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繁星闭上了眼睛，季云波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眼神突然变得犀利。

“不是第一次了吧？怪不得还会闭眼迎合？没想到原来你这么熟练。”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段妈妈还是很开心。

每一份付出，都想要得到一些回应，不是物质上的满足，而是来源于心里的慰藉。

耳边响起的是段繁星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

“繁星买的苹果，今天是平安夜，吃苹果，平平安安。”

她撒了谎，段妈妈笑的很温柔，嘴里嘀嘀咕咕的。

“这孩子，买什么礼物，乱花钱。”

段繁星没有去上晚自习，她回到宿舍洗了洗脸，躺在床上，拿着热毛巾盖在眼睛上方，她不想让别人察觉到，更不想让段月月知道。

一直到下了自习，段繁星也没有回到教室，段月月想着，两个人肯定是去看什么好玩的事情去了，于是下了自习之后，她带着段卿禾送的东西回了家。

“月月，你提的是什么？”

为什么？就因为看到她很晚了从学校大门口回来？

就因为庄楠家里有钱长得好学习好？可是自己呢？自己也很努力的在学习啊？

为了和你考同样的高中，为了和你在同一个大学！！我也很努力很辛苦啊。

段繁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们明明一直很相爱的。

段妈妈开门，看到女儿提着两袋东西站在门口，忍不住开口询问。

段月月笑了笑，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了段妈妈。

果然，季云波其实还是喜欢自己的，只要她在努力一些，能考个好名次，攒攒钱打扮一下，他一定不会离开自己的。

“别咬嘴唇！美丽的女人从来不会伤害自己的身体。”

段繁星的脸上还闪着淡淡的泪珠，但是眼里却带上了笑意。

他说自己，不是第一次了！她从来没有谈过其他的男朋友，除了拉过他季云波的手，从来就没有碰过任何人。

明明十五六岁的年纪，明明还什么都不懂，说出的话语却那么伤人。

段妈妈觉得，段繁星应该是开朗了不少，她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时候就知道，她虽然笑起来看着很开心，但是心里藏着很多的事情，月月看不出来，不代表她也看不懂。

拆了礼物，段卿禾送的一袋是苹果，她才接到手里就闻出来了，所以开门就把袋子递给了母亲，而另一袋才是单独给她的礼物。

礼物包装的很精致，打开层层包裹，里面是一个木质的模型，看着表面纹理很漂亮。

雕刻了段月月身穿孔雀舞服打的样子，还有她拿冰淇淋小口吃的样子，有她靠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的画面，也有她开心的笑容。

不得不说，段月月很喜欢这个礼物。

她把放在小箱子里的那枚心形折叠的纸币拿出来，又放进去，抱着小盒子和模型进入了梦乡。

——

男生宿舍，此时的段卿禾，他蒙着被子，手机微弱的光线照在段月月送的礼物上，其实也不能算礼物，是一本相册，只装了一半。

有光着脚丫瘦瘦的段月月，有爬在地上穿着红色小皮鞋的段月月，有编着麻花辫绕着红绳跳舞的段月月，有很多很多的段月月。

从她出生到与段卿禾相遇的段月月。后面是很多的插画素描，有卡通的，有真人的，画的都是段卿禾的样子。

带笑的段卿禾，慵懒的段卿禾，做作业的段卿禾，像是想象不到他的表情，就只画了一堆堆的头发，没有露出他的脸，但是段卿禾知道，那就是他。

最后一页，写着一句话。

【你现在参与了我的出生与成长，以后的每一个部分，空着的地方都希望由你和我一起填满。】

她娟秀的字迹，刻印在了段卿禾的心里。

段卿禾很喜欢这份礼物，合上本子，塞在枕头下面，他放声大笑，用手挡住了眼睛，外面微弱的灯光照进来，打在他的床上。

季云波踢了一脚床板。

“睡觉，大半夜的抽什么风？”

段卿禾不介意，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上铺传来。

“你没有收到东西吗？”

下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段卿禾闭眼躺在床上，脑海里都是段月月的身影。

日子过得悠闲，慢慢的，十二月即将迎来尾声。

段繁星再也没有穿过那些小裙子，而段月月每次问起来的时候她都嘟嘟嚷嚷的推辞，舍不得穿。次数多了，段月月也不好再问。

十二月二十四的晚上，段繁星生命里最悲伤的一晚，就像当初父母离开一般悲伤。

被很大的潮水淹没，拍倒在沙滩上。

下了自习，段繁星的舍友们陆陆续续的回了宿舍，段繁星脸上已经没有了痕迹，只是眼眶有些红红的，室内的空气不是很冷，她脱了保暖裤，只穿着那条粉粉嫩嫩的裙子。

她坐在床上，看着室友不停地走来走去。

一个舍友洗漱完之后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段繁星呆呆愣愣的，忍不住想和她搭搭话。

“繁星，你怎么了？眼眶有点红红的。”

段繁星笑了一下，指了头顶的灯光。

眼尖的舍友看到她没穿大衣外套，也没穿棉裤，笑嘻嘻的走过去，靠近她的床。

“繁星你穿这个裙子好漂亮哦，这个粉红色衬你，超级好看，而且你看你脸也很白，人也瘦，穿什么都很好看。”

段繁星和宿舍里的人关系都不错，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她心情真的很不好，时不时会感觉自己很想哭。

她从床上站起身，然后套上了大衣。旁边的女生看到了她的腿，站的离她远了些。

“你们穿裙子也会很漂亮的，我肚子不舒服我先去个厕所，你们别锁门。”

季云波已经走远，段繁星瘫坐在地上。

每天看着看不明白的单词公式，我付出了多少？你从来都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

看着面前少女被冻的通红的脸颊和鼻尖，嘴唇的样色鲜红，牙齿紧紧的咬在下嘴唇上，季云波低下头，凑近在了段繁星的唇边，轻轻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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