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心里藏得那么紧，提也不能提啦？”

几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南海城，此时天已渐黑，夜幕初拢。

“公子，何意？”

“你这妆叫什么妆？”

南海城是果然是一个繁华之地。一条河穿过城池，由北向南。各色小桥，造型奇特。城中遍布亭台楼阁，红墙雕碧。正值夜色，华灯初上，帷幔飘飘，红萤高挂，就若仙境一般。

“我啥也不想说。”

白惹飞身，直奔了阁上，落于女子身旁。他近了身，又仔细地打量了她。她的妆容精致，有些媚惑，细眉如远山，红唇似半月，额头上还画了一只粉色桃花。

白惹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女子轻抬眸，轻轻地躲了。

几人走到一处花阁，阁上灯火通明，阁前人声喧闹，还有几个美丽女了妖媚作姿。

醉红楼？意在醉，也在红？

白惹抬头看，阁上有一红衣的女子，眺望着远方，脸上有几丝的清愁。她身上的衣服点缀着金色，闪得有些耀眼，她的头上也饰了金钗子，有几分的华贵，她手中执着扇子，半掩着面，眺望远方。

“过了这座山就是南海城了。”

“嗯，还记得上一次路过些地，我们毁了遁甲殿。”

“还救了一个出嫁的姑娘。”

几个人离开了招摇山，又向南去。

“白惹，你想什么呢？这可不是修为之人该去的地方。”

“还是年纪惹的祸。”

“别打趣。”

“算了，我只是一时好奇。当时我把她送回她夫君手中的时候，他们相拥在一起，百般难舍难离。算起来，我们也是做了一件助人圆满的善事。”

“嗯，少主是不是想到什么人了？”

流水处，一群人放着河灯。街道上，集市热闹，人行穿梭。

白惹、银袍、绿池也在行人中，边走边望，感受着繁华之气。这就是人间啦！虽是夜晚，集市却沸反连天，行人也三三两两，结队成行，或是相挽相拥，或是交谈甚欢。每一个店铺的小玩意，都吸引了白惹。他穿行其中，心中竟然泛了一点的甜。丝丝毫毫、星星点点，师父若是见了会如何？

“桃花妆？”

“公子可是喜欢？”

“看你眼中清愁，是有什么心事？”

那女子摇头。

“你不认得我了？两年前你出嫁，途经山岭遇了狼妖，是我救了你。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这里应该有一道疤痕。”

话到此处，女子潸然泪下。

“我该你救命之恩，可小女子的命如草芥，叫不起一声恩情。那日我是出嫁，奔着意中人去了，这日我入了青楼，终身陷于死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说我是谢你，还是恨你。”

白惹点头，若有心疼。

“你的夫君呢？看当时你们相护相惜，恩爱如漆。”

“他曾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还不到两年，就又嫌弃我，以头上此伤痕为借口，将我卖入青楼。男人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罢了，他得了你，尝了你，时间稍久就会觉会无味，最后弃如敝履。哪有所谓的情爱？哪有所谓的恩情？”

当时的所谓痴情，是一种不甘心罢了。

“天下，真的没有所谓的爱情？”

女子冷笑，“你有所谓的喜欢、心动吗？你会为你爱的人做什么？她在你的心里又能住多久呢？一年、三年还是十年、百年？想想这世界真可怕，人要活百年那么久，到最后爱了什么人都怕是要忘记了吧？”

“每天穿衣、上妆打扮、吃饭睡觉、发呆陪笑，等着男人来赏钱，然后不知哪一天就病死了。这就是我这悲苦的命吧？”

“有没有想过改变？”

“改变？几千年了，女子一向如此，谁又能与命运抗挣。反谓的圣天之境，不过是以某人的意志为中心的天界罢了，说到底还不是强权统治、信仰左右。真要等到女人也和男人一样有了意志和自由，还不要是几个千年？反正这辈子我是等不到了。”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离开？像我这个落魄的人，肮脏又污秽，连我自己都嫌弃，我还能去吗？估计到哪里也是一种不幸吧！”

话说得伤感，白惹也有些迟疑无措。

“公子无意，还是走开吧，免得我污了您的仙气。”

这时候，忽然楼下几声锣响，也奏起了乐声。

“千红宴就要开始了，公子快离开！”说着，女子转身回了内堂。

白惹也跟随上去，穿过人群，下了楼阁。在阁楼正中的舞台上，飞出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女子轻身舞动，媚眼如丝。她轻飘得像柳，抬步之间又像柔弱如云朵。她的面容极其好看，皮肤白晰，红唇点绛，眉眼之间有一丝的清冷。这与冷漠又有几分相似。

“这是何人？”

“公子不知？她可是名震天下的第一名姬——云姬，听说见过她的人都会对她念念不忘，亲近之人都会痴情至深，一生魂牵梦绕。”

云姬？白惹的脑中像遭遇了晴天的霹雳，瞬间感觉大事不妙。

“听说她还不老不死，是不是很神奇？几乎南海城所有的男人，都倾慕于她，日日思念，夜夜难安。你看那阁外人山人海的，都是为了一睹云姬的容貌。”

不老不死？白惹转动周身气息，似乎又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像极了冷漠，又不是冷漠。蓝魂草吗？难道世上还会以蓝魂草为药引，引动异力心法，求得长生？或者——什么别的目的？

女子用衣怀里掏出绢子，蒙于白惹眼上，并在后面系了死结。

“一见云姬误终身，公子还是小心为好。”

白惹又动转气息，感觉到了一股异力正从四面八方转来？

师父啊师父，你千万不能有事。

这时候，银袍和绿池也挤过人群，站于白惹身边。

“快，禀了气息，闭上眼睛。”

“你们也感觉到了？这是什么异力？”

“少主，南海城本就是异力汇聚之力，众多异能者也常驻城中，寻得逍遥，活得跟仙人一样。异力并不为奇，可是那力量正在削弱，是不是正在流动或转移？”

白穆出现了。

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城市，每一个人来了之后都会流连忘返。

“嗯，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少主是要看一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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