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没错，是十月十九号。之前我们公司参与投标了卫生部的一个‘全民健康研究项目’。我们正是在那时得知公司中了标，为此我们还开过一个欢庆会呢。”

沙利文顿了顿，又继续说：“你可以想象，能得到这笔业务对我们公司有多重要。XIONG先生和他领导的团队在投标前期做了许多工作，因此，公司就决定把这个项目交给XIONG负责了。”

他缓步走到窗前。

天已放亮，楼外绿树成荫，紧临着园区的道路上显得有些忙碌，车辆也多了起来。

面对凯文的咄咄逼人，沙利文不敢再开玩笑，他的语气变得很诚恳，因为他说的是实情。

凯文走过去，那个手下赶紧凑近了向他附耳低语。

凯文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回身对呆立在办公桌后的沙利文说道：“放松点，谁他妈的又能知道明天是雨还是晴？总之我们随时会再联系你！”

目送凯文带着手下匆匆离去，沙利文先生心情沉重。

可谁也想不到，平日里寡言低调的‘沙氏公司’的职员熊朝发却无意间从分包的这一部分资料里发现了玄机。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情况不太好？你知道，我的公司一直守法经营，跟警察，甚至税务局都很少打交道，更何况是你们军情局？”沙利文显得忧心忡忡。

“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个秘密。对于这件突发的事情，我的老板很生气，因为我的老板是被他的老板从凌晨的热被窝里叫醒的。我还知道，老板的老板也非常生气，因为，”

沙利文说完，遗憾地摊开双手。

面对来势汹汹的凯文和军情六处的特工，沙利文心里突然生出了不详的感觉。

“跳槽？”凯文冷笑道，“是啊，他是跳槽了。他为自己找的新雇主可足够大，福利也应该好的不得了，好的你都无法想象。”

“难道，他打算跳槽去别的公司？”沙利文叹了口气，继续道，“他在这里的待遇可足够好了，熊先生已为公司工作了很长时间，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跳槽。”

军情六处的特工凯文忽然停止了讲话，事实上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他猛的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那里，一个手下正在向他点头示意。

“确切日期。”凯文追问。

“XIONG参与目前的项目有多久了？你得告诉我，他所能掌握的权限资料范围？”

沙利文边回忆边道：“这个项目大概从去年圣诞节前一个月开始的，对了，是十月中旬。”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个项目其实是由M国国会批准的一个惊天计划。

表面是由M国健康署和Y国卫生部联合推出的科研项目，旨在维护国民健康，实则另有目的。

太阳已经升起，晴好的日光透过百叶窗的间隙照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脖子上，感觉热乎乎的。

可不知为什么，沙利文先生忽然打了个冷战。尽管阳光晴好，可是他的心底里，此刻，正源源不断地生出令他难以排遣的恐惧与寒意。

凯文领着人走到车前，看着手下的特工把搜查到的整箱整箱的电脑，资料搬到车上。

他有意走开几步，在僻静的区域拨通了一个加密的电话号码，他听到对方接听了电话，并流利说出一串数字。

于是，他把浑厚的声音压得更低，吐字清晰说道：“OILLEAK，MASSIVE！”（漏油了，一大片！）

凯文连说了两遍。

那边有人问：“RUSURE？”（确定吗？）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对方随即压了电话，凯文也收起电话，敏捷地钻进车里。

凭着高级特工的职场经验，他清楚地知道，那些身在远东地区的同僚们有的忙了。

他们中的某些人很快就会接到命令。这道紧急命令的机密内容里绝对少不了一个关键的词，那就是CLEANUP！（清除！）

油漏了当然要清理，反正不会由他来清理就是了。

凯文忽然觉到一丝疲倦，他闭上眼睛，把头向后靠去。银色的‘沃尔沃’于是响着警笛，朝着伦敦市中心那幢他再熟悉不过的白色建筑（白厅，军情局所在地）飞驰而去。

派出所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大步走进来三个人。苗所一看，其中一个他认得。

“于处，稀罕呀，哪阵风把你给吹到我这里来了？”

被称作于处的男子笑了笑，“哪阵风？还不是你给局长报告的那股莫名的急风？”他眼睛盯住一旁的熊朝发打量，一边问苗所：“这位是当事人？”

熊朝发连忙站起来，“我就是。”

“你好！我是分局的于超，这两位都是市局的同志，我们来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想反映情况的真实性。来，我们坐下慢慢说。”

苗所打了招呼，把门带上出去了。

他知道，从组织纪律上来说，他不应当在场。

十几分钟后，门开了，于处和市局的同志走出来和苗所简短道别，又匆匆赶回去和上级汇报。

“饿了吧，我去叫人给你买饭。不过，这里西餐可不好买，还是吃咱们的中餐吧。”

“中餐就好，我在国外这些年，最喜欢的还是中餐，一个人的饮食习惯还真是不好改。”熊朝发客气的回应。

苗所说笑着出去喊人买饭，回来经过走廊，正听到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响起，他跑过去接了电话。

放了电话，他转头回来对熊朝发说：“上级来电话，说是已经和安全局联系好了，你会被移交给他们。你宽心在这里等着，他们会派人来接你，我估计接你的人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为掩人耳目，这个及其机密的超级计划被巧妙的分拆，外包给了M国，Y国以及加国的几家信誉可靠的公司。‘沙氏公司’拿到的只是整个项目的一部分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做了什么？”沙利文赶忙问。

凯文没有回答，随即又抛出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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