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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

  • 作者:弄酒
  • 类型:短篇文学
  • 更新:09-30 14:45:42
  • 字数:13898

谢知棠眼睛疼得酸涩:“我给了我住哪?”

这世上还有她的容身之所吗?

风雨是他们带来的,却转头道貌岸然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谢知棠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猪头脸弟弟,冷冷给他三个字:“不可能。”

谢妈:“你这话说的, 哪不能住,家里多的是房间。”

一条鱼、一双鞋、一个房间,再到一套房,到底还要掠夺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肯罢休。

谢峥旭听得有点烦,用尾指掏了掏耳朵,“你给还是不给?你给就还是我姐,我叫你一声姐,咱们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你有什么事,我做弟弟的,肯定会帮你。”

谢知棠含着泪兀地笑了下,怎么有脸皮说这种话的,要不是他公然诋毁自己,姐姐又怎么会把他打成这样,威胁自己不给钱不给房,就不和解,最后竟然说他们是一家人,会帮自己的……

小时候被迫换房,睡在一个小杂物间里,谁都能往她房间里放东西,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她努力挣钱买房的意义。

她只不过是为了补偿小时候的自己而已。

如果不是亏欠太多,她怎么会仔细到每一个家具都选择按照自己的喜好定制。

偌大的客厅里。

头来, 看着面前张开血口的弟弟,睫毛颤了颤,“……你再说一遍?”

人,忽而一笑, 接着说:“我说, 房子和卡我都要。”

第87章

怎么会在装修结束后至今都不敢告诉他们,死死瞒着。

甚至……连乔迁之礼都只有她一个人。

谢妈:“给你弟弟一点怎么了?”

谢爸大概是觉得脸上挂不住,站起来, 径直回房去了, 留给她一个背影。

谢知棠看向她妈和奶奶,奶奶倚着实木圆桌用眼角的光藐了一眼, 便转回去闭上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谢知棠颤着手, 艰难抹去脸上的泪,只觉得讽刺又可笑,去年她回来,连她的房间都没了,她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得出来的。

她甚至还没嫁出去,就已经没有家了。

谢峥旭表情一顿,看向谢奚哲,兄弟俩对视几秒。

谢奚哲举了举手中的伤情鉴定:“你难道不想让她出来了?”

谢知棠上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伤情鉴定,谢奚哲想抢,谢知棠转身躲开,看到上面的鉴定结果。

“轻微伤,构不成轻伤,我姐姐根本不会坐牢,顶多拘留几天加赔点医药费,狮子大开口你们也真敢。”

兄弟俩脸色微变,都在怀疑难道他们查到的消息出错了?

谢知棠一直在临漳给那个辛歌泠倒贴,出钱出力,不就是因为愧疚亏欠?

出了这种事,难道她能眼睁睁看着辛歌泠被拘留?

谢奚哲对于自己先前的判断出错感到匪夷所思,在他眼里,虽然谢知棠性格这几年有些拗,但绝对重情重义。

查到她过去一年都待在临漳这个他们只住了三年的破地方。恰好又是那个辛歌泠出狱一年。

一个受害者如果不是愧疚难安怎么可能会回去。

换做是别人,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就她爱受虐,一个劲凑到人家面前,出钱出力。

谢奚哲:“你什么意思?她不是你的恩人吗?你居然肯让她受这个罪?”

谢知棠神色冷漠,大概猜到他们为什么即便是轻微伤也能狮子大开口威胁自己了。

原来他们竟然一直以为自己会无条件补偿姐姐,不舍得她受苦受累,哪怕再过分的要求也认为自己会满足。

这个认知一出来,谢知棠手指猛然掐入掌心。

他们料定自己会给这个钱和房,就像当年她会“乖巧”让出爱吃的鱼、原来的房间,和不争不抢的鞋一样。

她的感情可以随意被利用,她的精神毫无自由可言。

“拘留而已,我帮她够多了,即便是补偿也够了,姐姐不会怪我的。”

谢知棠眸光闪了闪,把伤情鉴定抛到桌上,正要走。

谢奚哲和谢峥旭着急起来。

谢妈妈看到两儿子急得团团转,就算再不懂她也知道儿子刚刚讨论的把柄对谢知棠起不到作用了。

拿不到钱了。

眼看着谢知棠要走,儿子的钱和房马上就要没有着落,谢妈妈突然想到什么,把谢知棠叫住:

“站住!”

谢知棠回过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却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看到她妈妈,心头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就好像小时候,在大人们面前被威逼利诱最后不得不妥协的一幕幕。

谢妈妈走到她面前,“你对那个叫辛歌泠的人真的补偿补够了吗?”

谢知棠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你在说什么?”

谢妈妈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忽然升起一股恶念,不受控的女儿和垃圾没什么两样,胸腔呼出一口气。

“你不知道吧,当年她宣判之前,因为当时没有监控,除了你俩知道当时的情况,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妈妈找过我和你爸,希望你出庭作证,证明是见义勇为,好减轻刑罚——”

说到这里,谢知棠已经大脑一片空白,神情木讷——

谢妈妈带着笑意残忍说:“但是我和你爸帮你拒绝了,因为那个男的家属给了我们一笔钱,整整有5万,她被判了七年,听说是顶格判决,开不开心?”

“啊——————”

谢知棠捂着耳朵失声尖叫。

谢妈妈看到她奔溃,陡然变了一张脸:“是你一手把她的刑罚拉到最高!是你害的!”

“谢知棠!你敢说你现在对得起当初从强/奸犯手里把你救下来的那女的?!啊!?”

“还没学会走就想飞了?还不把房子交出来?”

谢知棠颤着手泪流满面看着眼前的妇女,她俨然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她怎么会有这种妈……

甚至现在,她都还在试图精神控制自己。

“你们……当年为什么要接受贿赂,把她害成这样!!为什么?!!”

最后三个字她朝谢妈妈失声大喊。

“当初甚至还天真以为,你们搬家带我走是真的为了我的名誉着想,你们根本是心虚!!!”

五万块就可以把姐姐的刑罚拉到顶格,五万块就能买下姐姐好几年的光阴。

怪不得阿姨那么恨自己。

谢妈妈被吼了一脸,“你反了天了,这么对你妈,没有我你书都读不起!”

谢知棠失神盯着她好一会,又看向两个弟弟,眼神麻木,嘲然反问:“你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们说这种话吗?会动不动拿养育之恩要挟弟弟听话吗?”

谢妈妈眉头紧皱。

“不会,从小到大,我没听过你这么对弟弟说话。你恨不得把他们捧在手心里,给他们最好的。”

“你是,爸也是,奶奶也是。”

谢知棠把泪流干,最后看他们一眼,面容冷漠转身离开。

从楼上下来,坐到车上,随着车门一关上。

谢知棠咬着手背热泪盈眶,止不住流泪。

直到将自己的手背硬生生咬出血来,她才感觉到疼痛似的慢慢松开嘴,额角头发凌乱,可她顾不了这些,缓了许久才从包里拿出录音笔。

找到一家律所,委托律师立马取证,发律师函和起诉书。

她要告他们敲诈勒索!

这些扒在身上吸血的吸血蟲必须为姐姐当年蒙受的冤屈付出代价!

律所里,律师正在起稿起诉书和律师函,写好后盖了章,律师亲自开车过去送上门。

等待的过程中,谢知棠给黎凤珠打电话。

“凤珠阿姨,林阿姨怎么样了?醒了吗?”

黎凤珠从病房出来,“还没,你那边处理好了吗?小辛要多久才能过来?我怕兰姨醒来又受刺激。”

谢知棠抬起左手按住发颤的右手,“你问医生开点助眠的药给阿姨吧,不要让她那么快醒来。”

黎凤珠应声去了。

挂断电话后,谢知棠才坐在椅子上,用手挡脸,闷声哭泣。

她终于知道林阿姨为什么看到姐姐坐在警车里会一下子昏过去。

对一个母亲来说,无异于掀开了当年最击溃人心的痛,再加上林阿姨当年求助他们谢家请求自己出庭作证,可她却没有去,硬生生让女儿的刑罚拉到最高。

如今,要是醒来知道自己女儿,再一次因为当年那个不出庭作证的人而被羁押拘留在警局里,怕是会更加承受不住。

谢家。

谢知棠走后,谢峥旭问:“就这么让她走了?”

谢奚哲坐在沙发上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怎么突然一下子变聪明了?”

谢妈妈叹气:“心狠了呗,这些年不回来一看就知道翅膀硬了,谁家女儿像她那样不孝顺,买了房买了车,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转头就忘了爹娘,一声不吭。呸,白眼狼,早说大学的时候就该停了她的学费,没有我们供她读书,她哪里有本事挣那么多钱,没有那层名牌大学学历,卖都卖不上价。”

“不过,这70万还是拿到手了。”谢峥旭掂量了下那张卡,寻思片刻,还是惋惜,“她居然买了一套房……”

谢峥旭瞥了眼弟弟谢奚哲,站起来,搂着谢妈妈走到房里,轻轻把门关上,语重心长说:

“妈,要是有大姐这套房,我就不用住进苏美谕她爸买的房了,也能挺直腰杆做人女婿,这辈子都不用被看低。”

谢妈妈当然知道,但是她也无能为力:“我也没办法,那赔钱货根本不交出来。”

谢峥旭想了想,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弟弟查到了地址在哪里,这样吧,你过去向她街坊邻里哭诉,一天两天三天,她肯定受不了,只要住进去了,这房还能是她的么。”

谢妈妈:“这样没问题吗?”

谢峥旭:“肯定没问题,就算她要闹,我们可是和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至亲,她敢闹?别人怎么看她,她公司老总怎么看她?我赌她肯定不敢闹。”

“妈!哥!你们快出来!”

突然这时候外面传来谢奚哲的叫声,两人做好约定,打开门出去。

“什么事?”

谢奚哲:“谢知棠要告我们敲诈勒索!”

谢峥旭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谢妈妈脸色秒变:“你说谁要告我们?!”

代理律师把手中的律师函递交给他们:“我是谢知棠女士的委托代理律师,根据委托人的录音材料、视频材料,谢峥旭、孔玲,你们二位涉嫌对我当事人敲诈勒索,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二位对我当事人诈勒索公私财物达70万元,属数额较大,已构成犯罪,我当事人已经报案。”

谢峥旭听到这话,脸色微白,忽然觉得手中的卡犹如烫手芋头。

谢妈妈不以为然:“神经病啊,她是我女儿,哪有女儿告妈的。”

代理律师:“请你严肃点,敲诈勒索罪属公诉案,一旦侦查机关立案侦查,证据属实,这个金额量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谢峥旭赶紧拉了他|妈一把,“她当真要起诉我?”

代理律师:“这难道还有假的么?”

谢妈妈听到真被女儿起诉,气不打一处来:“你让她当面和我说,我倒要看看她这个女儿是怎么把我送进去的!”

谢峥旭赶紧拉了她一把,脸上浮现焦虑:“妈,你少说两句。”

把她拉到一边,这才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妈,我不能被她告,先不说成不成立,单就是苏美谕她爸那边肯定不乐意看到我们一家子闹到警局。”

谢妈妈还想说两句,一听到这话冷静了下来,“对对对,你岳父那边很注重这种事,有头有脸,一定不能让他们看笑话,不然你婚事都悬。”

她越想越气,“谢知棠那个贱人,不就说了她两句,居然还录音要告我们,真是白瞎养了她那么大,早知道她今天这样,当初生下来就掐死算了。”

“现在怎么办,儿子?你的婚事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啊。”

他们全家就靠着攀上苏家,过上好生活了。

谢峥旭叉着腰踱来踱去,着急得不行。

另一边,谢知棠等到了谢峥旭的电话,面色冷了冷,接起。

“谢知棠,你什么意思?哪有当姐姐的起诉弟弟?”

谢知棠毫不犹豫把电话挂断。

电话那头的谢峥旭一愣,紧接着冒火,但又不得不按下火气,继续给她打电话。

“谢知棠,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回来我们好好说清楚。”

话音一落,电话又被挂断,谢峥旭不敢相信居然又被挂断了,他烦躁抹了一把脸,没想到疼得他龇牙咧嘴。

被那个辛歌泠打的脸上的伤还没消,谢峥旭忽然想起什么,果断又给她打电话,“谢知棠,我接受和解,现在就去写和解书,把人放出来,你赶紧给我撤了那个敲诈勒索案。”

谢知棠看了眼时间:“十点我要看到人。”

谢峥旭狠狠挂断电话,他就知道谢知棠肯定是为了这件事。

没办法,为了以后的前程着想,他不得不写和解协议,拿去警局。

赶到警察局,谢峥旭就看到谢知棠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他,火气又冒起来,谁能想到这世上居然还会有亲姐姐亲自告弟弟的。

说出去简直匪夷所思,让人看笑话。

“谢知棠,真有你的。”谢峥旭撂下这一句,拿着和解协议找到民警核对、签字。

谢知棠目光扫向跟着一起过来的谢妈和弟弟谢奚哲。

他们两人就怒气冲冲朝着她走来。

“你简直大逆不道!反了天了竟然要告你妈和你弟!”

谢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谢知棠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她骂,这一刻竟然觉得无比平静。

她骂得再多,再也不会激起她心中仅存的那一点母女情了。

“吵什么吵,这里是菜市场吗?吵吵吵?”一位民警走出来指着谢妈大声呵斥。

谢妈被怼了,稍微住了住嘴,但是看到民警,像是看到了可以主持公道的青天大老爷,上前就说:

“她,我女儿,居然要告我这个亲妈,要送我进去坐牢!这还有天理吗?!这位警察大哥,你来评评理。”

民警深呼吸:“都说了不要吵,你们的事要么就按正规程序来,要么就回家自行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辛歌泠从里面被人放出来,谢知棠抬头看过去,眼里热泪险些止不住。

深呼吸,站起来朝她走去,“姐姐,你没事吧?”

辛歌泠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次是我冲动了。”

“你受委屈了。”

谢知棠有好多话要和她说,但是现在她家里人还在这里,于是只能把话都咽回去。

“警察大哥,我姐姐可以直接走了吧?”

“可以了。”

得到肯定,谢知棠拉起她的手往外走,面无表情从他们三个当中走过。

辛歌泠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谢峥旭和另外两个人,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人。

谢知棠该不会去求她家里人了吧?

坐上谢知棠的车,她一路往前开。

辛歌泠看她一眼,“这几个小时你是去求你家里人了吗?”

谢知棠淡淡嗯了一声。

辛歌泠迟疑:“你没被他们欺负吧?他们有说难听的话吗?”

谢知棠听着她关心的话,在某一瞬间眼眶再次热起来,涌出热泪。

许是实在难以抑制,谢知棠不得不把车听到路边,趴着方向盘闷声哭起来。

相比较他们十年如一日的恶言恶语,他们说出当年私下接受五万块贿赂,替自己拒绝出庭作证反而更让她窒息。

只要一想到这个,谢知棠心如刀绞。

辛歌泠看到她情绪突然奔溃,错愕,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抚上她的肩头。

“发生什么了?他们又说很难听的话?还是威胁你做了什么交易?”

“不是呜呜呜……”谢知棠含泪摇头,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姐姐,我对不起你……”

辛歌泠看到她眼泪哗哗流,神色凝重,抿了抿唇,找不到纸巾,她只能用手抚上,指腹贴着她下眼睑,擦去滚烫的泪珠。

“为什么这么说?发生什么了?”

“姐姐,阿姨当年找过我爸妈,希望我出庭作证好申请减轻刑罚。”

辛歌泠听到这事,指尖顿了顿,林女士也是这样说的,“然后呢?”

“我爸妈私下收了那个男的家属给的五万块贿款,替我拒绝出庭,所以他们才会第二天就心虚搬家了。”

谢知棠紧紧握住她脸上的手,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滑落,“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当初阿姨有找过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不出庭的,我不是故意害你坐七年牢,姐姐……”

“五万块……”

辛歌泠呢喃这三个字,五万块就买了她和林女士的几年光阴。

五万块就让她们母女俩平白无故多了几年日日夜夜不能相见的哀苦。

五万块就让林女士多捡了几年的破烂。

谢知棠看到她失神的表情,知道这一刻真相对她来说是最残忍的。

她是最大的受害者,明明见义勇为却遭受了比任何人都要多的冤屈。

谢知棠深深闭上眼睛,把脸贴在她掌心上,压抑哽噎说:“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会继续告他们敲诈勒索,一定会让他们坐牢,付出代价。

“姐姐,还有件事要跟你说。”谢知棠不得不把林阿姨晕倒的事告诉她。

“医生说她情绪激动,呼吸困难,差一点就撑不过来。”

辛歌泠这才回过神来,脸色紧张,“她现在在哪里?”

谢知棠抹掉眼泪,重新启动车,踩油门,“在医院,我带你去,阿姨情况很不乐观,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看到姐姐平安无事站在她面前。”

车子开得飞快,晚风从车窗外吹拂进来。

辛歌泠看着前面路况,眼角余光瞥了眼开着车的谢知棠,看到她眼眶发红,眼里隐约有泪光闪烁,一直咬着唇隐忍着情绪。

头发也有些凌乱,虽然被她挽了耳后,看不大出来,但今晚挽到耳后的头发明显比较多。

是因为凌乱才被别到耳后的。

目光下移,看到她左手手背有一个牙印,殷红的血从印子里沁出血色来。

看来她被拘留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很多事。

辛歌泠收回视线,搭在膝盖上的手掌微微收拢,胸口升腾起一缕缕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你们总是把我的东西夺走给弟弟?他们明明拥有的已经够多了,你们还不满意, 还要从我身上拿走我唯一傍身的东西……”

说着, 他, “还剩房子,早点办手续吧。”

“那我的手,红着眼眶看向她爸妈,“爸、妈、奶奶, 这不是你们的女儿孙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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