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剑拔弩张，顾舒窈口号喊了半天，就带来了两个人，大都以为她是在虚张声势。

“大胆！！”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从朱雀街的巷子里头率先走出来两方仪仗队，二十四人抬的大轿缓缓进入众人的视线。

已经走到了死胡同，还不如放手一搏。

空口无凭和眼见为实是不一样的。

正黄色迎着阳光和地上排排站对峙的金甲武士交相辉映。

顾非池也懵了。

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惧怕燕帝的，不然也不会当初在他生死不明了还用一个铁笼子栓住他，但是今天陡然一见这个场面，顾非池说没吓到是假的。

“愣着干什么，他是假的，是冒牌的，真的燕帝早就死了！不用管他，杀了他本王重重有赏。”

这样的情形如今又再次重演了一遍。

只是这一次，侥幸逃过一命的人，成了施暴者。

屠龙的少年，终于成了恶龙。

“非池，你我是叔侄，也是朋友，我再劝你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认错，我可以保你一命。”

这话倒像是戳到了顾非池的笑点一样，他一开始呵呵呵冷笑，到后来越笑越大声，笑得眼角飙泪，笑得弯下了腰。

他低着头，手指在空中乱舞了通，“绕我一命？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我被当做药罐子被顾临渊乱试药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活埋我母妃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说保我一命？”

顾兰息的表情似有不忍。

“顾非池，你太令朕失望了。”

这么大的排场出现，除了燕帝不做第二人想，但是燕帝那日不是被雷劈得半死不活了吗？那今天生龙活虎站在这里的人又是谁？

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叙的情也叙了，接下来就是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

“不说这些也就罢了，今天你要是肯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给我射！”

顾兰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让人彻夜难眠的情形会再次出现。

顾非池说到底还是个王爷，之前说再多燕帝时日无多都不如刚才那一眼来的震撼。

这一箭要是射出去，比刚才说要杀顾兰息还要严重。

谋反罪可就真坐实了，这一箭射出去，九族都得跟着遭罪。

“现在你们还有机会回头，放下武器，我父皇绕你们不死！”顾舒窈的眼睛还红肿着，但是说话的气势一点没变。

缏子唰唰的在地上甩着，溅起一地灰尘。

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他同现在一样站在房顶，看着眼前血流成河的朱雀街，那天下着大雨，瓢泼一般的清洗着地上已经干涸成黑红色的血污，断壁残垣黑烟滚滚，百姓流离失所。

他缓缓站起来，嗬嗤嗬嗤的喘着粗气，右手食指和中指轻点着胸口，“我这条命，是我在刀尖油锅里滚过来的，你凭什么说保我？你问问你自己，你配吗？”

他越说越激动，青筋暴起大有要和顾兰息当场拼命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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