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芬的声音。

温玉珠仰头像楼上看去，李芬已经从楼道里冲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红色的棉袄，扎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

“妈！我姐和姐夫他们来了。”李芬拽着温玉珠，往厨房方向走去。

柳夫人正在做饭，她探出头来，脸上也苍老了很多。

李芬没变，依旧是瘦瘦的。

“好！”

说着吉祥话，大家热热闹闹进了柳家。

柳所长知道江归两人要来拜年，兴奋的一夜未眠，一大早上就起来张罗，准备了满一桌子的水果小吃。

几个人正在说笑，柳所长披着棉袄走出门洞。

“哈哈！江归，小温，新年好啊！”

一别两年，柳所长的头发全白了。温玉珠有些晃神，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不真实，江州发生的那些事，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柳所长内退后，一直住在这里。

温玉珠皱了皱眉头，这个疗养院里，似乎是的空的。如果不是树上挂着红灯笼，她甚至不觉得在过年。

“江归，这里好像没什么人啊，”

一大早起床，江归和温玉珠就拎上礼物，去了科技部在南山附近的疗养院。

但这时候，想起以往的恩怨，不合时宜。

温玉珠拱手给柳所长拜年，“柳叔叔，新年好！”

空旷的院子里，传出百灵鸟一般的欢悦声。

温玉珠心里不舒服，柳所长没有家了。

“姐！姐夫！”

“姐姐，姐夫，新年好。”

“小芬，新春愉快。”

“小江，小温，新年好啊。”

她就像变了个人，说话从容温和，再也没有在江州时的盛气凌人。

此时，温玉珠发现了一件事，李梅叫柳夫人妈妈了……

这是多大的进步啊！温玉珠替她们高兴。

打过招呼后，温玉珠又被李芬拖到沙发边，按在沙发上，李芬不停的往温玉珠手里塞水果。

“够了够了……”

柳所长一边沏茶，一边问起他们的事。

起初，两人在一起过年，柳所长还以为他们偷偷结婚了。当听说温玉珠家发生的事后，柳所长连连感叹。

“有时候，真是要承认命运这件事。”

年轻时，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发现这个世界的另外一种运行规律，它摸不着看不见没有经验可以总结。

但，你可以感知。

“你们俩是有缘，更是有福。结婚可别忘了请我们去啊。”

一提到结婚的事情，江归总是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

柳所长呵呵大笑，眼中掩不住对江归的欣赏和喜爱。

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开始谈工作上的事情。现如今，柳所长已经可以淡然面对这些，可没人知道，两年前他内退后，每一个备受折磨的宵与旦。

吃了午饭，李芬麻利的帮妈妈和温玉珠收拾碗筷，一切结束后，他蹭到了父亲身边，开始撒娇。

“爸爸，我想和姐姐姐夫进城玩。”

柳所长这个闺女得来不易，他十分宠爱，他无奈的摇摇头，“美宜，你这话听着像在赶客。”

李芬却不同意爸爸的话。

“我还觉得你大过年谈工作，才是再赶客呢！”

耐不住李芬软磨硬泡，柳所长也只能同意他们出去玩。

嘱咐了两句，李芬就高高兴兴地跟他们走了。走出楼栋，温玉珠就和李芬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快走出疗养院的大门了。

“停！”

笑容在李芬脸上凝固。

顺着李芬的目光看过去，温玉珠见到了一个熟人。

谭绵绵。

江归难得说了句喜庆话，语调却像上一世的复读机，硬邦邦的，听不出丝毫喜气。逗的温玉珠前仰后合。

江归在院子里扫了一眼，确实冷清得很。

“这里和北山干休所不一样，这里真的就是疗养的地方。逢年过节，人们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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