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付小梅没有在郑天成身上得到满足，她就哼哼地发牢骚：“真没意思，等于没做。找过一个才好。”这时郑天成就会极力讨好老婆，甚至连衣服都帮她洗。有几次天成母亲看到他在洗小梅的内裤，偷偷骂他：“老婆的内裤怎么可以男人洗，会赚不到钱。”说着会抢过去洗。

郑天成看看天上的雨小了，连忙往家里走，走没多远，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烤烟房，正好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匆匆离开，冒着雨，消失在和他相反的方向。

回到家里，母亲正在客厅里撕着豆叶。现在正是早豆叶茂盛的时节，把豆叶的粗梗撕掉，用开水淖下，和木薯粉一起煮，是一道美味菜肴。在以前生活差的时候，吃这种菜是无奈，但现在这道菜据说在饭店里要十多块一盘呢。

在村中的河边有棵巨大的榕抱樟树，要四五个才能人合围，树下常年绿荫覆盖，一块平台，一些光滑的石头，景致非常好。郑天成还小时就经常听说那里是男女私会的地方。长大后，才知道是一些“野鸳鸯”出没的场所。每到晚上，这里一片漆黑，那些家庭夫妻关系不和睦的女人，都爱到这里来，独自坐在石头上，听潺潺的流水，排解心头的愤懑。一些无所事事、心猿意马的男人，也会经常光顾这里。远远地看到树下有人影坐在那里，男人就会慢慢走过去。走近了，打个咳嗽，女人就知道是村里的谁了。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女人就会立马离开。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就会轻声叹息，引来男人关心问候，于是女人就会慢慢把一肚子的悲伤、哀怨向男人倾诉。男人坐在旁边，一边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安慰女人，一边慢慢靠近她，直到闻到女人浑身散发的缕缕芳香，双方不知不觉就靠在了一起。那时，两人仿佛回到了青春朦胧的未婚时期，激动、紧张撞击着心坎，仿佛汤汤流水。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再也不用以榕抱樟为地点，男的经常会以各种理由，接近女的。当然，也有的被丈夫或妻子发现的。在郑屋，很少发生夫妻因为有外遇而导致离婚的。倒是会促成更多的这种事情出来。双方也会心安理得，好像谁也不亏欠谁。这种风气在郑屋已经传了不知多少年，反正村里很少妇女吵架，尤其是攻衎男女之事的内容。

“还不错，一上午赚了一百元。”付小梅从口袋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捏在手里，有些得意。说完径直上楼。当她从郑天成身边经过时，一股霉腐味扑面而来。郑天成不经意又看到她的衣服后面及后脑发上粘了几根很细的稻草。

郑天成的身上已经淋湿了，他上楼换完衣服，隐隐的胃不适又出现了，他连忙嚼了四粒“胃舒平”，胃部一阵清凉感后，整个人舒服了些。下楼来，郑天成四下里看，没看到老婆的影子。他问母亲。母亲没好气地说：“不是和你一起去烟田了吗？我看她很早就回来了一趟，然后又出去了。”他们母子的话刚刚说完，付小梅就进来了。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一辔头发粘在皮肤上，显然是被雨水打湿的。她看了一眼郑天成，脸上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尴尬。她问天成：“烟芽都抹完了？”天成没好气地说：“哪有那么快，我胃痛了，提早回来吃药。你不是说回来洗个衣服吗？怎么洗了大半天？”

付小梅站在天井边，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还在飘飞的细雨，说一上午下这么大雨，自己没法出门，就去找桂花打麻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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