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铜板正面朝上，三个是反面朝上。

赵羽微微抱拳：“道长，此卦，何解？”

道人略微沉吟，面容玩味：“赵羽和赵无双，你喜欢哪个？”

赵羽猛的起身：“道长什么意思？”

道人看一眼铜钱，轻语：“大凶！一月内，必死之大凶！”

半晌，赵羽才开口：“道长真的是卜卦之人？我凭什么信你？”

道人看着赵羽，缓声：“强者面前，没有弱者的席位，弱者面对强者的时候，弱者没有资格去问强者凭什么。”

赵羽面容不变：“道长以为，在下的名字为何？”

“你应该是在找人吧？”

顿了顿，道人轻笑：“放弃找人，回县城，大凶自解。”

赵羽神色一沉：“我若是执着找人呢？”

而后挥手：“小友请坐，我这就为小友卜上一卦。”

说完，道人轻轻挥手。

一阵光芒萦绕，化作了一张桌子，一个竹椅。

听到赵羽的回答，道人很是满意。

道人笑意收敛：“至多一月，大凶降临，双双毙命，十死无生。”

赵羽面容一白。

很快的，铜板停下。

道人坐下后，随手一挥。

桌面出现了六个铜板不断旋转。

赵羽面容微变：“道长以为，在下该如何化解？”

道人指了指县城。

“你不用纠结我到底会不会算卦...哪怕我的卦象错了，我也有实力让卦象成真，所以，你没有选择，你说呢？”

随着话音，道人抬脚。

眨眼间，道人消失不见。

赵羽面容也变得难看。

半晌，赵羽抬头看天，拳头无意识握紧...他一不偷二不抢，三没有看不起任何人，他只想平平安安而已！

回城？

赵羽看向县城。

道人说得很清楚，卦象真不真，不重要，重要的哪怕卦象是假的，道人也有实力让卦象成真...

他是弱者，道人是强者，所以，他必须按照道人的卦象去做。

若不然，就是他和明月双双殒命，十死无生的真卦象！

许久，赵羽闭眼：“可我，我怎么回去，我怎么敢独自回去...”

那个傻姑娘，是哑女。

柯淮安还活着的时候，她尚且那般可怜，如今柯淮安已经死去...他无法想象一个无依无靠的哑女会面对何等残酷。

沉默之后，赵羽朝着远离县城的方向走。

大不了，死一块。

让赵羽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明月此时正缩在一块大石头下面。

今天刚换的白裙沾了很多泥土...就好像第一次见面那天，一个可怜的，小乞丐。

惹人心疼。

明月此时也心慌，她没想到赵羽醒这么快，她都还没来得及走多远...她慌忙用大石头藏身，却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赵羽狂喜着靠近：“明月。”

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明月看着找过来的人，嘴唇动了动，迟迟说不出话来。

半晌。

赵羽这才舍得松开些许：“你是不是碰到那个道人了？你听我的，他只是骗子！”

明月露出茫然，道人？什么道人？

赵羽张了张口，呢喃：“那你为什么要走？”

明月看着赵羽，半晌才写：我不喜欢你了，你走吧

赵羽抓着明月的手，颤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本来以为是道人在搞鬼，可并不是道人...那明月为什么会想走？

明月下意识摇头。

赵羽沉默片刻，轻语：“明月，你知道的，我的力气很大，我如今既然找着你了...我如果不愿意，你肯定不可能有机会偷偷跑。”

“你如果真想我离开，那你就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完，赵羽尽可能平静：“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明月不由得一急。

很快，还是低着头写：你会死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走，你就会死。】

写完，明月眼眸通红。

赵羽沉默一会儿，抓紧明月的手：“还记得之前的大牢吗？”

不等明月说话，赵羽又自顾自出声：“如果不是碰到你爷爷，我早就死了，被凌迟而死...我现在还活着，就是赚的。”

“我答应过你爷爷，会娶你，会照顾你一辈子。”

说完，赵羽笑了笑：“死其实并不可怕，不是吗？”

明月猛的抬头。

赵羽尽可能露出笑容。

明月嘴唇动了动，最终拉着赵羽的手写：柯淮安，不是我爷爷

写完这句话，明月只感觉整个人放松了无数。

赵羽愣神：“啊？”

明月继续写。

【你认识柯淮安那天，我也是第一天看到他，在那天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那天他告诉我，说让我冒充是他的孙女，他会找个人保护我，让我不再颠沛流离，我其实没有名字，唯一的名字就是小乞丐，臭乞丐，哑巴乞丐，明月这个名字，也只是柯淮安看了一眼月亮随口取的】

【你一直都很好奇我作为他的孙女，为什么会那么胆小...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他孙女！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小乞丐】

【柯淮安认识的人是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拉上我，但是我想，他应该只是给你一个希望....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因为承诺继续照顾我...】

写完，明月坐在地面，眼眸升起无数水雾。

她之前一直都不敢告诉赵羽。

第一次赵羽说成亲，她不敢答应，因为她怕赵羽知道真相。

后来，她就想着，她一辈子都保守秘密，柯淮安已经死了，赵羽永远都不会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当赵羽第二次说成亲，她其实不会再拒绝。

只是，赵羽第二次说成亲的时候，也是她清楚的知道，她再不走，赵羽一定会死...

她不知道为什么，可她真的能改良药浴，她甚至看看医术都迅速学会把脉医术之类的，更是证明了，那种感觉，不会是虚假。

赵羽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站在原地。

明月不是柯淮安的孙女？

赵羽看一眼县城，不掩饰的疑惑：“道长之意是？”

赵羽嘴唇动了动，默默坐下...心底也在思考，这个道人，是话本中游戏人间的强者，来了兴致要给他算卦，还是....其实是某个想要捉弄人的强者？

道人慢悠悠靠近椅子，随手将算命杆丢掉，同时身后有荧光扩散，也凭空出现一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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