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傻话，现在这一切都是哥哥心甘情愿的。没有什么后悔的。”少年笑骂，“喻卿是个聪明人，今天怎么犯起傻了？”

先生折下一支瘦弱的黄菊花，那菊花极尽干瘪。许是更加难熬寒冷的冬天要来了，着急退场吧。

“哎呀，先生。”一紫色官袍的中年女子从后头撑着伞小跑上前。前头雪青色冬服的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是礼部尚书曾秀禾。

曾秀禾微微躬身，说：“先生谅解，下官不是有意。只是有疑问请教先生，还望先生解惑。”

就在折下那瞬间，菊花忽然繁盛开，强壮了些，也有盛秋时的茂盛。她递给少年，少年也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把玩着那菊花。

少年笑笑，没说话，接过汤药乘着热喝下。

犹记那天，两个几乎长相相似的妙人兄妹，和睦温馨。

没过几天，白雪凌凌落下。淅淅落落，点点莹白与朱红琉璃相应，很是般配。

“什么事？”少年兴致勃勃凑上前去。

跟要听故事一般的找热闹，先生微笑说了大概。少年切了一声，说：“就这一点事也要派卫军和那暗卫，真想不明白这陛下的心思。”

“陛下的心思自是难测，况且哥哥不是知道陛下早已忌惮喻卿已久吗？也应该明白，全民崇敬带来的恐惧是会愈发加深的。先帝把喻卿捧得如此高，有一半是师傅的缘故。”

少年惊喜叫出声来，连翘这会没在拦着少年。他兴冲冲上前，拉着先生的手乐呵呵的。

先生无奈拍拍少年的手，道：“哥哥若是把自己要出去的心放在养身体上，早便可以出门了。喻卿也不会拦着哥哥。”

“哼，谁让喻卿不好好陪哥哥在家，哥哥快无聊死了。”少年卖着萌，试图岔开话题。

“喻卿！”

少年叹气，道：“要是母亲父亲没那么早走，喻卿也不必……唉，是哥哥拖累你了。”

“好啦，哥哥。身体要紧，没有什么拖不拖累的，都是喻卿甘之如饴。”先生催着李管事拿来药，“哥哥，再吃几天，便可不必再用了。虽然哥哥无法长久走路，但能坐着轮椅出门逛逛。”

“你有后悔吗？”

先生突然出声：“哥哥。”

“嗯？”少年轻声回应。

走了许久，少年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终于走了，喻卿，那是谁？”

他们已经走到一凉亭下，李管事也在那里热好水，就等这两位了。两人接过侍从递来的帕子净手，吹开李管事倒好的热水，暖暖身子。

先生微笑，说：“但说无妨。”

“是，先生。国师出关的日子将近，但陛下那边却没有丝毫动静。礼部这边没有陛下的旨意，无法迎国师。不知先生可有法子？”曾秀禾小心组织语言，深怕里边告罪这位。

毕竟先生身为丞相，却有比国师还高的声望，又为人低调。那位国师，啧啧，相比先生这般高洁的人，简直无法比肩。

“曾尚书，国师喜高调，但陛下那边最为重要。况且再过两月便是年关将至，礼部年终结算，曾尚书还是多想想吧。”先生微哂，提醒曾秀禾：“快早朝了，曾尚书快些去。”

曾秀禾拜别先生，匆匆离去。心里也有了思量，先生言下之意便是不知便不管。一切照常，不必想去迎国师，要是她多此一举，反到惹陛下不快。

先生见曾秀禾离开，继续走着。她此次进宫，不上早朝，而是去一个老地方，见见……

先生笑笑，说：“应该是陛下的人。想是今天的事已经让那位知道了。”

可精明如先生，早早看出了少年意图，也不戳穿。推着少年，往外面的花园走。

快冬天了，花园里也少有花开。少年坐在轮椅上，有点蔫蔫的，显然是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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