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是头痛吗？”

“没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怎么回事？”

“盗容者！”

“但是你的脸很红啊？不舒服要及时说。”

红缎延伸与交织，形成一条通往城楼顶部的梯子。镜明与姬瑞燐踩着红缎而上，到达城楼时正好一道雷电从背后劈向破岩篁。

黑曜剑飞出，挡下了攻击，正当镜明准备用白玉剑还以雷击时，破岩篁转身大喊：“不要打中要害，瞄准脚！”

镜明在千钧一发之际改变雷电的方向，对方腿部受伤，暂时无法活动。姬瑞燐则以红天绫制壁环绕在三人前方与破岩篁的竹林共同抵御攻击。

“那个家伙也在？！”“而且？！”

数十人分成两个阵营分别攻击破岩篁与林古。

位于东南两国交界的祗支国，部分国民也受到白虎神加护。但是，这并非造成画面异样、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彻底清醒之后，在九婴珠的帮助下回想，镜明羞愧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在茶楼倒下之后，姬瑞燐本来想带镜明看病。明明发烧发得浑浑噩噩，镜明却能发觉姬瑞燐扶着他朝医馆走。挣扎着推开姬瑞燐，镜明倒下之后抓着路边卖饼的小摊，死都不肯去医馆。迫于无奈，姬瑞燐答应镜明不去医馆，背着他到最近的客栈投宿。

或许是枕头不合适的缘故，又或者是镜明本身的原因，镜明躺得十分不安稳，翻来覆去，数次摔落在床下。

因为劳累和压力过大导致发烧，这是儿时困扰镜明最大的病症。每次发烧过后，母亲和明镜总是看着镜明忍俊不禁，镜明便知道他发烧的时候特别难缠。

一位面相普通的拥有金瞳的男人，命令十多名拥有或美艳或清纯的女性面容、壮实的男性躯体的守卫，攻击破岩篁。破岩篁显得十分被动，还击以阻挡为主，尽力不伤害对方。

一位倾国倾城的女人，带领一众脸与脖颈肤色过度不自然的拥有金瞳的男性守卫，攻击林古。与毫不犹豫攻击男性守卫的驺吾和相柳不同，心情糟糕的林古面对着领头的女人与破岩篁一样只防不攻。

“我真的，以后都不要发烧了！”镜明抱头，第数次在心中起誓。

醒来之后，哇哇大哭了一场。

另外还有……一定是因为跟了清水大人太久，才会无意中变得很关注……

“没事，我真的没事！”镜明连忙否认，然后赶紧扯开话题，“不知道破岩君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话语刚落，巨声传出，人群骚动。

一个时辰前。舜江城城楼。

北冥四君之一的破岩篁私下前来舜江城，并四处走动打听消息，这令舜江城城主虞金晟感到不解与惶恐。于是，虞金晟邀请破岩篁第二日入城做客。

破岩篁按时赴约，未曾想到林古也在席上。

林古约一刻前冒昧到访，碍于其身份，虞金晟只好硬着头皮招待。

林古一言不发，悠闲喝茶。

忐忑的虞金晟问道：“不知林公子到访所为何事？”

“不着急，虞城主不是与兰陵王有约吗？”

以为自己邀请兰陵王引起东苍不满的虞金晟立刻辩白：“请林公子莫要误会，舜江历代中立，虞某邀请破岩君只是尽地主之谊。”“虞某不知林公子也莅临舜江，有失远迎。虞某在此赔罪，希望林公子宽宏大量，切莫计较。”

林古轻轻一笑，没有回话，细细品茶。驺吾躺在大厅中间大摇大摆打哈欠。

虞金晟不自觉摸了摸手上祖传的双珠指环。

绝对中立，若没有一定的武力为基础是无法成立的。所以，虞氏素来重视对家族子弟的培育。虞金晟虽在汉华英武之中排不上最前列，但也有一定实力，在袛支更是傲视群雄。

幸好林古不是南轩或者百花之辈，兰陵王只是不悦，未有动怒。否则，这座城楼一定会遭殃。

破岩篁与林古相互作揖，双眼迸发火光。

“兰陵王如此关心盗容者，该不是想让其切下你那受到诅咒的脸吧？”

“能令东苍诸侯陷入慌乱、四处奔波的神人，本王自然要认识认识。”

“林公子，不妨先请破岩君落座，然后说与虞某有关盗容者之事？”

虞金晟听完破岩篁的述说感到十分震惊：“天下间竟还有如此之事？”

“虞城主未免太大惊小怪了。比起兰陵王的复活，盗容之事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不值一提，为何林公子还东奔西跑，如此劳碌？”

“自然是为民除害，说不定还是精忠报国。”

“林公子觉得盗容一事是本王所为？”

“我只是在想兰陵王为容貌所困，心生怨愤意图报复也很正常。”

“二百年过去，东苍之辈依然这么‘能言善辩’啊。本王佩服。”破岩篁叹气，“现在本王觉得盗容者只盗容而不取人性命，实在过于宽容了。”

“是吗？我倒觉得盗容者残忍无比，让无辜女性忍受无容之苦，受尽非议。”

破岩篁微微一笑：“林公子‘仁慈’，最多也只是挖心喂虎。”

破岩篁与林古你一言我一语，令虞金晟毫无插足余地。

“听闻虞城主有一美姬，怎么不让我们见识见识？该不会是怕被兰陵王勾引？”林古忽然将虞金晟拉入战局。

“林公子谬赞。蓉姬就一普通女子，难登大雅之堂。”

林古直视破岩篁：“不过，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对方是连苍龙皇都防不了的盗贼啊。”

“一定一定，虞某定令蓉姬谨防盗容者。”连声答应的虞金晟当然知道林古口中盗贼意指破岩篁。

兰陵王的眼神变得十分锋利。脸部刺痛，传递着兰陵王的愤怨与悲鸣。

兰陵王并非破岩篁最初的封号。当初，百花联合南轩从中挑拨，怂恿苍龙皇以不吉为由令破岩王改称兰陵王。“兰”意指破岩篁与苍龙皇废妃胡蝶兰有染，“陵”意指破岩篁心向北冥，这是对破岩篁的双重侮辱。

接受封号，即是承认欺君叛国。不接受封号，便是违抗皇命。圣旨与毒酒一同赐下。洛阳皇军和以南轩与百花为首的一众诸侯国军队一起形成包围之势，整装待发。

一片赤诚，换来的是天子的猜忌与侮辱。

“呵。”悲愤的破岩篁将毒酒一饮而尽。

苍龙皇与诸侯放过了破岩的百姓，但是对破岩一族赶尽杀绝。在众人的保护下，身怀六甲的兰陵王妃成功逃至艮河后乘舟离开。只是，终究未能躲过那场南轩利箭密雨。

浮尸撞到了奔流河水之中不动如山的小舟。

尸首被捞起，恰好穿过眼孔的利箭将面具、死者和死者腹中胎儿的头一起串联起来。其中一名垂钓者触碰到怨气满溢的面具，读取到了残存的记忆。

记忆的开端——

“这不是很好吗？我能够独赏你的面容。”

兰陵王妃笑着为洗清了与宠妃有染的冤屈却依然被勒令掩面的夫君戴上亲手所制的面具。

“信陵君，将这个带回到你的书院妥善安置吧。”

另一名成功从东苍逃至北冥的垂钓者，看着失败者的尸首与面具摇头叹气：“诸侯纷争，何时能了？”

镜明和姬瑞燐冲到大街，看见位于中央的舜江城城楼一角被损毁。二人立即赶往城楼。前进的过程中，镜明以金瞳观察到破岩篁正在与别人战斗。

客栈老板娘端木盆入房看此情景，开玩笑说了一句：“这位姑娘，试一试让他枕着你的腿，大部分男人都对这个没辙。”

镜明还真的没辙了，安分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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