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村里有座山神庙，山神庙里点灯的老爷爷会唱童谣～”

歌声轻快，不知是从何而来，衬得这静谧的林中更显怪异。步子渐停，歌声也停了。

风拂过，末卿压低了眉眼瞧向山间的顶端，向前又走了几步，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可这句话究竟问的又是谁？

末卿扫了眼四周，将碎发别入耳后。身前的大男孩儿什么也没说，只是执拗着牵着她。

“曜，要不你先走，我，我一会儿就到。”

东方曜蜷了一下落空的手掌，摸在末卿的浅色发上，用力揉了几下弄得有点儿凌乱了，咧开嘴又失笑。

“卿卿，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本天才背你！”

不知哪来的风，疏影交错，树叶扑簌簌作响的厉害。

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前走，不像是风推阻前行。山中早间很冷，脚踝处却突然寒得刺骨，如同极地冰窟中的水没过。

末卿向前顷，微喘了一口气，才抑制着没有任何异样。越来越寒冷，在灵魂上凿了个窟窿。

末卿转回头来，身后的道路在飞速后退着，马蹄踏下的石路成了草木，风迎面，冷空气灌入口腔，吹着耳边的碎发在飞舞。

末卿鼓着脸颊使劲吹了吹老往自己嘴上贴的发丝，她好像是在笑。

“对，要认真了呢。”

——

末卿连忙抽出手背在身后，自己交握着的双手在有些颤抖，她歪头笑，发又垂落耳际。

这种冰凉入骨刺疼的感觉，与稷下学院那会儿有几分相似。所做之人可是那这林间歌唱的传说之人，又意欲何为？

东方曜左手牵着缰绳，右手牵着他的小姑娘。

末卿别扭捂住脸，就是不看他。

这一道的山路并不好走，咯吱咯吱全是枯落了一地的树叶泥泞。

你在执着什么？

“缪月树，娇影藏，风曳最荒凉～嘻嘻嘻……”

“你痛吗？”

传说之人，你的目的可是到这山巅之上与你相见？

这冰寒的感觉想罢是催促抑或警告。那么稷下学院的雾心湖又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执着。有因什么，你如此无孔不入……

林中簌簌声渐停，日头起了，微细的童音，歌声又突兀的响起。这回好像很近，近的就在耳边。

“风止风息风晚来间月下落，寒绝咿呀～佳人寻我来思～”

你说我猜中了你的心思，可传说之人……也会痛吗？

末卿看了一眼山顶，又低头呼了一口气，唇角翘了翘，寒意散开，白雾圈圈点点就像是要凝成实质，她微跺脚，呲了龇牙。

东方曜眉心促起又散，带着露指黑色的手套上的标有星芒，手松开了缰绳，任由马匹飞溅着四蹄消失在林中视若无睹。

他心疼，却什么也不能说，他要寻找当年的真相，藏于脑海中那段模糊的记忆下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因此背井离乡，隐姓埋名，父母离他们而去，姐姐却又讳莫如深。

他便这般，被蒙在鼓里，一直，像个傻子一样。南山不仅有吞噬灵气以保生命的水鬼，也是知晓世间一切的传说之人。答案，他要寻找，但愿不要将卿卿卷进来才好。

此行来陪卿卿追踪稷下的根源，亦是他的一点私心。

东方曜低下头，对上小姑娘的眼睛，声音有点儿欠收拾。视作不知这句话究竟问的是谁。

“本天才不痛啊！卿卿这不是在关心我啊。”

东方曜摸了摸后脖颈，单手将末卿抱起握住她了脚踝，末卿搂住东方曜的脖颈，低头对着他的发旋。

树林阴翳的略显暗色，都看不出他原来的发色了。

“卿卿不要动，小心摔下去哦！”

“那我……扶好喽。”

歌声又远了……人也远了……

多久了，太阳都斜了。山顶就像是地中海的林子，没有一颗树木遮挡，光向下撒，植被延伸至那片山顶中的幽潭，有波光荡起。

东方曜搭着腰间的剑，头稍仰。陪着末卿缓缓走到了幽潭边。

末卿好奇的刚俯下身，错不及防水中有一抹影子窜起将她按倒在地，水糊了一脸，睁不开眼。

那道童音有些唱的没了调子，嘻嘻一笑，声音就远了。

山脚之下，末卿斜侧跳下马背，便被东方曜接了一个满怀。

“你放我下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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