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排场，这是慕流安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一个六阶的鬼魂都不敢喧宾夺主，那么这次婚礼的主角到底会是多么神秘的存在？

慕流安把酒杯放回到丫鬟手里的托盘上，慕流安这才注意到老先生的神色似乎有所紧张，难道他们也害怕刚刚那个村民？

“公子，你误会了，先前我见江公子一人颇为有趣，就和他开了个玩笑。”兰儿姑娘解释道。

慕流安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兰儿姑娘身上，手指修长洁白，身上隐隐能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眼里透出些许的灵动，看起来似乎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敢问老先生，刚刚那位前辈的名讳？”慕流安做了一礼，虚心问道。

江正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慕流安拍了拍江正的肩膀，从江正此刻的表情来看，八成他遇到的兰儿姑娘就是眼前这个林府的小姐。

“坐下来吃饭吧，准新郎。”慕流安调侃了一句。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黄石，一名走墓人，这位是我的朋友，名叫江正。”

江正和老先生都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抱歉，里面是我的熟人，不过我不方便告诉他们我来了长安。”慕流安开口解释道。

...

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却只在二阶的强度，按理来说凭借他身上的杀气，早就应该到最少五阶甚至六阶的层次，同样那个村民感受到了慕流安的注视，拿起酒杯主动上前。

“不知道先生名讳，恕我冒昧，敬你一杯。”

老先生连忙招呼丫鬟端上一个酒杯，酒杯全身青铜色，和历史书中的爵一模一样，更加坚定了慕流安的猜测，这个鬼魂最早来自于秦朝，甚至更久远。

跟着老先生走入林府的内院，来到会客的大厅之中，数十张喜宴，不少的人正在喝酒，其中一个村民引起了自己的注意，透过灵视，慕流安从这个鬼魂的身体上看到了浓郁到固化的红色。

“抱歉，这次兰儿冒昧，让各位受了惊吓，先自罚一杯。”

少女起身，向着李星瑶一行人挨个敬酒，这时候门被打开，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门口，两个平平无奇的少年站在门口，“兰儿姑娘？”

纸人，他自己知道自己是鬼魂，难道说，这次的婚宴，是林府的主人，通过纸人通灵，将鬼魂召唤于此，然后举办婚宴。

“哈哈，黄泉道上无先后，哪有什么前辈，不过一个杀孽深重的亡魂罢了，若非今日纸人之身，想来也要和慕兄弟喝上几杯，不过今日的主人还有事寄托与你，我就不喧宾夺主了。”

说罢，村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和众人痛饮起来。

“我也不知道，他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老先生说完这句话，便没有了后文，“我家小姐应该已经久等了，还希望两位尽快一些。”

跟随着老爷子的步伐，慕流安和江正来到了一个独立的院落，木窗和门上都雕刻着凤凰，无一不在彰显着这家主人的尊贵，慕流安走到院落中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关键，自己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气息，最多和当时候车室的王秀差不多，甚至要更弱一些。

“那这场婚礼的主角是谁？”慕流安开口问道，他现在搞不清情况了，按理来说兰儿姑娘应该是新娘，而且利用纸人请来那么多的高阶怪谈，看起来不像是一场开玩笑的婚礼、

林兰目光转向窗外，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最终停留在了江正的身上，“他已经死了。”

“那今日...”

“没有婚礼，不过还望几位能在这里吃得开心，小依给两位上座。”

江正听到林兰的说法，第一反应是窃喜，毕竟正常的普通人谁能接受一个比你大几千岁的女鬼当老婆，但是突然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

“别瞎想，先坐下吃饭。”慕流安猜测出了一些东西，不过他不能完全确定，也许兰儿等的是2000年前的江正，而不是现在的他。

“黄先生。”林兰开口，“有些事情可否到屋外详谈。”

“嗯，可以。”慕流安跟着林兰出门，被带到了一个似乎是书房的地方，一进门就可以看见书房中的牌匾，上面写着妙手回春四个字。

“这是家父曾经治愈瘟疫，当时圣上给的封号。”林兰笑着解释道。

“不知道林姑娘有何事？”慕流安开始警惕起来，从林兰的气息来看，她应该只是四阶的鬼魂，但是小心才是探索的第一要义。

“想必黄先生也应该猜测到江正的身份不凡，我希望您能够在今后为江正三次，报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信息，还有医者七阶的完整晋级体系。”

“七阶晋级体系？”慕流安心里开始打量起来，这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自己的改命师可以晋级任何六阶体系，如果星瑶那边能够到达六阶的话，一个七阶的路径也是尤为重要的。

“你为什么不出手？”慕流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又或者为什么你们要选择我？”

“命运之中的关联对于半神级别的强者而言很容易探知，相反你进入这里之后，我发现你似乎可以影响命运。”

“你的意思是有很多人在关注江正？”慕流安皱了皱眉头，“要是我拒绝呢？”

林兰轻笑了一声，“世界上每天都会死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该死，慕流安心里有些不快，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先答应下来，“你所说的半神是几阶？”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林兰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能干扰命运探知的存在，竟然不知道这种常识，难道只是单纯的运气？

“一般而言，我们所说的一共有九阶，一到三阶都是属于增加些许特殊能力的范畴，只有四阶之上，才能说是真正意义的超凡存在，六阶之后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鬼神，我们一般称为半神。”

“第十阶将会存在唯一，比如西方的那位主，又或者东方的祖龙，都是十阶的晋级体系。”

难怪一个七阶的晋级体系能够丝毫不心疼的给出来，看起来江正的曾经要比我想象得厉害很多。

“功法类晋级体系和我们所用的晋级体系有什么区别？”

“这是定位不一样，准确而言，功法类不属于我们的原生世界。”林兰开口说道。

“什么叫不属于原生世界？”

“你认为天上能有两个太阳吗？比如用太阳来比喻十阶，那么你所用的晋级体系就属于掌握太阳，变为太阳，而功法类的晋级体系属于创造太阳，这就是后裔射日的真相。”

林兰停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功法类的强大毋庸置疑，他不是让你掌握秩序，而是创造秩序，但是世界的秩序是有限的，你要么把原本的太阳吸收，来创造你自己的太阳，要么掠夺其他世界的太阳。”

“什么意思？”慕流安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但他还是继续追问下去。

“你难道不好奇吗？很多大型的鬼界，里面同样有普通人，而且普通人仿佛和现实中的毫无区别，有人会告诉你鬼蜮以上的鬼魂开始在自己的鬼界中创造生命，那为什么他们成就鬼神之后却不能重新变为人。”

“又或者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恐怖，诡异的邪神开始出现，成百上千的鬼魂出现在属于地球的土地上。”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曾经华夏的传说都是功法类的修仙者，传说中的天庭也好，地府也罢，那些人都去哪了？而传承断绝不久之后，另一种晋级体系却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遍布整个大地。”

“就好像...”

“就好像中间的历史被人抹去了一段。”慕流安脱口而出，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自己从来没有深究过近几百年的历史，似乎这几百年的历史陷入了空缺。

“如果我今天需要盐，我没有，我邻居有，那么我会不会去邻居家借，一点盐邻居肯定会借给我，但是要是哪一天我需要黄金呢？”

“并不是鬼界连通了我们，是我们连通了鬼界。”慕流安吸了一口冷气，他似乎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

修炼者想要继续获得更多资源，所以选择连通了其他鬼界，不对应该称为世界，开始疯狂的从其他世界掠夺秩序，来成就十阶，那应该是最为辉煌的人类历史。

“说的没错，人类摧毁过无数个和自己相似的文明，从中掠夺的不仅有秩序，还有你们用的手机，这一系列的科技，都是从相似的文明中掠夺而来。”

“不过，敲开一扇门，后面未必是羔羊，可能也是带枪的猎人。无数的邪神也降临到了我们的世界，恐惧和绝望在普通人之间蔓延。”

“修真者不在意普通人的死活，漫长的寿命和后代，他们不需要再从普通人之中诞生，不过普通人也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毙，邪神需要生命，那就用生命来引诱邪神降临，最终也造就了你们所熟知的神话，诸神黄昏。”

“可那是欧洲..”慕流安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东方一个庞大无比的人类帝国崛起，你可能从史书上读到他叫做秦，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它就是现在的华夏。”

“你们现在学的历史，只是为了掩饰曾经普通人与修真者的战争，从一个和我们相似的文明之中读取，华夏通过第二种晋级途径，掌握了当时世界的很多秩序，最终在原初秩序的加持之下，赶走了修真者。”

“那为什么现在军队还有少部分家族还是功法类晋级体系？”

“不是所有的修真者都冷血，不过现在十阶的位置基本空缺，邪神的十阶不算的话，现在最多还有七个十阶，不过我无法告诉你他们的名字。”

“曾经修真者有多少个十阶？”

“上百个。”

“那凡人如何打赢的？”

“将他们骗到了一个连通的世界，然后毁掉了通道，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数十个十阶，被普通人中的俊杰一一斩杀。”林兰的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江正是否是曾经的英雄？”

“是！”

“最后一个问题，历史从哪里开始是捏造的？”

“秦，也就是华夏统一之后，或者说始皇死去之后。”

这样自己以后的历史收集就可以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个委托我接了。”

林兰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个竹简，“这上面是医者一到七阶的晋级体系，要是之后需要出手我会通知你的。”

“你真不打算举办这一场婚礼了吗？”

“我...”林兰的眼角泪水滑落，但是脸上却是微笑，似乎想到了之前什么开心的事情，“无所谓了，就当这只是一场迟来的婚礼。”

慕流安心里咯噔一下，星瑶和她的同学都在里面，自己要怎么解释好呢？不行，还是用鬼面变化一个面容的好，慕流安随手变化成了他在长安见过的一个少年模样。

慕流安拿起酒爵，和眼前的村民碰杯，随后一饮而尽，“鄙人慕流安，不知怎么称呼前辈？”

药酒？酒入口并不浓烈，相反，草药的香醇与甘甜冲刺这自己的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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