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在这里硬气吧，我们先行告辞了。”虞怜指了指一旁的楼房，专向其余三人，“要不要去我家？”

她揽着三人，向着房子内走去，“对了，那位安先生要不要来，我家里空间大，带上你也无妨，实在不行，还可以和我们睡一张床嘛。”

“怎么会是归一境？”

泡在水渍中的人影展现出丝丝不满的神色，声音透过乳白色的药水，在实验室内回荡。

安木抱着见肩膀，生硬的拒绝掉:“不要！”

白炽灯照亮了空无一人的实验室，被金属定制的空间中，只留下了荒废已久的实验资料，很久没有人打理过的样子，但电源标示的绿色指示灯已久长亮，此地的一切设备运转正常，走在金属的匝道内，顺着轻微的响动指引，是一件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小型实验场所。

深色透着幽绿的灯光，与数个大型的培养仓皿，其中两个仓皿已经打开，里面各种裸露的电线看起来已经不难正常使用，而唯一能够维持正常运转的设备中储满了乳白色的液体，不透明的液体通过不断的浮沉棉花，能够隐约的看出液体中浸泡的人形。

人形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带着白色水渍的隐约浮沉之间，能够看到规则隆起的肌肉，爆炸性的肌肉透着一股格外强健的力道，隐隐的生命力在其中涌动。

安木笑着向妙言挥了挥手，便独自返回了丹药司，有句话虞怜说得不假，习惯了打打闹闹，此时一个人返回的旅程，似乎有些冷淡。

嗯……

他有些想念那洋溢着青春笑脸的过去了……

“对了，我记得你二人的修为也不弱吧？筋骨境？”虞怜挑动着叶灵的脸蛋，缓缓划上了妙言的脸蛋，“凝气境？啧啧，怎么现在和个小孩子一样，战都站不稳？啧啧，看起来都是各怀心思，各怀心思？怎么，情哥哥的身体舒服不舒服？”

妙言的脸蛋霎时间羞得通红，简直像是要滴出水般的娇色，白嫩的小手支撑在一旁慌忙站起身，拍打着贴在身上的裙装，羞答答的低着头，站在一旁，不做言语。

叶灵反而是漏出了缕缕笑意，虞怜的话对他来说，依旧是不痛不痒罢了，不过也没有说话，白皙的脸孔在月光的晃衬之下，显得柔美而温和。

虞怜此时漏出些许狐媚般的笑意，走到三人身前，微微蹲下身子，两条白晰软嫩的长腿白花花的晃在安木的眼前，只听见玉莲娇声笑道:“安木的修为绝对足够将你二人安稳接下，此时却即享了双玉满怀的齐人之福，还落了个好人的脸面，啧啧，反而现在我落了不是……”

……

与此同时，圣城的某间实验室中。

安木撇了撇嘴，爷就是这么硬气。

“修行人的事！”安木在地上坐起，似乎在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转瞬间面色一面，义正言辞，“修行人的事！你懂什么！”

“呵……好生的硬气！”

“那就算了……”虞怜抿着鲜艳的红唇，与三人笑嘻嘻的向楼内走去，“妙言啊，我同你说，不要事事都顺着他的意愿，你要学会吊着他，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安木一阵头大，虞怜这话是在说给他听吗？

“如果说为什么是归一境的原有，大概是要因为它对于人类的躯体真实太向往了，它渴望着人类的智慧，渴望着人类灵活的躯体，渴望着更多，它这个家伙实打实的别扭，竟然打算转成人体之后再行突破，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能令它满足的了。”

“如果计划能够说动圣境的凶兽固然才是最好的，不过那些狂妄的家伙，竟然觉得，只有自己的躯体才是最完美与完善的。”

在实验室的阴影处，温子安推了推眼镜，走了出来，深厚的仪表盘逐渐亮起，仓皿中的药水开始逐渐沸汤。

温子安笑道:“他们没有看到成果，所以自然不愿意贸然相信，谁又能知道，老师所考虑的千秋伟业究竟是什么？”

在仓皿中的身体竟然是诌明圣人，他此时的形体，年轻了数十岁不止，而且充盈的能量，显现出此时的与众不同，他所做的盘算，竟然在悄无声息之间完成了，此时所显现的状态，超乎他预料的完美。

“哼！”诌明圣人不满的轻哼一声，在液体之中逐渐升出管子，插入进他的躯体之内，开始进行最后的调试，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能量在身体之中充盈，似乎将要填满空虚的身体。

不满的神色逐渐落去，“我适应了这幅躯体之后，修为定能够重新登上一个台阶，到时候，我便是去狩猎圣境的凶兽，此后，联盟人的所有人都将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完美的修士，真正领导他们进入超越凡俗修炼次元的修士究竟是谁，到时候，他们也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进化。”

诌明圣人在自我吹捧之后，没有忘记吹捧一下身前的弟子，“如果没有你，恐怕我还会奖目光局限在人类那孱弱的肉体至上，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所谓肢体超脱的感觉！”

“不，不，不。这并不是真正的进化，在我看来，你所做的行为与将意识移转到机器上没有丝毫的差别，都只是在用虚假的构件来延续所谓的生命。”

“多么可笑，连生命都无所敬重的人，竟然在此大言不惭地谈论进化？”

“嗯？”诌明圣人轻哼了一声，眉显怒意。

“请保持情绪的稳定，虽然实验之前很成功，但是如果过于愤怒可能会影响能量层次的补充。”温子安温和笑笑，没有理会仓皿中逐渐愤怒的诌明圣人，继续调配着药水，“放心，我不会再实验中动什么手脚，怎么说，你也曾将我视为己出。”

“哈哈，探索的过程中存在各种各样的意见是很正常的行为，我的目标已经达成了，从今天起，荣光的一切归你支配，你也可以寻找属于自己的顶点。”

“嗯？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掏空心思，为了一段嗤之以鼻的实验吧？”他转身在放在仓皿下的地面上抽出一层巨大的盒子，盒子上有三层分层，在最上层的分层取出纤细的抽血用具，绕过仓皿的玻璃封，准备扎在诌明躯体的血管内。

“孽徒！你在干什么？”

“不要动，不要动，我可不敢保证，第二次进行躯体的培养是否能够有第一次这么完美了。我现在所做的，是实验啊，这么好的材料，不尝试一下，实在是违背实验之上的精神。”

诌明圣人的怒火逐渐上涌，但是证如温子安所说，他舍不得这已经完成的躯体，凶兽转变成的完整躯体，在未来十年之中，也就只有这一句了，他要着牙，药水在向口腔中呛进，“孽徒。”

“我一直都是孽徒。”温子安笑道:“自从我知道，你将这个实验交给我，我便清楚了，大概的最后，会有一名特殊的圣人血液供我实验研究。不过你放心，你的躯体没有什么弊端，我对于实验完整的追求，可不下于你对顶端境界的追求。”

“仓皿在两个小时之后停止运转，我叫温言玉过来了，她会帮助你停止机器的运转，并将之后的事情打理清楚。”

诌明圣人目光闪过丝丝愤怒，但他保持着最后的情形，要么舍弃经营数十年的身躯于不顾，将温子安击杀在此，要么，

温子安将一切用背包背起，向诌明招了招手，“我已经得到了需要的素材，亲爱的老师，我知道，你成功以后，一定，所以我便先走了，今生，再也不见。”

诌明目光渐渐显得阴冷，温子安的确挑选了一个好时间，他没有办法进行活动，只能安稳的充当他的实验素材，如果有这其他的机会，他将会让温子安品尝一下世间的残忍。

温子安满意的将留存的血液存封起来，提着药箱，身躯笔直，轻轻地向身后封在仓皿中的诌明挥手做别，缓缓关上实验室的大门，他觉得看着扭曲的面容逐渐被铁门遮挡住的情景格外的有趣。

那种不甘于地狱沉沦的癫狂。

特别好玩，念到于此，笑容更胜。

在实验室的尽头，一个提着药箱与衣物的少女悄生生地站在门前。

“言玉，圣光学院的毕业会结束了？”

“师兄。”她缓缓地躬下身子，以作问后，“我提前离开了，来此准备实验的进行。”

温子安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温言玉的身段，一身深色的礼服将身形衬得优美动人，“现在躯体的后作用还明显吗？”

“可以接受。”她点了点头，嘴角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温子安揉了揉她的头顶，侧身在一边离去，温言玉侧肩的片刻，隐约觉得心神动荡了片刻，“师兄，你要做什么吗？”

温子安用食指抵住满含笑意的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不同寻常的感觉越来越浓厚，她隐约觉得似乎此一眼竟是永别。

“有个需要时时注意的小家伙，此时竟然不认真修行了，这可不符合良好优质的实验内容，我需要去惊醒一下他。”

温言玉没有说话，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的眸子中波澜不惊，温子安偏偏在这抹神色之中看到了些许的担忧。

“放心，只要圣人不出面没我在圣城来去自如，完成了今日之事，我便去野外安心修行，不到圣人，绝对不涉足圣城半步。”

温言玉此时才缓缓点头，提着衣物转向实验室中。

同样的夜，安木已经回到了办公室中，他已经习惯了丹药司办公室深夜无人时的寂静，不过，此时总于寂静有所差别，在宁静而深邃的黑暗中，传来阵阵的茶水香气。浓郁且香气溢满。

随着袅袅香气，温润的男音，“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从此君王不早朝，安先生，好雅兴。”

安木默然注视着，温子安在沙发上独自填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向着推门进来的安木轻轻供了供手。

偏偏儒雅之风，在他的身周涌动，比起安木，到更像此地的主人。

他安稳的坐在沙发之上，用茶杯的杯子盖轻轻地抚过冒着热气的茶水，“就不为你斟满了，我想，你也不可能喝由我斟满的茶水。”

安木挑了挑眉，他也太嚣张了吧？

“你怎么来此？在晨曦副会的时候，我没有出言叫破你的存在是因为在月光学院处你同样没有下杀手，但这不代表着，我会一直放任你的存在。”

“做过我曾经的老师，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做起事来，全凭自己喜好。”安木活动手腕，按亮了办公室的电灯，耀目的灯光洒满黑暗的房间，他隐约嗅到一丝血腥的气味，温子安身旁的盒子中，应该才能存放着某人的血液。

还真是没有把他当人看，明显就是顺路上他这里随意的刷一下存在感。

温子安温和的笑笑，“你应该同样理解我的理念，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我在月光学院没有下杀手，仅仅是一群柔弱的生命不值得我劳费心神，不过，我想你应该有充足的理由，将我杀死在这里，可惜，现在的你太弱了。”

“人就是这样，不被逼迫到绝境，永远不会更加清晰的认知自己，所有的世界，只会有两种，平凡，与末路。”

安木轻哼一声，大刀阔斧的坐在温子安身前，目光仅仅盯着他，“在我动手之前，说明你来此的理由，并留下最后的遗言。”

“哈哈哈！我欣赏你的勇气。”温子安笑容突然间张狂了几分，“我原本想享受片刻嘘寒问暖的时间，不过看起来，你是没什么兴趣。”

笑着摇了摇头，抛开其他的事情不计，安木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每天打打闹闹的，他抬着头，楼上的灯光已经亮起，妙言趴在窗前向着安木挥手，满面地笑意。

安木合上双手:“人们常说，具有什么样的心灵，就看到什么样的世界，如果你觉得，我是这种人，便随你所想吧，至少我安木，问心无愧。”

虞怜抱胸而立，有一种沉甸甸的莫名压迫感，“笑话，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空口白话的本领似乎越来越出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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