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恍然大悟，“是她。”

“怎么？你和她没有见过面？”

“这个自然。”

“老师，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刚刚的场景让云鹤看着有些着迷。”云鹤尽力解释着，生怕魏尚书误会了。

“没有。还是中迎兄提起的。我也是做个人情罢了。”

“朝局动荡不安。身处前朝，定会有一份心思。”

魏尚书见云鹤有些出神，“你经常戍守边境，身边没有个可心人照顾。我看这丫头就不错。只是她出自听雨轩。”

“自古英雄不问出生，想必这位姑娘也有难言之语吧。我一向不看重家事，老师你是知道的。”

云鹤点了点头，“听说这位姑娘明艳动人，才艺双修。今日一见，光这身段，就让人觉得不似寻常姑娘。”云鹤望着忆月，脸上止不住露出了笑容。

魏尚书看了一眼忆月，又回头看了云鹤，“你这小子，本以为你长期戍守边疆，不近女色，不想原来是眼光刁钻。”

“老师何必挖苦我。”云鹤有些害羞。扶了扶腰间的佩剑。

都说府中的装饰和主人的性格是如出一辙的，可见魏尚书是位低调且品味不俗的人。

院中的池塘游鱼不少，立于水中央的凉亭小巧一枚，如池面的一朵荷花，亭亭玉立，甚是好看。忆月进府便被吸引了过去。

这里着实是一个赏鱼的好地方，忆月来到亭中，俯身一看，大团红色的鲤鱼围着凉亭游来，她拿起凳上的鱼食向水中洒去，一条稍大的鲤鱼腾空跃起，让人叹为观止。

忆月只身来到魏府，府中面积较辛府大出不少，装饰风格淡雅，不奢华，看似朴实无华但处处透露着别出心裁。

魏尚书长叹了一口气，“这姑娘放我这里也不是长远之计。朝中文官眼光向来毒辣，加上王爷的挑唆，必定会以此为由，弹劾我。再者，老夫年龄不小了，实在是不适合安排妙龄女子在我身边。”

云鹤有些不解，“老师何出此言？”

魏尚书摇了摇头，“这不就是你求我出面救下的那位姑娘。”

“你不认得？”

云鹤看了又看，“不认得。”

魏尚书看着云鹤，“这个我知道，崔中迎视她为知己，待她用心却无非分之想。国公府家规严谨，如不是小人奸计，断不会出了那档子丑闻。”

“我之前对柳姑娘颇有言辞，误会是她主使。”

“无妨。老夫也是从血气方刚之时过来的。柳姑娘虽出自听雨轩，但向来自爱，何况一直在徐姑娘的看护下成长，这点我对她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是。”

观了鱼，忆月自知还有要事，只是初来乍到，府中各处的路不熟，难免有些摸不着方向，放眼看去，看到一个长相不错的小哥站在花园里，衣着模样倒不像府中公子少爷一般富贵，“这位小哥，魏大人让我去书房伺候，劳烦给我指个路。”

“你是？”

这位小哥回头看向忆月，眉清目秀，乌黑的鬓发凸显出英气，腰间佩有一把银剑，金色的剑穗在阳光下略有晃眼。

“我是听雨轩的柳忆月，得蒙魏尚书提点，让我入府侍奉笔墨。”忆月欠身问安，言行妥当。

小哥开了口，“原是柳姑娘。想来你我也有一面之缘，只是姑娘阅人无数，应是早已忘了我吧。”

忆月抬头仔细打量一番，确实没有印象，“这位公子恕罪，忆月不曾记得与公子见过面。还请公子明示。”

“柳姑娘，陆清在同你说笑呢，别放心上。”从花园另一边的廊上走来两位男子，一位胡须已有白色，一位相较年轻了不少，仿佛与面前的这位公子年纪相仿。开口的这位男子步履稍快，神色爽朗，腰间的佩剑镶嵌了几枚上好的珠宝玉石，笑声亦让人觉得是位不拘一格的主儿。

忆月脑中仔细回想了一下，对着走来的两位男子欠身问安，“参加魏大人，参见赵将军。”

云鹤看向魏尚书，“老师，没想到徐姑娘调教出来的人果真让人刮目相看。”

魏尚书摸着胡须，笑道，“还不是托了你小子的福。这姑娘年纪和你相仿，你府上清一色的男丁，我瞧着去你府上比在我这更适合。”

云鹤又看了一眼忆月，“老师可要折煞我了。我一介武夫，还没学会怜香惜玉。”

“忆月啊，你是怎么看出我们的？”

忆月低着头，缓缓道来，“魏尚书从远处走来，一身常服，只有在自己家中才会穿的随意些，加上合适的年岁，一定是府中的男主人。旁边的赵将军年岁较小，虽为满身铠甲，但无处不透露着沙场男儿的铁血气派，在听雨轩的时候，徐姑娘就告诉过我，赵将军是魏尚书的得意门生，魏尚书刚回金陵述职，赵将军一定会前来拜访。故而忆月斗胆做了揣测，还望魏尚书恕罪。”

“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还挺机灵。起来了。”魏尚书抬了抬手。

忆月今日碧色外衫，白色纱裙，虽朴素无华但干净雅致，云鹤不免多看了几眼，对着忆月抱拳行了礼，“原来你就是崔中迎极力求情的那位姑娘。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在下赵云鹤。”

“赵将军的美名早已人尽皆知。忆月有幸在此遇到赵将军，真是三生有幸。”忆月第一次与云鹤相见，被他的俊朗深深吸引，心中竟有些害羞。脸颊已是微微有些红润，魏尚书看在眼里，露出了微笑。

陆清抱拳对着忆月赔了罪，“还望柳姑娘勿要见怪。在下陆清，是赵将军的贴身侍从，军中的职位是副将。确实有过一面之缘，那日赵将军亲自前往听雨轩，姑娘入徐姑娘的门时与我们打了照面。”

忆月这才想起那日的情景，“是忆月记性不好。还望将军恕罪。”

魏尚书笑了笑，“行了，左一个恕罪，右一个恕罪的，太过于生分了。忆月啊，日后你就在我书房伺候笔墨吧，云鹤与我常有往来，免不了让你在两府之间奔波。”

“是，忆月遵命。”

“你看这个丫头，不但伶俐，还颇懂规矩了。”陆清看了忆月忍不住满口称赞。

魏尚书指了指陆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这丫头我会好生教导，将军府上少个能管事的丫头。日后，我定会将她委以重任的。”

“老师，当着忆月的面，何出此言啊？”云鹤眼神有些闪躲。

“行了，今日就这样吧。你且回去把奏折拟好。不出二日王爷就要回来了。可够让你我忙上一阵子的了。”

“如果是她主使，也不会让自己上了契丹礼单。”

魏尚书刚和云鹤从书房出来，远远看见一窈窕女子站在凉亭中赏鱼，举手投足间都叫人挪不开眼球。

云鹤看着亭中的姑娘，对着身边的魏尚书问道，“老师，这位姑娘清新不俗，可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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