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剩多一点，我们下午能打魁地奇。”西里斯笑。

雷古勒斯是追球手，下意识往旁边看。卢修斯会玩魁地奇，西弗勒斯不会，贝拉会一些，伏地魔不敢说，格林德沃不敢说。好吧，就算他们都奇迹般地肯和金红那边玩魁地奇，那也凑不齐七个人。

他感觉自己想说的话被花茶压下，半晌说不出话。

莉莉碧绿的眼眸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突兀地响起哈利的描述，“他像波特，而眼睛像莉莉。”

但金红那边也不够？也是刚好六个人，差一个。

莉莉挥挥魔杖，把做了一半的魔药实验收拾干净，让座椅整洁能坐人。她率先坐到一边，倒了两杯茶，往斯内普那边推一杯。茶香氤氲。

“有什么事？”莉莉语调平常，眉眼平和。而她对朋友说话时总是活泼爽朗。

斯内普僵坐到位子上。喝了一口茶，花茶，带着清爽的甜，是莉莉习惯喝的。

之后就没有更多声音，今天的读书会结束了。

下午，斯内普忍不住，还是敲开了莉莉房间的门。莉莉冷静审视他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房间陈设温馨，灯光璀璨照亮整个屋子，有金红的装饰点缀，炉火暖融明亮，是格兰芬多的宿舍。莉莉转身，红色的长发在炉火照耀下闪着金红色的光芒，格兰芬多的颜色。

【“你为什么被开除？”

“时间太晚了，明天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海格大声说，“明天一早还要进城给你买书什么的。”

他脱下黑色的厚呢外衣，扔给哈利。

斯内普麻木冷漠地继续念着。

斯内普忍耐着没有看自己身上的装束。黑袍，永远洗不干净的头发，因为接触过多罕见魔药而无法洗干净的指甲缝。莉莉在阳光下，而他蜷缩在黑暗中。

他从来没想过莉莉可能嫁给他，但他更多想的是莉莉独自美丽……至少不可能嫁给波特。

雷古勒斯说：“但一天只能念一章。”

雷古勒斯还有些没恍过神：“盖着有老鼠的衣服睡觉，真的能睡得着吗？”

西里斯撇撇嘴：“海格确实是个好人，只是他的认知和我们有些不太一样……好啦，下一章应该是哈利去对角巷，比较日常的一章，希望到时候你能念得快一点。”

西里斯看着雷古勒斯一副数人头的样子，笑道：“随便玩玩，追着金飞贼飞着玩，怎么可能正经打比赛，人都不够！”

“什么时候会加人？”伏地魔寒气森森地问。他想问问他的仆人，十年过去，到底为什么没人帮他复活。

他的心内百感交集，混乱复杂。在莉莉彻底和他割席后他才明白莉莉在他心中的不可替代，但他对力量的野心又总是能把他其他的情感蒙蔽。他想要什么？他冷心冷肺，只想要力量，能控制一切的力量，力量能让他不至于在吵架中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尽管他已经过了缩在角落的年龄。

最后，在莉莉不耐烦之前，他还是说出他想说的话。

“我觉得，那本书里写着的，可能是我们的未来，”他艰难地说着，“不管如何，就算我们的道路不同，我也不希望你莫名其妙地死去，虽然……但你或许可以离开英国，去没有食死徒的地方生活，这对你最安全。”

莉莉眨了下眼睛，似乎有些困惑，但很快她就笑了。

“我不认为那是我的未来，我还无法想象我嫁给波特，也无法想象高傲自负的姐姐嫁给……那样的一个男人。”莉莉笑意明媚，“或许那本书会是我未来的结局之一，但和现在的我还没有太多关系——我今年才五年级毕业。”

斯内普低声说：“我还不知道我的未来。”书里还没有提到他。

“我们肯定不是一个立场，对吧？”莉莉依旧是笑的，笑意却与活泼等美好天真的词汇无关，“我现在并不认同波特是我的丈夫，因为我不知道未来两年发生了什么，让未来的我对他改变态度。但有时候，未来的我们是由过去的我们铸造而成的，而我理解未来的我留在英国的原因——

“麻瓜种并不只有我一个，也不是每个麻瓜种的巫师都能够有钱有能力申请护照、买飞机票、搬家，熟悉新的环境。他们还有父母和朋友，朋友自然有他们自己的生活，而父母也未必能理解，未必愿意离开。我如果离开，那也只是我一个人的离开而已。”

斯内普微微瞪大眼。炉火响起轻微的“噼啪”声，火光摇曳中，他感觉莉莉的脸又熟悉又陌生。

莉莉接着说：“为了更多的麻瓜种不用被迫背井离乡，不用心惊胆战，不用担心自己在国外也可能被暗杀，我不会离开。”她的笑意温和又坚定，“我毕业后应该会加入凤凰社……这个部分的未来，我不会舍弃。”

斯内普愣怔。

或许他和莉莉之间早就有了鸿沟。从前莉莉愿意为他跨越鸿沟，但鸿沟越来越大，他也坚持他的野心，然后就没有然后。

如果是四天前，莉莉还会对他十分愤怒，不愿意见他，厌恶他。但读书短短四天，莉莉已经因为书中开头的情节明悟不少东西，明白自己想要的。

——所以，他想要的是什么？

斯内普站起身，他感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他追求力量，宁愿堕入地狱。

再见，明天见。斯内普在心里说着，他想说出口，嘴唇翕动，声带却仿佛报废，他说不出口。

莉莉看着他朝门口近乎逃窜地里去，四天后的她，眼神已经和四天前有天壤之别。

“你的头发还是洗不干净吗？”她问着。

没有讽刺，没有嘲笑，只是单纯询问而已。

斯内普浑身一僵，他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或许只是胡乱地“嗯”一声？

莉莉干巴巴地说：“可能你的头发和波特一样？我是说，哈利的头发因为魔法的因素会乱糟糟的，你的头发是不是也是因为魔法的元素……？”

因为魔法和心理的因素，洗干净的头发会重新回归油腻，怎么洗都没有用。

斯内普只能沉默以对，落荒而逃。他并不想承认，自己甚至连波特家的洗发水都用过。确实，没有用。

母亲的乖戾，父亲的固执，还有因为家庭不稳定而形成的不安定心态。或许过往的一切组合成他油腻腻的、洗不干净的头发，还有尚未出现在书中的，属于他的未来。无广告网am~w~w.

或许是在阿兹卡班的未来。

……或许，没有未来，他会身为失败的施暴者，和麦金农夫妇等人一同死于十年前的。

“书的剧情到达合适阶段的时候，会加人的。”多拉公事公办地说。

“你就盖着这个睡吧。”他说，“要是有什么东西乱动，没关系，我想，有个衣袋里好像还装着两只睡鼠。”】

斯内普把电子板放到桌子上：“这一章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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