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厂，在故意制造亏损，中饱私囊。

因为他们想让这个企业变成自己的！

除非自己能找个老外配合自己，李昭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他摸了摸肚子，坐了起来，小弟梁栋赶紧下床，给李昭端过来一盒泡面，“老大，出去吃太贵，先吃这个吧。”

别看李昭人混不吝，看起来没有脑子的样子，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他倒是挺清楚。

说明他们国内没有账户，海外也得有账户。

因为他们要想卖给海外的人，肯定要有国内出具的各种证明文件，如果说这家工厂为了营造亏损，专门弄了个小企业来挂靠，那也没办法弄到那些证明文件。

所以文件肯定是来自七厂本厂的，不可能是其他工厂。

这些本来都是好意，但是却仿佛给了某些人一些暗示一样。

他们自顾自的将厂子改成亏损的状态，一边吃补助，拿帮扶，一边将厂子慢慢的装到自己的口袋里。

“这帮人！可真是……”李昭摇了摇头，然后躺在了铺位上。

“那就对喽，这是一家什么企业？别看他们是七厂，但是整个南湾最了不得的就是这个七厂。”大黄牙小声说道，“七厂卖的是精密模具，技术水平高，可以媲美国际顶尖产品，多以出口为主，是当地最赚钱的企业，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这里七厂说了算，懂？”

“那生意还不做了？我看每天都有不少人来这儿进货，怎么，这家的货这么不好进吗？”李昭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已经不是刚来的时候了，一开始到南湾的时候，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连路都不敢问，只能指挥自己的小弟。

“这是为什么？给钱都不要？”坐在李昭一旁的小弟梁栋问道，“还别说，我还真假装是要买他们厂子产品的人过去打听，想进门也得排队。”

大黄牙接着说道:“我劝你们啊，住个半个月，然后直接回去，告诉领导要不回来也就得了。这些年来要回账的没有几个，可不要指望了，这个工厂一直都是亏损，你就是喊上人去查，账面上也没有账给你填，有什么用？”

躺下来的李昭却不这么想，他们的产品这么供不应求，而且都是国外订单，那说明了什么？

看到对方的笑容，李昭明白了。

“扩大再生产不行吗？这样还能把肉都放自己碗里。”李昭迷惑不解。

“当然不行了，虽然这个厂子的产品供不应求，但是这个厂子是持续亏损的厂子，你看看，那边也是来要账的，他们来要了好几年了，你看看要到了吗？”

当初厂子里的传言，也有很多是这种传言，什么厂领导将厂子恶意做成亏损，然后就可以买下厂子的一部分之类的，承包这件事这个年代已经有人开始做了。

1985年开始，国企改制就有了苗头，这个阶段还在发展当中。

“咱们这儿有电话吗？”李昭问道。

“招待所对过有个公用电话亭。”梁栋这几天总在外面跑，倒是知道这件事。

“行，你先给泡上，我去打个电话。”李昭急匆匆的往外面跑，他现在可不管这时候是几点钟，只要有想法就要先给厂子里打电话才行。

办公室内，刘主任他们还在和付松等人开会，看看能从哪里想办法搞出来五百万出来，总之不能耽误员工发工资，否则太打击大家的积极性，这件事好不容易开了个好头，要是在这里折了，将来再想搞可就难了。

“这个时间，谁打的电话啊？”付松皱着眉头，然后接起了电话，“喂，这里是洋源重机。”

“老付，哦不，付厂长，我有个事儿想求你帮忙。”李昭在电话那头说道，“我，我想汇报一个事情。”

付松直接按了免提，说道:“有事情快点说，这边领导们还在开会，你不会是闯祸了吧？”

“可没有，没有。”李昭看了看周围没人，然后小声说道，“我现在在七厂这边要债，打听到一个消息，这家工厂现在一直是亏损状态不假，我去的时候厂子里也跟没开工一样。”

“那你还打电话回来？不行就回来就是了。”付松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这里的本厂是没开工，但是他们其实是开工的。这么说吧……”李昭这个人没怎么办过事儿，所以说话也没那么利落，不过给他几分钟时间，还是能把事情说清楚的。

听到南湾七厂做的事情，刘主任和王智都站了起来，凑在了电话一旁。

“你说的这个事儿是真的？”刘主任皱着眉头说道。

“是真的，是真的。但是我没有证据，如果，我是说如果，能有国外的人帮忙就好了。我们只要能拿到授权文件，还有报价价格，还有金融账户。我猜他们肯定是在香江设立的账户，要不他们自己也没办法拿到这笔钱，当然也有可能是国外账户，总之，我们得想办法查到这些东西，我再去要账就容易了。”

这年头，香江还不属于华国。

但是想要联合调查，还是可以的，尤其是贪腐。

这件事要是报上去，可是一件大事，刘主任和王智有点不安，“这要是让香江那边查，结果没有怎么办？我们总得先找个身份背景干净的人，去做这件事。”

“我想我有个人选，我觉得可以试试。”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贺一鸣说道。

到了1992年，国企改制已经可以放到明面上来讨论了，放权让利。

可是现在，他也知道打听消息，多方了解情况，不要再睁眼瞎了。

“当然不好做了，我都说了，人家是卖国外企业的，出口！那是什么价格，卖给国内是什么价格？你算算？”大黄牙悄声说道，“这年头，市场经济了，但是他们的产品，国内是控制价格的，也就是说上限不能高，于是他们就说自己生产能力不足，每个月都有限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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