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收拾东西跑路还来得及么？

大概类比一下火镜先生的心境——某魔教高手习得《葵花宝典》，卧薪尝胆刻苦休修炼，自觉一身武功无敌天下，正要出山征服江湖，然后就看到了奥特曼在大战哥斯拉……

——自信点，把“也”去掉，只有我读了你的记忆，你只是在看电影而已！

当然萧遥不会把内心真实想法直接说出来，那些用科幻大片伪造的“记忆”貌似起到了预料之外的威慑作用，他打算把这部分的威慑力用足了。

人麻了，打个毛线啊？

“你……怎么可能还有自我意识？你不是已经被我们同化了吗？”火镜先生的声音有些颤抖，人是无法欺骗自己内心的，在这精神世界中，刚刚所看到的那些可怕的“记忆”已经完全摧毁了他的自信心，内心的动摇也直接的表现了出来。

“同化？你管那叫同化？”萧遥皱起了眉头，“以你们对精神力量的把控，怎么可能在数万人内心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行同化他们的意识？你该不会认为人的自我意识真的有那么脆弱吧？”

“你是怎么……”火镜先生一脸错愕，随后恍然，“难道……你也读了我的记忆？”

在精神世界中人们精神体的投影会忠实的反应出自己真实的感情——当然，能封闭自己精神的萧遥除外，他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别人怎么也无法看到。

萧遥稍微观察了一下那团自己伪造的“记忆”，发现火镜先生貌似看到了《生化危机》的部分……我靠，这个鬼东西居然对舔食者兴奋了？

虽然人的xp是自由的，但是萧遥还是想要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通过火镜先生的记忆，他已经彻底的理解了一切，也得知了“神赐之玉”的真相。这数百年来四大世家所做的一切，对他来说也都已经不再是秘密。

“真是烦人的局势……这样一来，果然京城那数万人都还有救。可是，这就意味着，为了避免殃及池鱼，我不好直接快刀斩乱麻了……”萧遥叹了口气，降低了自己精神体的高度让自己与正在“观影”的联合精神体平齐，“唉，看来还得跟这家伙好好聊聊啊……”

嗯，目前这个可怜虫大概刚刚看完了自己魔改的《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并且带入了正在与灭霸抢无限手套的视角。从他身上几乎要溢出来的震惊和恐惧中，不难看出这段虚构的“记忆”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一来，一切都豁然开朗了，嗯，这下我总算是把这个世界的剧情全部解锁了。”萧遥松开了手，掌心里那团黑红色的记忆丝线随之溃散，感到了一身轻松。

萧遥感觉自己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打了个响指，把自己伪造的记忆重新封闭了起来，看着目光由意外到呆滞再到恐惧的火镜先生，歪了下头嘿嘿一笑——

“请允许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终焉过客的萧遥，我也很擅长操纵人的精神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比你还擅长……现在你侵入了我的大脑，在你查阅我的记忆的时候，我稍微动了一些手脚，所以——你是我的囚徒了。”

比自己还要疯狂好几倍的小丑？拥有移山填海异能的超级英雄团队？一发吐息直接炸掉一座城市的泰坦巨兽？还有一个响指就抹掉世界上一半生物的无限手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些都是终焉过客面对过的吗？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可怕的你？相比之下自己的小算计称得上什么啊……

于是，目前这个可怜虫快要被吓傻了……

此刻，火镜先生的内心世界是崩溃的——老天啊，我到底得罪了一群什么样的怪物……

怀着这样的心境，火镜先生一脸绝望的又触动了下一段“记忆”，他已经被吓得快要停止思考了，最初的“弄清楚萧遥的计谋”、“查看终焉过客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这两个目的早就被他丢到了脑后……

好吧，虽然被吓傻了，但是对于一个整天憋屈在阴暗的小角落里，除了征服世界之外啥都不想，近百年的时间没经历过任何娱乐活动的阴谋家来说，观影这种事也是会上瘾的。

“是的，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外面那数万皇城居民的自我意识只是被你们压制到了精神最底层，然后你们鸠占鹊巢占用了他们的大脑，这样你们就拥有了数万个次级精神节点，难怪你的精神力量那么强大……如果不是我故意设置了这个陷阱的话，恐怕还真会阴沟里翻船。”

“……”火镜先生有一种被揭露的体无完肤的绝望感，自从成为了自认为的“更高层次的生命体”以来，他还从未经受过这样的挫折。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根本就不是那个所谓的‘火镜先生’，或者说不完全是……神赐之玉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东西，在我刚刚看到的记忆中，四大世家历代的家主巫祝都会在身体腐朽之前把精神寄托在神赐之玉中，融合成一个统一的精神体，来达到一种另类的‘永生’。”

“而一百多年前的火镜先生，则是第一个选择与神赐之玉彻底融为一体的人……于是，神赐之玉中的融合精神体们有了身体，虽然是一具残缺不全连行走都困难的身体，但是你们依旧可以做很多事……对外宣称‘火镜先生’，充其量不过是你们便于行动的托词罢了。或许，直接称呼你为‘四大世家’更合适。”

“然后，在这一百多年的岁月里，你们接纳了愿意与你们融为一体的巫祝，然后掌控了其余巫祝的身体，进而完全支配了四大世家，甚至一点点的将自己的影响力蔓延到皇宫乃至整个京城。”

“在得知了西方‘灭世魔兽’事件后，你们决定撕破脸皮开始行动——其结果就是这样，你们掌控了整个皇城的人，打算献祭所有人，在这里复刻一只‘灭世魔兽’，并将其作为你们最好的身体……好盘算，好计谋，假如没有我的话，说不定还真让你们办成了。”

“就连作为你们敌人的我，都想好好夸夸你们了，这份行动力真是比西方的那位苍白公都不逞多让……那么现在，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火镜先生完全傻了，萧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完全切入了他的过去、他的计划、他所筹谋的一切……他有预料到萧遥或许在自己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些东西，却不成想萧遥看到的是一切。

萧遥说的没错，他的确很擅长精神力……火镜先生相信，假如自己不是占据了数万人的大脑作为次级精神节点的话，在精神力对抗上他必定会被萧遥彻底压制。

——尽管事实是假如他不作死自己闯入萧遥大脑的话，萧遥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这家伙貌似脑补的很嗨，而且萧遥也完全不打算纠正……

火镜先生几乎第一时间就想要离开这个危险的精神世界，离开萧遥这个隐藏在人类皮囊下的怪物……但是他做不到！就像是萧遥所说的那样，内外的精神力量完全被切断，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

自己的精神体，已经被彻底封死在这里了。

“没用的，我都说过了，你……或者说你们已经是我的囚徒了……我彻底封死了我的精神世界，外面的进不来，你也出不去。”萧遥平静的看着火镜先生已经在恐惧中越发恍惚的身影，眼神逐渐的犀利起来“我们或许可以谈谈。”

“谈……对，我们当然可以谈！我可以与你们合作……”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火镜先生立刻兴奋了起来，他已经在刚刚的“记忆”里清楚的认清了“终焉过客”是个多么可怕的组织，而且萧遥展现出来的力量他也完全无力抗衡。

火镜先生与一心想要进化的苍白公不同，因为——许多怕死的人聚合在一起，只能是一个更加怕死的老东西……虽然这个联合精神体已经活了数百年，但是他对于死亡的畏惧却愈演愈烈，只要存在一丝一毫求生的可能，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尊严与立场去渴求。

“我没在跟你说话，一群鸠占鹊巢的老东西。”萧遥用力甩了下手，他的视线似乎穿过了火镜先生的精神体，看到了某种更深的内在——

“神赐之玉，抱歉，虽然你可能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事情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你真的不打算说句话吗？或者……要我动手逼你出来吗？”

萧遥查看了一下火镜先生的神采，看着这家伙激动的像是一条毛毛虫一样蠕动着身体，脸上的表情夸张的仿佛要吃掉某个人似的……不由得一阵反胃。

《蝙蝠侠》、《哥斯拉》、《蜘蛛侠》、《X战警》、《环太平洋》、《复仇者联盟》、《变形金刚》……总之名为“火镜先生”的联合精神体在自己浑然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次性看了十多部萧遥修改后的科幻大片。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个懵懂无知的家伙完全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因为他认为没有人能欺骗自己的精神世界、没有人能对自己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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