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几分钟向白沐阳解释了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一个游戏副本里，”白沐阳看向顾迟迟，语气有些难受，“而是我NPC。”

“当然不介意！”白沐阳凑到顾迟迟旁边，“我超喜欢迟迟的！”

顾迟迟没错过李华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不高兴。

以前的一切都成为一位NPC的故事背景，李华突然有些恍惚，那些事情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李华垂在身旁的手陡然抓紧，眼底酝酿着未知的风暴。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知道你们身上发生的事吗？”

不仅是为了任务，顾迟迟也想替她找回守护符。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你真的很喜欢数学。”

顾迟迟开口打破了沉寂。

李华是谢阳?

那么另一个谢阳呢？从目前情况来看，他们都不是由NPC扮演，同一个人会拥有两个灵魂吗？

将白沐阳的物品整理好，顾迟迟起身靠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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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阳笑了笑：“没有什么比数学更有魅力了，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的话……”

她脸上的笑意变为淡淡的落寞。

李华将门反锁，坐在白沐阳的对面。

同楼层的休息室仅仅为特定的人开放，成为李华的谢阳在这范围之内。

皮质的沙发极为宽大又舒服，能将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会不会只是创造者的随手写下的一段文字。

白沐阳抬了抬眼镜：“我很少玩游戏，但这应该和数学题差不多吧？迟迟是解题人，而我们是题目。”

见状，她贴得更近了。

白沐阳是一个普通的女生，在这个学校里，她总是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大部分学生都有自己的私人教师，即使是对学习不感兴趣，家里人也为他们铺好了未来的道路。

她只能靠自己。

白沐阳并不觉得难过，她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有支持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她的数学。

外界的声音被她排斥在外，“书呆子”、“穷酸”这样的字眼对似乎她起不到一点伤害。

也许是这样的“玩具”对他们来说太过迟钝，也许是她太过“无趣”。

除了偶尔不翼而飞的笔记本，不时出现的丑陋涂鸦，她的生活平淡而充实。

直到新转校生的出现。

好像他们的注意力突然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白沐阳不认识谢阳，但当她遭受的事情突然被成倍地加在别人身上，她突然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和她完全相反的，烈火一般拼命反抗的自己。

原来那些事情并非对她毫无作用，那些被忽略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老师们、她的父母都告诉她生活中待人接物要讲礼貌，可从没有教过她该怎样反抗。

她偷偷为谢阳清理掉那些不堪入目的涂鸦，像是在帮助之前的自己。

白沐阳尝试过和老师沟通。

可老师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白沐阳不敢告诉父母，老实本分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只能拼命。

在看到头破血流的谢阳那一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上拨打出去的110已经被接通了。

“喂，我要报警。”，她极力地让自己的嗓子不要发抖，一字一句地描述着地址、事情经过。

接线员的语气很温柔，一句“我们马上会派人处置”让她的内心燃起了希望。

焦急的等待过后，警察终于来了。

身穿制服的警察和她们和蔼可亲的校长握手，亲密得不像话。

刚才对别人拳打脚踢的学生就站在一边，姿态从容，如同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这就是令郎?真是一表人才。”

“王局谬赞，小华，还不和你王叔问好。”

“王叔好。”

而她被从人群中揪了出来，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里。

她从未觉得人的目光是那样可怕的东西，让她遍体生寒。

白沐阳暗中做的事情被扒了出来。

嗅到味道的人们如同看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白沐阳的名字和谢阳的被写在黑板上。中间的爱心将他们连在一起。

粉笔可以擦去，擦不掉的是无穷的嘲笑。

那段记忆里只有发臭的污水、接二连三落下的拳脚。

两个人只能在无人的地方舔舐伤口，而第二天，不堪的言论就会满天飞。

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她时常这样想着。

又一次谢阳挡在他面前的时候，她绝望了，也许，是她做错了，如果不是她，谢阳就不会更加痛苦。

衣袖盖不住伤痕，就减少回家的次数，成绩下滑，是自己状态不好，偶尔失误的缘故。

她还是没能瞒住。

担心她的父母瞒着她来到学校。

朴实的爸爸带着她爱吃的芝麻酱，妈妈的包里装着最新缝制的小玩偶。

学校装潢豪华得令人咂舌，他们为女儿优异的成绩感到骄傲。

“同学，对不起啊，我想问一下高三三班怎么走？”

被叫住的人的目光扫过他们的衣着打扮，目光停留在那只廉价的塑料袋上。

“你们是白沐阳的父母?”

“是啊，你认识我们阳阳吗？”母亲热地问着，从手提包里取出她缝制的玩偶，塞进她的手里。

玩偶的样式是市面上没有的款式，针脚绵密，看得出来制作者花费了很多心思。

女生眼神复杂，为他们指明了方向便匆匆离去。

“这孩子，咋这着急。”

“人家忙着学习呢，像咱们的阳阳一样。”

可她让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的女儿被堵在墙角，新开封的饮料被一瓶一瓶浇在她的头上。

甜腻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她喜欢的味道成了噩梦的来源。

“这可是你喝不起的饮料哦，你怎么不喝啊。”

“欸别这样说，人家男朋友攒攒钱，她不就能喝了哈哈哈。”

白沐阳的精神已经麻木了，她无神的目光看着窗外那被困住的四方天空。

一个影子突然闯了进来，是爸爸妈妈！

教室的门被锁上了，为了防止她逃跑，夫妻俩推不开门，就想着从窗户请人帮忙将白沐阳叫出来。

白沐阳拼命

不是出题人而是题目，在白沐阳的潜意识里，她们只是数学考试的组成部分。

“我们先出去。”

白沐阳空洞的目光恢复了光彩，她点点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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