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瑶眼睛一亮，点点头,买下了她今日的第一条小裙子。

表姐妹二人都是从小生在富贵之家，所以,进出各家衣裙、发簪首饰店铺,看到喜欢的向来都是直接拿。

听不太清说的什么，但是明显像在，那个那个。

顾之瑶站在原地，大大的眼眸放得更大。

不多时，马车里已经逐渐堆起了小山。

两人正要转身，却听闻前面似是忽地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哼。

一声完后，又是一声。

“瑞行......”

这些酒楼大多临河，若是在春天,往下一望,便能将满片粉白的桃林天地收入眼底,画都无法描出的美。

此时虽是冬天,桃叶枯落,但周边合种的松树，亦为其添上了几分暗暗的绿意。

看得眼花缭乱了，两人便一同走在河岸边上，表姐妹散心说着小话。说得入迷了，不知不觉进了那片小桃林。

又偏头问她：“那瑶儿以后想嫁什么样的？”

面前的小姑娘水灵的眼眸子一转，摇摇头：“不知道。“

“反正不是表姐说的那样的，连出门都不自在,那还有什么意思。”

见她这般模样,卫茹不由轻笑了声。

卫茹回头一看，恍然道：“怎么竟走进来了，我们回头吧。”

顾之瑶点点头。

又落在她面如桃花般的小脸上,笑道：“姑娘是喜欢？这件云缎裙是今日刚到的，可是出自江南最有名的织造师傅骆韫闻之手,一人制了三月才成。” m..coma

顾之瑶小嘴一撅：“醋死就醋死吧。”大不了不嫁人了。

这会儿，一直在一旁盯着小姑娘的女掌柜也走了过来，目光不由地在顾之瑶身上打量了番。

顾之瑶当了半天的试衣小能手，总算把上次和李承郾出来没能试漂亮衣服的遗憾给补回来了。

两人从这条街的最后一间衣裙商铺出了门。

她.....她是撞到了什么刺激的事情吗。

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卫茹当然不能让未出阁的小姑娘听到，赶紧拉着她就要走。

却听闻一个男子的声音唤了声：“蓉儿。”

卫茹的脚步立刻顿住。

顾之瑶也眨眨眼，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转过头一看，卫茹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可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桃林深处，又隐约传来了一阵带着暧昧的男声。

顾之瑶惊呆了。

这不是沈瑞行的声音吗？

卫茹眼眸忽然一厉，回头对顾之瑶道：“瑶儿，你先在此处等着，我过去看看。”

顾之瑶点点头，乖乖地等着。

一秒钟。

忍不住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这种看似吃瓜的场景怎么能少了她，而且，卫茹一个人过去也是有些危险。

两人摸着树丛，一路往里走，忽见桃树下的石凳上，一穿着月白色袄裙的女子依偎在青色华服的男子怀里，男子的手落在她的肩上，不时地往下婆娑两下。

看清两个人是谁的时候，顾之瑶瞳孔都写满了震惊。

沈瑞行，和卫蓉？

她缓了好一会儿，又看了几遍，才确认真是他们二人。

好、家、伙。

卫蓉不是昨天才被拒绝，今天就可以和另一个这么亲密了？

下一刻，顾之瑶还没来得及拦，便见卫茹冲了出去。

“卫蓉！”

两个搂在一处的男女，听闻声音立即抬眸，惊得双双松开了手。

“二姐——”卫蓉才吐出两个字，脸上便落下了一个巴掌。

“你还知不知廉耻了？！”

卫茹轻勾的丹凤眼都填满冰冷之色，一字一顿道：“若是传了出去，你可知，整个卫家的脸都要让你丢尽。”

沈瑞行要拦在前面，视线却忽然瞥见在卫茹身后僵僵地站住的顾之瑶，眼眸一滞。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顾姑娘......”他上前一步，顾之瑶却皱皱眉，直接退到了离他更远的另一边，扯着卫茹的袖子。

卫蓉躲在沈瑞行的身后，不住地泪流满面，像是抽泣得话都说不出了。

沈瑞行斜眸睥她，重叹了声，对卫茹道：“卫二姑娘，我和蓉儿郎情妾意，也并未做太出格之事，你不要怪她。”

“而且，我定是会娶了卫三姑娘的。”

闻言，他身后的卫蓉面上似是闪过了一瞬的暗喜。

沈瑞行并未看到，又看了眼揪着卫茹衣袖的顾之瑶，缓缓道：“虽是妾室，我也定不会薄待于她。”

一路坐在回去的马车里，顾之瑶还没从方才的场面中回过神来。

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刺激、这么修罗的场面。

“怕不是又是她那母亲赵姨娘指使出来的，她为了能让卫茹嫁为正室，也真是敢！竟拿卫家的名声做赌注。”卫茹一路快将手中的手帕都扯坏了，满腔的怒火。

“今日撞见的若不是我，怕是整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道卫家出了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她之前就撞见过二人在卫府小院中独处，但那时两人还知道保持距离，她便不多管。

但这次，竟已经到如此程度！

后来一路听着卫茹的话，顾之瑶也才知道，从第一次见面起，卫蓉和沈瑞行已经相处有些时日了，近三个月。

而且从今天看来，似乎已经快发展到不可描述的地步。

都这样了，卫蓉前几天晚上还在勾搭其他男子？甚至就在昨天，她还想着怎么会李承郾？

卫蓉胆子也是够大的。

她之前还好奇说，为什么一开始二舅舅、二舅母，甚至哥哥都不太喜欢卫蓉。

她还在想，是因为古代嫡庶分明，便有了这样的偏见。

却不知道，卫蓉被人厌弃，全是她那能把卫家弄得鸡犬不宁的母亲赵姨娘还有她自己造的。

半晌，卫茹忽然又气得冷笑一声：“到头来，刚才那沈家的还不是说让她做妾室。到底是她那个上不来台面的赵姨娘教出来的。”

顾之瑶抚了抚她的肩膀，安慰她。

卫茹转过头来，有些歉疚道：“瑶儿，让你看卫家笑话了。”

方才她就不想让顾之瑶跟过去，一是因着她是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不要见这不干不净的画面；二也是觉得丢人。

顾之瑶摇摇头：“没事。而且，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卫茹叹了一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顾之瑶掀开窗帘看外面，透透气。

看着路上不断后退的人群和摊景，发怔的顾之瑶忽然意识到，自己昨天好像差点给李承郾戴了有颜色的帽子。

所以，李承郾不会昨天就是看出卫蓉是这样的人了吧......？

他看起来有些生气，是因为这个吗？

她还那么积极地把卫蓉推给他，感觉....要完蛋了。

再往前,便是小姐公子哥儿们最爱三五聚在一处的各家酒楼了。

卫茹看她这般模样，忍俊不禁。目光一落，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小细腰，惹得小姑娘轻叫了一声，又气又怨地嗔道：“......表姐！”

卫茹笑：“那以后，瑶儿的夫君岂不是要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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