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薇苦笑着点头接过了文件夹，看来这位真的是开门做生意来者不拒，“没问题，都听你安排。”既然事情已经到此地步，她也只有完完全全相信老板的“专业技术”了。

“既然计划有变，那我得做点准备，”姬玄漓正色道，“那个，方便问一下你变成真身是什么样子吗？”

“你要看看吗？”岱薇微笑着闭上眼睛。一阵青光闪过，她的身体整个变成了近乎透明的淡青色玉石，眉眼间明显还能看出来岱薇的面庞，但是却凭空多了一种空灵缥缈的感觉，连长发飘动间也闪烁着细碎的青光。

对方茫然的点了点头，什么叫全身？连头发不是也都转化成玉石了吗。

“全身不管哪里都会立刻变成坚硬的玉石吗？”姬玄漓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岱薇的两腿瞟去，在“坚硬”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我的意思是不仅是能看到的地方，连全身皮肤和各个器官，还有那里，也都会变成玉石吗？”

岱薇立刻像是明白了什么，就算是已经化成冰青色玉石也能看出来她的尴尬，她小声回答，“是的，不管哪里都会像石头一样坚硬。”

姬玄漓没有说话，斜靠在旧木桌旁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的沉默过后。“对不起，你救了我，这事本不该瞒着你。可是毕竟这样的事情太过令人难以置信，所以我就没有提起。”岱薇语气有着无尽的悲伤意味。“我本是一只玉石精，修炼成人形后便乔装在人类中生存。当时的我虽然外表已经成年，但是多年潜心修炼的单纯生活让我对人性的复杂根本没有了解。就这样在我和蒋振在一起没多久，我了解到当时他经营的珠宝玉石公司正在起步阶段，然而因为不小心得罪了行业的某位代表，被当时许多同行业联手打压。为了竞争价格，不仅资金链面临断裂的风险，库存渐渐告急，连货源都被断了来路。据说当时他去那个我们相遇的海岛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货源。”

挺直的后背像是背负了她纤瘦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的重担，略微有些颤抖，岱薇继续回忆着，“结果没想到就连海岛上的资源也被同行业联手垄断了。我实在不忍心看他每天四处奔波又无路可走的样子，而且当时他就算多忙多累对我也很温柔贴，就想找机会帮帮他。我们玉石精经过长时间的修炼，可以凝成本体精源。我偷偷的本体精源的一部分凝结出一些上等玉料拿给他渡过难关。果然有了这一批算是帝王种、玻璃种的玉料，他的公司很快渡过了难关，又利用优越的品质和价格优势逐渐打开了市场，在乐安市站稳脚跟，慢慢又发展到全省甚至全国。蒋振也因为青年有为被推选为市里的青年企业家代表。”

回到槐花街9号，已是凌晨，姬玄漓已经帮着岱薇卸妆、换衣服收拾干净，两个人相对坐着默默喝茶。

“既然这样我有一计不知你意下如何？”不知为何姬玄漓笑的略显猥琐。

“哎哎哎，多大点事，多大点事。不管你是人是妖，只要不是鬼，咱们生意照做。我虽然也是头一次见到真妖怪，不过早就听说了许多小道消息，这都啥年代了你说是不。不过稍等一下啊，”姬玄漓又嘿嘿一笑，掏出来一个文件夹左翻右翻思忖了一阵，刷刷改了几下，“既然这样，咱们的计划可得适当的改一改了，另外这价码也得有相应的变化。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帮妖类解决问题，这多少有些费脑筋呐。”说着便将文件夹递了过去。

姬玄漓一直认真的听着，没有打断岱薇的回忆，“哎呀哎呀，”她肉肉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嘴里嘟囔着，“原来这世界真有妖怪啊。”

“对不起。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我的身份也不要勉强。不然合作结束吧，我把违约金加倍付你。”岱薇迟疑片刻说到。

“哇，真好看啊。”姬玄漓目瞪口呆的盯着对面的玉石雕像，大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戳了戳岱薇连衣裙外漏出来的冰青色纤细手臂。“真的跟玉一样哎。”触手一片温润微凉的感觉，又有种隐隐坚硬的透明感。

岱薇微笑看着一脸好奇左戳戳右戳戳的姬玄漓。

感受到岱薇的目光，姬玄漓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她努力正色道，“那个……你的真身我看到了，是很独特。我突然想到一个新的更好的计划，只不过有个很关键的问题，你变原形时会全身都变成玉石吗？”

“…他曾经问过我这些原料是哪里来的，我告诉他这是我家传家之物，虽然听起来没有本体精源那么珍贵，可有良心的人总会有感激之情。我本不图他的感激，只想两人幸福的过下去，还想着等到哪天时机成熟，将玉石精的身份向他坦白。没想到他居然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这些年他一句都没透露过，我还总因为隐瞒这件事而心有愧疚。”岱薇讲到这里缓缓打住，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这么说起来，这件事过后他有时会有意无意的问我家传的宝物还有没有，他愿意代表公司买回去。我当时还笑话他，家传的宝物怎么能说有就有。原来如此，原来他早就知道真相，这些年是想让我再凝结一些玉石啊……”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虽然心里伤痛无比，但是这些年一直压在心底深处某些不舒服的事情终于被揭开，就像是淤堵了许久的经脉突然通畅一般又痛又莫名感到轻松自如。

岱薇说完有些怯怯的看着姬玄漓，虽然上次人妖大战后签订了“人妖和平共处协议”，人类之间也有许多人知道了人妖共存的事情，但是她不知道玉石精这个身份会不会吓到对方，也为隐瞒真实情况感觉到十分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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