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苏绵绵惊讶不已，“还没做出来，就已经有订单了？”

“当地国营企业扶持，码头自采，而且他们要是做出来，价格肯定要比国外的机器便宜，甚至还要比咱们的机器便宜许多呢。”贺一鸣提醒了一下，“正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他们怕完不成任务，希望咱们厂能出人帮助他们。”

说话的小主任刘芳笑呵呵的说道:“这就是你们要工业大学收的那个技术人员吧，苏绵绵，我记得她，是你们研发公司老苏，苏邦安的闺女。”

“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小闺女。”听到刘芳的话，原华部长的秘书王智说道，“这个小姑娘可是给锦华一机带来了不少转机，研产销的模式就是她和他父亲一起带头搞研究，弄出来的。要不是生不逢时，估计现在早就已经是正经的大学生了。我可是听说，苏绵绵考研究生，考了个很高的分数，就是报华清的专业也是没问题的，对吧？”

原来是这样，苏绵绵明白了，“要我去？还是让老苏去？”

工业部的人看样子是没想到一同来的同事是这个岁数的人，看到苏绵绵和贺一鸣，感慨的说道:“锦华一机是和以前不同了，队伍年轻化，思维也要更开拓一些。听说洋源重机里的年轻人也很多，你们应该会有不少共同语言。”

“那要看洋源重机的年轻人是技术好留在厂里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苏绵绵可没客气，一路上就听到来接人的洋源重机工人吐槽，一路吃灰，外加颠簸，苏绵绵对这种客套话十分反感。

大家都知道洋源重机沉疴难返，还要说这种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如果有这笔新机器出来，那么一部分员工就没必要再下岗了，所以那边的厂领导还挺重视。

这段时间本来员工就勒紧了裤腰带，想着领导能不能有办法，结果领导跑过来考察了一圈，就带回去一个新技术。如果这技术不好使，没有缓解他们的灾难，那洋源重机没什么好的办法，就只能重蹈覆辙，裁员，卖地……

这么大一个工厂，到处都是沉疴旧疾，没两天，苏绵绵他们就跟着领导一起前往了洋源重机。

倒也不是和放假前没有什么区别，和洋源重机一样，过来参观的企业又来了两家，不过大多数对锦华一机的模式都持以观望态度。

“这批参观的估计也不会选择咱们的模式，他们只想让员工老老实实接受下岗。”一旁的韦玲玲小声对苏绵绵说道，“你看看他们的样子，一问三不知，来咱们这里学习研产销，结果一个研发人员都没带。”

“大多数企业的研发人员就是设计师，可能岁数都比较大了。”王萌在一旁小声嘀咕，“诶呀，不管了，他们这么一来，咱们的实验又要耽搁了。”

一周之后，放假的学生们都回来了，锦华一机重新回到了放假之前的样子。

这家工厂距离港口有十五公里，地处闹市区，洋源和锦华最大的区别就是，它是彻彻底底的工业城市。一路上，苏绵绵光是拉矿的车，就看到了不下百辆。其余各种货车车辆不计其数，整条路上都是各种烟尘，空气中带着一股子硫磺的味道。

重污染加雾霾，苏绵绵苦笑，这才是真正的重工业城市，即使在几十年后也依旧有不少地方是这个样子。

“是有事情找你。”贺一鸣拿出手里的信封，“之前洋源重机来咱们厂，咱们不是给了液压式起重机的各种资料吗？他们现在已经确定下来要做，而且马上就有了订单。”

苏绵绵这才看到不远处给自己挤眉弄眼的贺一鸣，点了点头，跟着他往楼梯的方向去。

“怎么又过来了？不用带他们继续参观了吗？”苏绵绵说道。

“厂子里的意思是，让你和老苏的小徒弟刘世然去，我和文主任也跟上。”贺一鸣强调道，“这件事上面还挺重视的，虽然机械部没有了，但是领导们仍旧关心原先隶属于机械部的老厂子，洋源重机就是其中之一，地位要比咱们高多了。只是他们实在是不争气，不只是咱们，现在的工业部还会派出两位老员工一起，帮助洋源重机渡过难关。”

这几天苏绵绵也听说了洋源重机的困难，对于洋源重机的工人们来说，过完春节迎来的不是新一年的好兆头，而是又要下岗的消息。

“确实是如此。”刘世然在一旁陪同说道，他是这一次考察队里面的队长，这时候大家都转而称呼他为刘队长。

“这么厉害，那可了不得了，怪不得要让你过来。”刘芳对苏绵绵不了解，但是她性格不错，完全不在乎苏绵绵的冷脸，“我呢，技术上可能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但是身份上可以帮上忙，对于洋源重机的领导我都比较熟悉，原先我是负责源省工业装备计划执行，现在早就不是计划经济了，所以主要是在办公室里，协调工业部门之间的关系。你们叫我刘主任就行。”

“刘主任，绵绵说话稍微冲了点，别往心里去。”刘队长笑眯眯的坐了下来，“这一次我们主要是协助洋源重机进行设备研发，您要是说协调其他的内容，其实我们帮不上太多忙。如果有的话，只能让小贺来喽。”

“说的就是小贺，我看到你们带上了他，就知道你们的目的不只是为了研发。所以我打算先和你们商量一下，我们到底是要扮演一个什么角色，才能配合你们？”

因为拖欠贷款，洋源重机的部分账户已经被冻结，按照厂领导的想法，再下岗一批员工，然后讨回一部分其他工厂欠下来的欠款，先把账平上。

苏绵绵拍了拍王萌之后说道:“没事，我刚刚就没往炉子里放，等他们人走了放进去就是了。”

“真是太好了绵绵。”王萌嘿嘿一笑，“我刚刚看贺助理好像是有事情叫你，你不过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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