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万良辰和慕雪走出房门，进了电梯，到了楼下。

万良辰松了一口气，“晚上有空喝一杯不？”

哎，大意了。

“既然事已至此，我这个‘负心汉’只能祈祷洪律师早日度过难关了。”

慕雪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得先回一趟律所，洪律师在等我。”

“坦诚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对吧？我怎么觉得是他小心眼，又敏感呢！”

“坦诚是美德，但也会伤人，更何况你说这话的时机不太对。钱律师他们吵着闹着要另起炉灶，已经有损洪律师的威信。加上李律师，也就是咱们师公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这些事情，觉得洪律师管理不当……”

万良辰有些了然，难怪那天洪大庆看他的表情像不认识他一样，再联想到程永波在合伙人会议上主动附和自己，必然让洪大庆觉得他跟外人合起伙来搞事情。

慕雪边系安全带边好奇道：“对了，一直没问你，辞职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洪律师说的？”

“我说这些年我也帮他赚了不少钱，师徒归师徒，利益归利益，人要为自己的发展着想……”

“……”

万良辰看着正跟姜斌玩耍的阿生，不禁感慨，父子分别的这个月，姜斌全凭一股信念在支撑。

妻离子散的境遇并非常人可以应对，更何况姜斌只是一个不能下地行走的残疾人。

万良辰很清楚姜斌与子女的团圆只是第一步，两个孩子能否健康成长，是否可以常伴左右，关键还看姜斌的健康状况能否好转，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姜斌是否愿意与孙董‘和解’。

万良辰、慕雪和姜超回到姜斌住处时，柳梦婷已经走了，留下了两个孩子。

万良辰疑惑的看着慕雪错愕的表情，不由得问道：“怎……怎么了？”

“你要说的这么直白吗？就不能委婉一点？”

万良辰故作轻松道：“兄弟，我们之间不用客气，有什么事随时电话我。”

慕雪看懂了万良辰眼神中的含义，站起身对姜超道：“胖子，我和良辰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好的，今天辛苦两位了。”

“这都快五点了，他还找你聊什么？”

“下周一大华集团那个案子不是第二次开庭嘛，该反诉部分举证质证了，孟倩在看材料时提出一些疑问，洪律师也不太清楚，但又不好意思找你，就只好喊我回去讨论一下咯。”

慕雪见万良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便吐槽道：“良辰，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学会虚情假意了。”

万良辰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有吗？我觉得很坦诚啊！”

“真讨厌，”慕雪嫌弃的看着万良辰，“就在前边把我放下来就行，你先在附近逛一逛，我估计没那么快结束。”

“没问题，结束了给我电话就行。”

万良辰停稳车，打开门，目送慕雪快步走进国际金融大厦。

……

开车在楼下画圈的时光过得贼慢，当万良辰再次来到国际金融大厦楼下时，发现刚过去二十分钟。

万良辰有些百无聊赖，猛然想起之前马小玲说想让他帮忙带些东西回老家，就拨通了马小玲电话。

“喂，辰哥，我在忙，你有啥事吗？”

“我准备这两天回趟老家，你考虑好要捎带什么了吗？”

马小玲边帮同事查找快递边说道：“唔，带几只烤鸭吧，我妈老念叨，等会儿下班我去买，然后找个时间拿给你。”

“好咧，你先忙吧。”

万良辰挂了电话，将车停进国际金融大厦地下停车场，缓步走进不远处的全聚德。

过了一会儿，万良辰拎着六只烤鸭走了出来，又回到停车场，打开后备箱，嘴里念叨着：“这两只给小玲，这两只带回家，这只给泠曦，这只给曼绮……”

叮铃铃刚将烤鸭放进去，就接到唐薇打来的电话。

“哈喽，小薇”

“你在哪儿？”

“我在律所楼下了。”

“你怎么不等我们过来就走了呀？”

“他们一家人团聚，我在那也不合适嘛，怎么，你跟孙董去了？”

“肯定得来啊，孙董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事情，就把我喊过来了。”

“看来孙董对你真的很信任嘛，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帮领导处理私事的哦。”

唐薇有些无语：“其实我并不想这样好不好！”

“他们怎样？和好了没？”

“聊得还不错，正准备出去吃团圆饭呢，这不，我先过去订房、点菜，顺便告诉你一声。”

万良辰发现姜斌也是嘴上说着“不要”，这身体倒很诚实嘛。

“说说，孙董是怎么说服姜斌的？”

“压根儿不用说服，姜斌见到孙董基本就从了，哭的不行。”

万良辰有些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孙董是带着生日蛋糕去的。”

“生日蛋糕？给谁的？”

“姜柳生啊，今天是他十一岁生日，怎么，你不是看过他户口簿吗？”

万良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只是把那当工作，不会主动记当事人生日的。”

“是吗？那你说我的生日是哪天？”

“7月7日啊，巨蟹座。”万良辰刚说完就意识到哪不对。

手机里传来唐薇咯咯的笑声，“小伙子，身体很诚实哦！”

“我……”

“你不用解释，解释等于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万良辰知道再扯下去自己也赢不了，就转移话题道：“你明天几点的航班？”

“早上九点十五，怎么，你是要去送我吗？”

“好啊，我开车去送你。”

“嘻嘻，那就这样说定了哈。”

“没问题。”

“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到地方了。”

“那再见。”

“等等，”唐薇喊住万良辰，“你去帮我买一只烤鸭吧，你们单位附近就有一家。”

“……”

唐薇挂了电话，万良辰盯着躺在后备箱的六只烤鸭，又重新数了一遍：

“这两只给小玲，这只给泠曦，这只给曼绮，这只给唐薇，呃，还剩一只带回家……”

万良辰拉开车门，请慕雪上车，苦笑道：“看来还真是我连累了师姐，只是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啊，怎么搞得我像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一样？”

不过无论最终结局如何，作为代理律师的职责已经履行完毕，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万良辰应该以及能够参与的了。

万良辰看了看时间，推测孙董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便轻轻碰了碰慕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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