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靴包裹着少年笔直而修长的小腿，每一脚落在地上，踩在碎石上都会发出轻微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额外清晰。

“到了吗？”

听刚刚的声音，她找的人还是挺靠谱的，事情完成很利索。

她挑人果然好！

“嗯。”

玖肆眉眼弯弯，灰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得逞，纤白柔嫩的手指停下敲击墙面的动作，慢慢放进卫衣口袋。

像杀人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可以让给别人呢！

玖肆早就找人在废旧工厂里守着，让他们一看到舟樊就立刻把他绑起来。

门开的一瞬间，尘埃扬起，扑鼻的铁锈味直直窜进鼻子里。

舟樊却面不改色，宛若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睫羽略微低垂，敛下眸底暗光。

“刺啦——”

身形颀长清隽的少年走在交错冗杂的小巷子里，霞光倾洒，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截印在墙上没入阴影。

“你确定是这条路吗？”

“确定。”

傍晚时分金乌缓缓飞向辽辽大洋，翅羽划过湛蓝纯粹的天幕，霞光流转亲吻天空，云朵羞红了脸，天边是火烧的颜色。

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搞定！”

他淡淡扫过工厂，然后低头戴好一次性的白手套，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

工厂破败不堪，却在余晖包裹下熠熠生辉，连赤红的铁锈都折射着点点微光。

少年凤眸微眯，修长冷白的手指慢慢摘下遮眼的帽子，漆黑漂亮的眸子里是淡漠干净的光。

舟樊下意识摸了下耳朵，冰冷小巧的无线耳机碰到了手指。

“主人一定要小心点，千万别受伤了……”

带着轻松愉快的好心情，玖肆抬头看向居民楼三层。

还好，不高。

玖肆深呼吸，默默从墙头站起来，然后踮脚伸手，刚刚好够到三楼外的空调支架。

借力翻转，玖肆稳稳进了一个脏乱差的房间。

房间很小很潮，昏暗阴仄，单是一张木质小方桌就占据了房间的大半位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烂腐朽的气息。

唯一一方没有掉漆的墙上贴着一张陈旧泛黄的海报。

海报上的美人已褪色，却不难看出她当时的芳华绝代，尤其是那双狭长微挑的凤眸，仿佛会勾人。

“果然是大美人。”

舟樊的妈妈果然是大美人。

玖肆收敛目光，轻巧转移到一扇门后，屈指敲了敲。

没人开门。

玖肆皱了下眉头，然后打开房门。

里面没人。

“啧，失算了。”

她想杀的人不在家。

明明应该在家里才对的……

另一边的废旧工厂里，几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彪形大汉正可怜兮兮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路人甲醒了醒鼻子：“哥，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可怕的吗？”

路人乙保持沉默，他的门牙被打掉了一颗，一说话就漏风，他不想在小弟面前失去最后的一点说话的尊严。

路人丁问：“现在咋办？我们没完成小老板的任务，还能领到钱吗？”

路人乙继续保持沉默。

他默默拿出手机，给他们的小老板发了一条信息：老板，我们任务失败还受了工伤，不知道能不能拿点补贴(′?????w?????`)迎风泪流。

没一会儿，对方发过来一个四位数的红包。

路人乙立刻发过去一个“感谢大佬”的表情包，然后惊讶发现老板把他删了。

娇软甜糯的声音仍在继续，却被刺耳悠长的推门声所覆盖。

舟樊眉头轻蹙，但还是依玖肆给的方向走了过去。

人烟愈发稀少，少年眼前是一座废弃了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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