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我真不希望自己也是这种死法队长。”，凯斯靠到宗乔身边，言语里好像波澜不惊，但宗乔听得出他已经认命了。

领头狼并未着急进食，它又一次走到狼群最前面，带领身后的巨狼们缓步逼上来。

宗乔在雪地里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耳边只有雪花落下的漱漱声，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天依然是黑的。

他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积雪，看来狼群早已经离去了。

宗乔和它对视着，领头狼在距他们五米左右停了下来。

猎枪仿佛突然有了千斤之重，宗乔感觉再也拿不动它了，就放手任它掉到雪地上。他也跟着仰躺下去。

世界此刻已是魆黑一片了，雪花落到他的睫毛上，头发上，脸上的血污上。他听到荒野巨狼拉扯托比.凯斯的尸体在雪地上拖行地声音，然后闭上了眼睛。

……

在宗乔的眼睛里，那抹诡异的笑像子弹般冲进了他的大脑最深处。接下来他好像完成了和那头荒野巨狼的无声交流。

“不……”。

托比.凯斯察觉到的时候已然晚矣，他永远不可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发生。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在它的威严下，尽管不甘心，那群狼也只敢短暂龇牙流露下不满，随后全都焉着脑袋退了开来。

拦住宗乔的两头巨狼和他对峙了一会，双方都没有主动进攻。

它们忌惮着宗乔手里的猎枪，而宗乔因为它们之间的并排距离过大，也没把握一枪中二，只能防备着后退。

领头狼踏着浸透血的积雪，走到正贪婪进食的狼群身旁。

巨响过后，宗乔的脸被血肉覆盖，他的右手臂还保持着抬举枪的姿势。

托比.凯斯的身躯轰然向前倒下，整个脑袋已经不见了，如此近的距离，齐脖轰碎。血，肉，骨头，脑浆炸裂的满地都是。

“祖隆和马奎斯都完了。”，宗乔平静地说道。

挣脱束缚后，那头巨狼立刻和凯斯拉开距离，不再冒然攻击。

凯斯也摆开架势，右手牢握狗腿刀，左臂张开，微狭着腰，双目如炬，死盯巨狼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在它再次扑过来时，给其致命一击。

天色即将完全暗下来，狼群身后祖隆和马奎斯的残躯到处都是，冰凉的风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一点臭味。

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宗乔突然觉得那领头狼在笑，这种笑像极了人类才能做到的表情，这种笑阴冷，无情，放在一张狼脸上实在恐怖至极，让宗乔瞬间有种坠入黑暗的冰湖中的死亡感。

在他脚下的雪中露出一块高高鼓起的破衣服，他拿了起来，下面盖着的竟是许多干树枝。

“畜牲。”

他很想大吼几声，喉咙却干的发不出声音，之前发生的一切他现在一点也不敢回想。

他捧起冰凉的雪往脸上蹭，把脸给洗干净了。然后捡起埋在雪里的猎枪，想了想他又收拾起那包干树枝，继续朝白界深处走去。

……

宗乔在雪夜里一直走着，直到他撞到了什么东西，他用手摸索过去，手指穿过覆盖在其上的厚厚积雪，内里冰凉且坚硬。

原来是一块巨石，他绕着巨石转了一圈，这就是一块孤零零的突兀的石头。

巨石的形状很不规则，背风的那边顶上突出很大一块，够宽阔，也很厚长，像个屋檐。

宗乔决定还是在巨石下度过夜晚，他清理开“屋檐”下的积雪，尽数往外推积，再把陇合起来的雪夯实成一个半臂高，向外扩的半圆形冰雪围墙，很快半圆内露出了黑色的冻土。

他倚靠石壁而坐，把干树枝架在了前面。

大部分树枝已经有些湿了，他用打火机很难点着。只能撕下一些贴身的棉布衣物，点燃后再对着起较干的那些树枝。

火终于还是生起来了，小小的一簇。

风是朝南方刮的，屋檐也是朝南的，只要风向不变，火就不会被吹灭。

可惜干柴数量有限，火似乎很难撑到天亮。

烈风又开始呼啸起来，不断地扫过巨石，声势犹如极地的恶灵在宗乔耳边哭嚎——凄厉，尖锐，冰冷至极。

好在放置在火堆上的铁杯终于冒出了热气，里面的雪水烧开了。

宗乔用戴着鹿皮手套的左手拿起铁杯，抬到嘴边，蒸腾的热浪立刻给他麻木的脸皮带来融化般的温暖。

杯里落了不少木炭灰，稍微吹了吹，他喝下了今天的第一口热汤。

雪烧开后的水很涩，空空的胃让涩中还增添了酸苦，不过温暖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觉得无比疲乏，火光印在他渐渐闭合的眼睛里，魆黑的雪夜只剩下风声和柴火偶尔的噼啪声。

还有他的呼吸声。

托比.凯斯可能还未察觉，宗乔已经悄悄地退到了他的身后。

宗乔直退到了凯斯身旁。

原本被凯斯钳住的巨狼已经叫它给逃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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