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手，成了董福明的一块心病。

而那师傅那批老工人，也已经有点太老了，没有新一代的研发人员，很多工人的技术水平停滞不前，还有很多年轻人无法拿到正式工人的身份，在董福明看来那可是真的着急。

关于研究方向，李老师在从锦华回到帝都的时候，就已经和锦华的领导们开过会，研究过相关的问题。

他的方向主要是材料，但是光有材料可不行，还得有成品才可以。

所以也难怪他头发越来越白了。

和华部长说完之后，董福明怀着一种沉重的心情，前往了研究所。

此时的研究所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经过几天时间的休整，研究所内的设备差不多已经到齐。研究人员也全部到岗，而且经过一天时间的开会，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忙碌。

贺一鸣和苏绵绵直接去了第三项目组，这个项目组是李老师主导的项目组，此时他正在项目组内，和其中的几位老师傅们沟通。

“无论怎么说，洋源这一次都是铁了心的不参加了，会议上我也说不过他们，这个领导班底，实在不行就变动一下，调走他们。”

“你说的是，早知道应该早点这么做了，只是他们这批人，去掉一批还有下一批顶上，你也知道，能派出去的人手也不多。”

这些留在帝都的人，也不是都愿意闯出一番业绩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董福明一样，有铁腕的动作，强大的信念。

他也知道锦华的一些人，跑到洋源去做创业，而且做的很好。

洋源本身的工艺品制造厂，做的也挺不错，利用本身已有的林地资源，制作出的工艺品销路不错，甚至有一些纸张本册因为设计的好，已经开始出口国外。

但是这样的好形态，将洋源原本的内部矛盾分化了，工人们忘记了原先洋源那种易散的形态，仿佛一年前的危机不存在了一样。

华部长能看到董福明肉眼可见的老态，也知道这件事他实在是无力回天。

这个年代，哪个厂子不困难呢？

像是原先锦华那样的工厂，要多少有多少，亏本倒闭的不计其数，就是帝都本身的那些工厂，也有很多是入不敷出的。

尽管他已经懂的了如何该正确发展的一些小道理，但是奈何没有用，他不在工作岗位上，而是自己办了一家安保公司，负责一些货物的保障，现在平时也不怎么回单位了。

董福明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可是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厂里的职工大多都已经有了亲戚关系，在洋源这个人情社会为主的地方，他很多政策都无法实行下去。

就算是有李昭的帮忙也不行，这人虽然也三十来岁了，但是在厂子里的辈分并不高，很多老工人还是拿他当孩子看。

“嗨，无论如何，今年做到年底，你也该退休了，总要回来办退休的。”华部长叹了口气，“要是洋源还有……算了，这件事我会拿到会上好好说道说道。”

有了华部长这句话，董福明心里松快了很多，当初在锦华的时候他还有点火气，而且真的就着这股子火气做成了不少事情。

所以他将学校内的两名任课老师也拉了过来，虽然只是老师，还没有更高一级别的职称，但是这两名老师是大学内关于计算机和数控内容了解相对较多的人，李老师相当重视他们。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有过类似技术方向的工人。

比如说之前苏绵绵他们认识的张师傅。

张卫民本身是信心满满的，他认为自己的方案肯定能通过，但是万万没想到，三名老师讨论了一下之后，就否决了他的提议。

“这种东西你们自己应该也可以做，完全没必要拿到研究所来，我们要做的就是顶尖的东西，将来可以进军国际市场。只是这种的话……说实话，有点浪费经费了。”

“可是这也是新东西不是吗？你们大概只不懂折弯机这种东西，咱们国家还是很需要的……”张师傅想要继续介绍一下，但是三位老师同时摇了摇头。

“我们更需要的是自动化生产线，而不是这种。”闻老师摇了摇头，“这种东西如果你们需要，我想锦华就可以制作出来。”

“锦华可不会做这种东西，他们根本就没有数控方面的经验。”张师傅辩解道，“总不能你们和锦华的关系好，就把他们吹上天吧，自动化生产线虽然好，但是我们根本没有相关的技术。”

“那总要一步一步的发展，这是研究所，不是工厂里面。”闻老师说道，“虽然锦华不懂数控，但是他们之前制作的数控切割机已经面向市场，做出了很好的表率，他们只需要和相关企业合作就可以生产出来，我觉得张师傅完全可以和领导提议，互相提供一些支持就可以完成，不应该浪费国家给的这么好的资源。”

在门口苏绵绵就听到了房间里面激烈的争吵，果然，李老师也不一定能压得住这些工人师傅们。

最后还是李老师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之后可以让跟我一起来的学生们协助你来做，这你要放心……”

“学生？李老师，你这就太过分了吧。”张师傅摇了摇头，“学生能懂什么？我要做的那些东西，怎么也要高级工才能理解。”

“那可不一定了。”贺一鸣笑嘻嘻的推开了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

“没有没有，是我让绵绵上午过来看看的，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闻老师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是现在，他心里那点火气早就没了，在洋源这段时间里，仿佛要比在锦华慢上好几年似的。

可是上级领导是清楚的，如果洋源新的资源没有回流到研发当中，工艺品的竞争并不小，等到全国都开始认真设计工艺品的时候，以洋源现有的实力，迟早还是要面对极大的竞争。

到时候还能不能挺住，还是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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