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剑足矣，轩辕剑你们无法使用。”

由于步嘉颁的言语之中不包含贬低，只是单纯的事实陈述，所以莫欺并没有太在意。

“为什么不敢阻止？因为你心中有愧。”

“所以，你一定是这孩子的父亲，但是无法光明正大承认。”

喝过一杯清茶之后，情报交换正式开始。

大雨之中，殷天判将怀中的断腿灰狐交给负责撑伞的仆人后，抱起莫欺，转身带着和蔼的笑容问被拐杖打断手与脚骨头的男人：“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男人吓得无法言语。

“恩，我想想。你躲在远处静观。”殷天判自问自答，“为什么要静观？因为你于心不忍，却又不敢阻止。”

等莫欺看清被焚烧的是一位女子，跨出第一步想去救她时，强光闪耀，整条村化作一片火海。女子、村民全部灰飞烟灭，只剩婴儿在火中哭泣。

“最初，我以为她是依靠母亲怨气幸存的普通人类……”

未等莫欺说完，步嘉颁打断：“和你一样。”

鄢陵傲雪将莫欺交给船夫，船夫将莫欺送至一座海上建筑。

步嘉颁推着单边镜片从廊道另一端走来：“因为没有必要。”

“真可惜。”回头看到步嘉颁的莫欺感到失望，“我还想挑战看一看玄武君的真容呢！”

“呃？不进去岳阳城吗？稷下学宫也成啊？”

莫欺停顿一瞬。

莫欺母亲未婚先孕受千夫所指。恰逢其时暴雨不断淹没田地与村庄，村民以其母献祭朱鸟神以求雨停。

“赤霄剑，或者轩辕剑也成。”

“不轨与否将由我们决定。”

步嘉颁沏茶招呼莫欺坐下：“莫欺先生想要什么？”

“莫欺先生明明提前到了村庄，为什么没有阻止？”

“准确来说是我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要不这孩子的母亲是有夫之妇，要不你是有妇之夫，看你的表情是后者。从衣着看，你是村中的富贵人家，不敢三妻四妾说明你的夫人是位悍妇。”

殷天判得出结论——

“软弱的你肯定是骗子！”

“不！我们真心相爱……”

殷天判大笑：“你倒不如说你不忍村民受难，忍痛舍弃他们两母子更有说服力。”

“救你是看你是可造之才，并非出于善心。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你就没有活着的价值，知道吗？”

殷天判冷酷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温情。即便如此，莫欺依然会感谢殷天判救了他，并授予他一身武艺，甚至留着那个软弱的男人的性命让他亲自处理。

雨息天晴，虹桥高挂。

莫欺将匕首扔到水中后转身问：“公，我做得对吗？”

殷天判轻笑：“只要你今后不懊悔，即便不对也没有问题。”

“不必担心会被你杀死，对我而言算是好事一桩。只是你需要切记，莫要因此坏了我的事，也不要将你的想法强加于他人。”

海浪慵懒地拍打着石壁，甚是平静。

莫欺纠正：“与我不一样，她是地狱恶灵之子。”

步嘉颁进一步确认：“关于她的母亲，你能提供更详细的信息吗？”

“很遗憾，不能。”

“若是如此，恐怕无法交换有关赤霄剑的情报。”

“那你们想我做什么？”

“今年雪莲花开，纳兰君想请你们助力。”

莫欺不知从哪里掏出单镜片，模仿步嘉颁推镜片的模样说：“若是如此，恐怕还需要附加更多的情报。”

“纳兰君将另外提供一百两报酬。”

“一百两？太抠门了吧？”

“赤霄剑乃上古十大名剑，情报贵重。”

“一个盗墓贼的情报而已啊？”

步嘉颁微笑：“将近四百年前的盗墓贼，恐怕你难以查找。”

莫欺叹气：“看来在修建陵墓的阶段就被做了手脚啊！还是说火神拿去做纪念了？”

“你可以到燚山去确认一下。”

莫欺耸肩：“罢了，一百两也能买不少米。”

莫欺大幅度伸腰之后向纳兰幽放伸手：“好了，纳兰君，付我九十一两。”

“既然已经清扫至此，莫欺先生何不留到最后，拿完最后九两？”

在镜明一行赶到天山之时，观雪莲、采药、纳凉和采冰的大部分人灵都被莫欺以鼠群和拳头吓走。

“总要留个机会给他们锻炼一下。”

纳兰幽放继续挽留莫欺：“他们恐怕难以拿完剩余的九两。”

莫欺用拐杖敲打李奕祈和镜明的头：“你们听见了吗？”

“你们没有必要这么小看人吧！”

莫欺挥手道别：“既然如此，你们就好好加油吧。”

提前蹲守在永静峰峰顶并不是最好的计策，因为蹲守的期间可能会被对方堵死所有退路，最终被围剿。

“重点在开花前一天，所以现在可以放松一点。”

话虽如此，雪莲生长的天山最高峰永静峰路途一点也不静。

狂风暴雪，根本无法飞行，就连看清楚方向都十分困难。

“镜明，我来背木头吧。”

李奕祈接过精神不振的木头。

“迎阳大人，芳尘背你。”

“谢谢……”

基于争夺雪莲会出现伤员和想要亲眼看雪莲两个原因，陆迎阳也随镜明一行来到天山。然而，天山的寒冷确实非同一般，水生木此时并不起作用。连日赶路下来，木相的陆迎阳和木头都感到不适，镜明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为什么和游记里写的差这么远……”

“因为大多写游记的人看到的雪莲都是幻觉。”

起初纳兰幽放利用大家对雪莲的贪欲，通过多方介入降低梅诚吾获得雪莲的几率。然而，梅诚吾一方不顾众人死活，所以后来在雪莲开花十日前，纳兰幽放都会在永静峰山脚施下幻觉迷惑普通人灵，令他们远离危险区域。只是这一方法只能应付单纯的观赏雪莲者，对于一心想要采摘雪莲的人并不奏效。除此之外，梅诚吾也会令幻觉失效。

持续张开大规模幻觉结界，对于纳兰幽放而言十分吃力，还要从地杰会手中保护那些不怕死的雪莲采摘者更是难上加难。

“上次就是因为前期耗费了太多灵力，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所以这次莫欺扫除了大部分闲杂人等，令纳兰幽放轻松了许多。

风雪难得停息，与纳兰幽放一同走在最前面的姬瑞燐终于问出：“为什么你们要争夺雪莲？”

“自然是因为雪莲之争是信念之争。”

“……不止这个原因吧？”发现人灵阁未有积极参与其中的姬瑞燐说道，“我感觉纳兰君……确实不想雪莲落入梅诚吾手中……”

看着姬瑞燐真诚的脸，原本想蒙混过关的纳兰幽放苦笑：“因为雪莲可能会将我和江雪姐姐的秘密戳穿。”

“但是……梅诚吾不是抢到过雪莲两次了吗？”

“运气。”纳兰幽放只能如此总结，“俗话说事不过三。”

纳兰幽放认真的表情十分令人动容，姬瑞燐不禁回想起青丘倩丘在承天府所化的淡蓝色长发女性，想象着她与纳兰幽放、梅诚吾之间的故事。

“！”

一颗耀眼夺目的“流星”划破长空，向着李奕祈坠落。

“轰！”

山体激烈震动，雪之海啸汹涌而至，瞬时淹没了熔岩坑。随后一圈红光点亮，雾气弥漫。

“啧！”不愉快的声音将雾气与雪震开数十尺。

立于裸露山体区域的火人熄火显露壮实的躯体，用青筋暴露的粗臂提起重伤的李奕祈。

“火莲转生就这种程度？！你真是让我白期待了！”

莫欺路过村子，村民聚集村口正在焚烧什么。

步嘉颁浅笑：“你倒是不担心被君上看穿所有。”

“当然，我又没有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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