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月，你知道演员是做什么的吗？”姜越问道。

“莫不过是戏子娼优罢了。”

“陛下……”

……

“……幼月你都知道是戏子，还答应张导？”带着不解，车停在了红绿灯路口。他转过头想要看看苏蒹葭的神情，却对上了她明亮的眼睛。

“哎！幼月！不能这样，我还在开车。”

“不管！臣妾就要嘛！”

“朕生气了。”

活的像个凡俗之民夫，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皇。

世人想他是个圣人，无情无欲大道为公。群臣称扬他是明君，必能统御四海，重开盛世天朝。

但她只想要个有血有肉的承明，过上一段举案齐眉，磨鬓厮耳的生活。

饶是已经看过了夜景的苏蒹葭，依旧对这盛世的景象感到惊叹。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遥认微微入朝火，一条星宿五门西。即便是在京都的天灯节上，也未曾见过如此灿烂的灯火。这便是承明心中的盛世吗？”

“这不是我心中的盛世，而是大多数人心中的太平生活。”姜越开着车回应道。

雨夜的街道依旧灯红酒绿。匆忙的路人，过往的车辆，汇集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组成现代都市的特色景观。

“没想到幼月也是聪明。”姜越称赞道。

“那可不是，陛下不能总看到臣妾的瑕疵，而忽视了臣妾的过人之处。”有些小得意，她还兴奋的扑到前座上，伸手将姜越揽住。

想到的几个理由一个没粘上，只是为了帮助自己就答应了这件事。这丫头都不知道演员是做什么的吧。

“啊这。”姜越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个理由。

原以为苏贵妃会说想试试是否好玩，有趣。又或者说是打发时间罢了。

“我相信承明不会害我，更何况这里不是承明所说的人人平等的世界吗？想必戏子也非往日能比。”

苏蒹葭一幅你骗不了我的样子，甚是惬意的享受着姜越的诧异。

等到别墅前，姜越狠狠的教训了苏蒹葭一顿。

“开车不能干扰驾驶员！这样容易处车祸！”

“这可不比马车！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臣妾知道了……”

到最后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姜越就先放过她这次任性。

想着不知者无罪，她也是才来不久，还不了解车祸的可怕，姜越也没太过生气。

“知道这次教训就好了，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如果真的出了车祸，我能护的住自己但不一定能护住你。”

原来陛下是担心我而这么生气了。苏蒹葭的委屈瞬间消散了。

进屋的时候还拉着姜越的胳臂，撒娇的说自己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叫姜越直呼这女人变脸的速度还真快。

室内漆黑，苏蒹葭欢喜的去按开灯光。

她现在对这种开关电灯的事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只是在室内吊灯亮起的那一瞬间，姜越和苏蒹葭就看到客厅内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怎么会说又呢？姜越扭头看了眼苏蒹葭。

“陛下，这人……”

沙发上躺着一名身穿宫女服女人，看模样不过二十，长相清秀颇有些玉女之姿。

扎着鬓发，衣领皆收拾的整洁。想必应该是个作风谨慎，为事周道的人。

单看那衣饰，应当是大夏宫廷里的主事宫女。

姜越虽看着她眼熟，但记不清哪一宫有过这么一个宫女。

“陛下，这人……臣妾怎么看着眼熟。”苏蒹葭秀眉窜在一起，慢步走向着昏睡之人。

还未等姜越出声叫她小心点，苏蒹葭便发出惊喜的叫声。

“是秀云！她是秀云！”

秀云？姜越听到这个名字后才想起来这人是谁，也难怪他会觉得面熟。

苏蒹葭有个贴身丫鬟，后来嫁与他时做了陪嫁丫鬟。她跟随苏蒹葭多年，也算是后宫之中的老人。

姜越邀苏蒹葭去御花园听曲子时，总能看到她在左右。

“唔……”或许是苏蒹葭的声音吵醒了她，也或者是她沉睡的BUFF到期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名为秀云的宫女迷糊的睁开双眼。

她视野中看到了苏蒹葭，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娘娘，老奴总算能看到您了。”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苏蒹葭的脸。“娘娘成了少时的模样，还是这般好看。老奴能在临终前看到娘娘这样子，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秀云！”苏蒹葭抓住她的手，脸上悲喜交夹。

“这梦啊，还真是实在。也不知是老奴思念过度，还是下了阴间寻到了娘娘。”被苏蒹葭这么一抓，秀云如梦初醒般的坐起身。

她看到了眼前的贵妃娘娘，双目含泪的连忙起身行礼。

“娘娘，老奴没有做梦吧。”秀云抓着苏蒹葭的衣袖不放，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听到御医说娘娘没了老奴是不信，娘娘为人心善，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昨个娘娘还能腿脚利索，吃了几碗乌鸡汤。怎就转眼随先帝去了呢？他们肯定在骗老奴，肯定是的……”

她呜咽的哭泣着，五指紧紧的抓着苏蒹葭的袖子。苏蒹葭心疼的抱着她，伸手拍拍她消瘦的背部。

“那群庸医就是在骗老奴，老奴就知道娘娘会没事的。一定是宫中的有些人看娘娘不顺眼，妄造谣言。一定是的……”

“娘娘走了，四皇子殿下多难过啊。他说他不信母妃就这么走了。他呀多孝顺，就跪在娘娘的灵柩前三天三夜……”

秀云乱语的说着，良久以后才缓下气来。

望着苏蒹葭少女时的面容，秀云长叹一口气。

“娘娘，能看到您老奴就心满意足了。等老奴走了，娘娘可要照顾好自己。”秀云说着便又哽咽了起来。“恕老奴不能再陪娘娘走下去了。”

“能，怎么不能。”苏蒹葭哄着说道。“秀云以后还要继续陪着我呢。”

“娘娘就别骗老奴了，老奴知道自己命贱，走不了这黄泉路。能下黄泉见娘娘一面已经是莫大的福分。”秀云听到苏蒹葭的话叹息道，随后还有点疑惑。“这梦，怎么还没醒呢？娘娘怎么还在？”

“你没有下黄泉，也没有死，秀云。”姜越站出来解释道，他长叹一口气，想着这些古人还真是迷信。

忽然又想到当初还是他为了骗谁家的小姑娘，提前讲了西游记这么个故事。到后来传遍了大夏。

……这么说罪魁祸首还是他自己了？

“先帝！”秀云看到姜越时无比惊愕。

尽管现在姜越剃了长发，穿着也古怪。但常年在贵妃身边伺候的秀云还是能一看认出来。

“老奴叩见先帝！”她慌忙的跪拜在地上，生怕慢了一步。“还请先帝宽恕老奴的无礼。”

“唉，起来吧。”姜越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感到头疼。

“幼月，秀云就交给你了，你说清楚吧。”把秀云的事交给苏蒹葭处理，姜越不想再费心思的去解释一遍了。

苏蒹葭很乐意就接下了这个活，姜越看到她牵起秀云的手又捏又拉，小嘴不停的说些什么。

嗤笑一声摇摇头，钻进厨房准备做点吃的。

只是等到姜越拿起锅铲站在灶台前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秀云能过来，是不是其他人也会？！

遭了，怎么感觉麻烦有点大了？？？

他已经很久没像如今这样的靠近过她，有惊有喜，有悲有乐。

“幼月怎么会答应张导的请求？”

苏蒹葭一双倩目看着车窗，在上面哈了雾气后伸出手指写了个后字。沉默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我也能帮到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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