎又想到什么,看着道人说道:“今天那几户人家不会再来扯个不休吧?”

道人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您大可不必担心了,都是挨门挨村的住着,时不时的还能打照面,再说了姚老头儿那边给的赔偿也不低。加上您下手这么狠,那两家娃说到底也没多大事了,那两家人怎么可能还来找麻烦,不会的,您安心。”

虽是贫瘠之地,但养育出的村民,大部分还是淳朴厚道的。

说完又夹了两块肥肉往嘴里塞,吃得一嘴油渍,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像是说错了话,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妇人,只见老妇人拿双眼睛正狠狠的盯着老头儿。

刹时,老道人看向酒鬼老头的目光一脸无辜。

酒鬼老头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似乎早已习惯,一口饮尽,“就是这孩子以后上学怕是上不成了。”

老道人看了一眼在床上把玩刀鞘的少年,再接过话茬,“问题不大,那几个没读过几本圣贤书的老夫子可劲儿了,一身酸臭味,看着我直反胃,以后让苦尽小子上我这边,我来教他。”随即话锋一转,看着老头儿,“再说了,就凭你老哥儿的本事,也比那些个满口圣人语的夫子强上不少,何必让苦尽小子去那边挨骂,还学不得多少墨水儿。”

酒鬼老头儿听后先是与道人道谢,再度开口说道:“我这两把刷子早就已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现在提起都觉得汗颜,年纪也大了头脑不灵光,油尽灯不明矣。”

“老哥儿,您这是自谦呢,只怕是年纪大了看过的尘埃多了些,再美的光景落在你眼中也不能算不可方物了,在如今这地界儿屈身,也算是...自择福禄了,谈不上油尽灯枯,谈不上。”听到酒鬼老头儿的话,老道士本想出言劝慰,奈何三巡酒过酒劲有些上脑,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些,一拍脑袋,转了个话题,又接着开口说道:“苦尽这孩子的八字我推过,福荫庇护颇深,一辈子衣食多半是没多大问题,更何况这不是还有你们二老,小子有福气得很呐。”

床上的苦尽本来刚对道人态度稍微有点好转,一听道人这话轻微皱眉,这老神棍又玩坑蒙拐骗这一套,还用在自家爷奶面前,不过当着二老的面,他不好发作,看向道人的目光又变得和之前一般了。

酒鬼老头儿听后还是安然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它吧。”

少年看过一本书,书上所述的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苦尽自认为他一样都不沾;从小就自知自己肯定不是个读书种子,靠读书来改变命运这事儿光是想想都觉得不现实。还有那命与运都是天定的,人力难为。至于风水,大山脚下穷乡僻壤的犄角旮凼全是苦寒,打哪来的好风水?阴德那就更不用想了,虚无缥缈的东西,自家先人自顾自的能活着就算不错了,还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子孙阴德?

酒足饭饱,苦尽听不下去两人酒桌上的言语,早已合眼睡去,老妇人收拾完碗筷,也回了屋,如今苦尽躺在床上不能动,老和尚成天不做正事儿,落在她肩上的担子肯定是要重些的。

道人饮了一口茶水解去口中酒味儿,老头儿依旧是坐着砸吧旱烟,饮罢无话,道人起身告辞,酒鬼老头儿提出送送,前者没有拒绝。

出了院子,吹了一阵凉风,二人皆是打了一个寒颤,沿途走了一段路,老道人几度打算开口,实在是嘴皮子痒,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哥儿,你说你觉得如今这般状态相比当初,这样过活真不算委屈自个儿?”

老头儿只是砸吧两口旱烟,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闻罢,开口笑言:“没啥好言语的,西弋这边是个好地方,庙堂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说这地界儿是鸟不拉屎穷山恶水的蛮夷之地,但在我看来,这地方可比以往那些看似干净实则肮脏龌龊不堪入目入耳的地方要好上太多了,更是谈不上什么委屈了,你要不说委屈,我都自认为是高就了。”

老道人听后不以为然,只是自顾自的黯然一笑。

只听一旁老头儿又开口,“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人间至胜,更多人也都哪里晓得金无足赤的道理,一昧心思的追逐,都没注意大道便就在脚下。再者,我也谈不上如何的心境宽广无骛,活了一辈子,儿子也不算是自己的儿子了。且如今,就只想着我那孙子以后的路,能好走些,如此,就算是此生无憾了。”

老头一言道人久久无话,在走了一小段路程,似乎是回过神来,再次看向老头儿的目光,变得肃穆,伸出大拇指吐出三个字儿,“好意境。”

酒鬼老头儿摆了摆手淡然一笑,脚步顿了顿,看着道人,“再说这地界儿,谁还敢说它是穷乡僻壤凄凉地?早些年被贬至此的霍家那书生?还是当初号称国手的姚家老祖?在我看来,可说是人杰地灵嘛,你不就来此驻足了?还有常年蜗居在大白树下的那老头,可见此地便是养老躲清闲的福地洞天矣。”

说完酒鬼老头拿着那柄烟杆用力的朝一旁的石头上磕了磕,抖落出烟斗里面残余烟叶,随即插入腰间,似是冷风一吹酒劲还是有点上头了,脚下步子慢了些。

道人听后哈哈一笑,想到村子里那些人口中的“瘟神”,便越发觉得有意思,不过还是开口说道:“这孩子福缘颇深。”

“既然学塾上不了了,去你那儿你要不教他点傍身技?以后至少混个饭吃这些没问题,遇到事情也有底气。”老头儿看着道人,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这一番话让道人感觉意外,想着那只硕大的灰狗就有些心悸,婉拒道:“我就这点门道,你还不清楚?可别让我以后落下埋怨。”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刀都送了,再赠上一身刀法岂不是锦上添花?你想想,凭这就白捡一个能为你抬棺材板的后生,那不是天大的美事儿砸在头上了?”老头儿面上表情有些复杂,像是把自己孙子拱手送出一般表现出来的不舍。

此刻,道人正了正衣襟,“苦尽小子到是有几分慧根哈?只是与贫道道缘不深,再者说,贫道已经很久没有收徒的想法了。”

“多个关门弟子又怎样?不行的话挂个名也行啊!”

老道人只觉得今天的饭菜有点涨肚子,打了个饱嗝儿,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且容贫道再考虑考虑。”

本就离着不远的路程,两个土埋半截的老人步子也慢,硬是走了半刻钟。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老头儿回到家一直没进屋睡觉,坐在门槛上抽了一宿的旱烟,时不时的看向屋中酣眠的少年,思绪不知在何方...

————

一个本就不算太大的村子,连块正经的牌坊都没有,出了村子,村口一两根破木桩子搭起来的门坊。若不是上面的残破牌匾上写有依稀可见的‘水淹村’三字儿,刚到这边的人肯定都不晓得这个村子还有这样一个名字。牌匾两侧的圆木桩子上各有一行模糊字迹,不过历经风雨侵蚀,早已经看不出来上面曾经写了什么。这么多年了,村中从未有人提过去修缮它,一来费时费力,二是再没人有那种闲心。

早些年天下一统不太平的时候也是有边军驻扎的,后来朝廷对此不管不问,地方边军在此成了家,有了子嗣后代,就如此定居过活。后来掌权者交替,也没再往这边派遣后续兵卒,甚至于忘了之前那波人,也觉得十万大山外的那些小国也不可能跨过山河侵扰到西弋,所以这事儿便没了下文。

因此这边没人会去念叨皇帝老儿的好与坏,更没有以大晋子民自居的觉悟,管它民生与社稷,这些都不是成天在贫瘠土地里刨食的人该去担忧的事儿。除了早些年被发配到这边的外地人,一开始也会怨天由人,咒骂苍天无眼,后来不断被现实磨灭了壮志,开始淡然的接受这事实,其中包括了霍汝城的先祖。

若要想知道外面的事,得到距离更远的镇子上通过来往走江湖的商户马帮,才能从他们口中晓得更多的信息,可路遥隔山海,等消息传到这边,也已经是小半载之前的事情了,想要忧国忧民都没有机会。

就算是如此故步自封的环境下,当地的人少受战火侵扰,唯一考虑的就是如何让一家人填饱肚子而已,过得也算是自得其乐了。

苦尽能下地是在床上呆足了半月后,杵着一根老头给他准备的拐杖,踮着脚才能勉强走路。期间都是姚家药铺的伙计曾来过几次,都是送药,除此之外,苦尽没见过姚阿尧和他爷爷过来。

想了想也能明白其中缘由,出了这样的事情,霍汝城和姚阿尧二人估计是再也不被允许和他在一起玩闹了,一下少了两个跟屁虫,下意识的觉得有点不自在。不过这事倒也怪不得别人,回头一想,二人没有受到多大波及也算是好事,今后少了自己这个“瘟神”朋友的祸害,搞不好日子过得还能更顺畅些。

想到这,苦尽释然一笑...

在杵了三五天棍子后,即便是不要棍子,也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了,除了姚老头给的药,老头儿给他内服外用的药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他懒得去问是什么东西,也从没提过老头打他这事儿,爷孙俩在家时,可能一天到晚都说不上一句话。现在的他就想着腿脚能赶紧好利索,能帮着家里分担些事情,这样奶奶就能轻松点儿。

————

这天,打村口来了波衣着不凡的外乡人,牵着高头大马得有十好几人,进入村子里寻人就打听村中哪里有交易山货野物的地方,自称是走南闯北的商户,让村民家中有稀罕物件儿的都可以拿来换取钱财和物资。

来了这样一波人,村民们大部分人都过去凑热闹,见得有人用一对鹿角就换了一口袋大米,纷纷从家里往外拿那些山货。

商户中有一马车别具一格,和其他载货的马车不一样,它上面盖有锦布拉帘,有眼尖的村民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丝绸,即便是他们见过最有钱的人穿的衣服不过是细麻缝制,哪里见过这阵仗。

没一会儿,从那光鲜夺目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着一袭锦衣长衫的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皙,一头长发盘于脑后,插有玉簪,两鬓散落些许青丝,眉目清秀,鼻梁高高聋起,两唇有些泛白,像是常期坐于马车之上路途颠簸带来的不适造成的。

若是霍汝城在此看到此人,定会说上一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或是“面如冠玉,美目盼兮”这样的词汇来描述这般容貌的少年。

与少年一同下车的,还有一老一中年两个男人,同样光是衣着看上去就不一般,三个人与此番场景显得格格不入,属于在这边人群之中一眼便能注意到的那种。

少年下了马车自然引来周边人的目光,村民心想这种富家公子怎么会来咱们这地方,就说他脚下那双带有刺绣的靴子,都不该落地,掀起的尘土落在上面都成了污眼的画面。

少年全然不顾四周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手中把玩着一串不知什么材质的念珠,同正在与村民做生意的商户头儿交流两句后,率先一步走在村子里的青石板路上,身后跟着和他一同下马车的两人。

走在村街里,四处观望,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光彩和那些村民看他时所带的目光是一样的。

他转过头瞥了一眼紧跟身后的两人,眉头一皱,面上表情有些不满,“从家中出门就一直跟着,到了这边了还跟着,我能出什么事?你俩就不能让我自己个儿一个人呆上半刻钟?”

两人听后只是讪笑,也不过多言语,这话两人从出门就听到现在,只是等那少年走一步,二人就紧跟着走一步,少年驻足,两人便也站着不动。

锦衣少年有些无奈,步子逐渐加快,路过一处高门大宅门口,少年也许就觉得这座宅邸比附近的都要大上些许,都没注意到门匾上写有什么,看着大门敞开,就快步进入其内。

身后二人更为无奈,对视一眼,紧忙跟上...

姚阿尧这两天有些心烦,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爷爷更是放了话,让他今后不要与苦尽往来。近日,书也没让他看了,罚他在医馆堂前待客,跟着店中伙计打理药材。

也不晓得尽哥儿伤势怎么样了?想找借口为他去送药,可姚老头看得紧,根本就没有那种机会。

趴在桌上眯着眼睛打盹,听到店内伙计招呼客人,不过姚阿尧眼睛都没睁开,自家爷爷外出诊疗不在医馆,凭着自己这半吊子功夫,小病不用看,大病看不了。

来人进错了门只想着开口道歉从而退出宅院,只是一看堂前坐诊的郎中竟然如此年轻,顿时起了好奇心,上步坐于桌前。

这一幕让周围那些伙计摇了摇头,便也不再理会,看着这位衣服不凡的公子哥也不会是本地人,心想要问诊就且问吧,没病那位爷也能给你扯出病来。

锦衣少年看着闭着眼趴伏在桌案上的少年,五指一张手上念珠挽于手腕处,食指中指并拢轻叩桌面,开口疑问道;“先生?”

姚阿尧还是眼睛紧闭,装模装样眉头轻蹙,似乎对有人打扰他睡觉表示不满,张口就来,“有何大病啊?”

见眼睛都不睁且语气不满的年轻郎中,锦衣少年也不恼,脱口而出;“敢问先生,相思之疾可有解?”

话音落地,姚阿尧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中烦闷更是一点就着,这他娘的是来找茬的吧?心想管他来人是谁,不过还是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嘴角略微上扬;

“可解,一碗童子尿外加二两砒霜拌饭即可。”

其余空白地方,有一串鬼画符,苦尽只在那些人家的房门顶上看过,与那些粘贴的符箓无异,就是内容便不得而知了。

二人到此,苦尽家中没有招待客人的多余厅房,时年也没能有几个客人,一般情况难得来两个与苦尽奶奶拉家常的,都是落坐在头屋。两人进到苦尽睡觉那间屋子,看着卧倒在床的少年,老头儿砸吧两口旱烟,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说两句,嘴皮子抖了两下还是没开口。

饶是老道人不把自己当外人,拿过一把凳子就坐于床边桌前,反而招呼着酒鬼老头入座,干坐着也好像不像话,随即起身进灶房取了两只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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