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阵嘈杂，闻惊舞无奈地看了眼五皇子，两人相视一笑。

一整夜的时间过去，慕舆凛川去往邻国军营的消息也不必瞒着，为了鼓舞人心，五皇子干脆将这一事情公布出来。

“哪有这样年轻的婶婶，王爷不想叫我们知道也不必找这样的借口，明眼人看了都不会信么。”

“正是说呢，王爷是什么身份，能当得起您一声婶婶，也只有那位……”

“诸位，咱们今年要是能回京过年，可都得记着玄王殿下的好。”

“这话可不敢说，这位是我婶婶。”

五皇子吓得连连摆手，生怕这话会传到慕舆凛川耳中。

见他吓成这样，城中百姓越发跟着起哄。

闻惊舞昨夜来的迟，没遇见什么人，这会儿一进门就被叫住。

“这位姐姐长得真好看，是我们王爷的夫人吗？”

五皇子在新皇登基时，就已经被封了王，在百姓间很有威望?

身后有人出声，五皇子跟闻惊舞同时回头，那人一看见闻惊舞的长相，到嘴边的话忽然说不出来。

他侥幸见过慕舆凛川夫妻二人，因为机会难得，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玄王妃？”

“殿下。”

相比于他王爷的身份，这些人更把他当成自己的守护神。

只是这守护神身边从没见过异性，百姓的闲暇之余不免跟着操心。

“怎么可能，那玄王……”

“玄王妃来了？”

“不会吧？”

年关是一年到头最大的节日，若有可能，谁不想跟家人团聚，众人本以为今年没这个机会，骤然听到五皇子这么说，都激动的不得了。

这般情形下，闻惊舞当然没法再待下去，到底还是跟五皇子进了城去。

见没人信，五皇子急忙在前面带路，领着闻惊舞穿过人群。

说笑归说笑，这话要是叫慕舆凛川知道，他少不得要受冷脸了。

没人知道慕舆凛川都跟邻国的将领说了些什么，甚至没等到第二天，对方就开始拔营。

五皇子正陪着闻惊舞在城里用膳，营中副将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殿下，殿下——”

“王妃也在啊，见过王妃。”

副将同她见礼，才说：“对面军营撤兵了，全都走了！”

五皇子也有些意外，尽管知道慕舆凛川的手段，却未曾想过会这么快。

邻国既然起兵，多半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怎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全盘推翻？

慕舆凛川还没回来，他这疑惑暂时无人能够解答。

出了这样的事，五皇子没法继续用膳，跟副将赶回军营去商议军务。

五皇子刚走，慕舆凛川就从另一边进来。

闻惊舞仰头看着他走近，“你为什么不见他？”

慕舆凛川刚才就到了门口，是在看见五皇子之后才径直走了过去。

“麻烦。”

他只说两个字，闻惊舞却准确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他们离开京城也有小半年，这段时间里一直没跟京城的人联系，要是在这种时候见到五皇子，势必要被拉着回京过年了。m

五皇子这一忙就到了深夜，等他想起城里的闻惊舞时，这时间已经不适合再去打扰。

“罢了，反正现在知道她在哪里，明天再去就是。”

嘀咕了一句，五皇子抱着衣裳去洗漱。

次日，大军在城外休整，准备回京事宜，五皇子则孤身一人进城去找闻惊舞。

孰料一番打听之下，得知闻惊舞一行人已经出了城。

“走了？”

五皇子满心诧异，他还打算把这两人叫回去过年，远在京城的长宁公主一行人每次来信都会念及他们，难得让他遇上，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无法，五皇子败兴而归。

深知这两人的行事作风，他没有试图再找，而是收拾起回京要带的东西。

因着要赶回去过年，五皇子次日一早就带人启程。

骑在马上的人一出城便疾驰而去，城墙之上，两道并立的身影看着五皇子渐远。

倏地，五皇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骤然勒马。

“吁——”

他回过头，隐约看见了城墙上有两个人影，尽管看不清长相，他却莫名笃定，就是他想的那两个人。

也未必非得跟他们长久待在一起，只要知道即便分离，他们也是相互惦记着的，这就够了。

心中的遗憾散去，五皇子朗然一笑，打马赶路?

直到马队再也看不见，闻惊舞才收回视线。

“王爷，毕竟在京城生活了那么多年，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想回去吗？”

慕舆凛川没回答这个问题，目光落在虚空处。

他对那地方并没有多少美好的记忆，真的要说，也只是在那里遇见了闻惊舞。

日出东边，逐渐明亮的日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逐渐拉长。

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无论身处何地，都是一样的。

离开京城的这些日子，两个人游历晋国的山川，期间也在几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长些，却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月。

余下的时间还长，晋国的山川城镇还多，他们还有很多风景要看，还有很多风土人情要见识。

想起这半年的经历，闻惊舞心中一时有些感慨，情不自禁握住慕舆凛川的手。

“王爷，我要去的地方可还很多，你不许嫌烦才是。”

慕舆凛川回握住她，手上的力度就是最好的答案。

一阵微风拂过，带动闻惊舞垂落的发丝晃了晃，两人青丝交缠，在初生的朝阳下亲吻。

画面隽永，有人无意间抬头，看着这一幕微微发痴。

“怪道说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仙人哪有这样的快活……”

话音低喃，却像是被风带进闻惊舞耳中。

闻惊舞低头，看见了底下正有人往这边看，耳垂染上红晕，靠进慕舆凛川怀里。

莹白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两人身上，青丝被白雪覆盖，好似共度白首。

边境之城，民风相比也要彪悍些，姑娘们不比江南女子婉约，要多出些豪迈。

习武之人本就很少有声音低弱的，加上人惊讶时声音会不自觉提高，他这一嗓子险些让半个军营的人都听见。

军营里先是鸦雀无声，紧跟着便掀起一阵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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