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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媳妇

  • 作者:金小一
  • 类型:耽美言情
  • 更新:06-30 10:01:23
  • 字数:8450

说到底也是要好的手帕交,顾芷诺也不忍让安娴就这么坐着,刚想让她坐下,没想到安娴已经是熟稔地坐在了顾芷诺对面,捧起茶盏抿了一口,不由失笑。

“娴娘还真是不客气,若是我还在生气呢?不过要说这茶啊——我还真是心疼了。”

假山阴翳下,撑起一处洞天,碧绿的爬山虎正细细簌簌得往上爬,三月末儿的天气,难得太阳骄烈,桃树的花骨朵儿子都给晒得有些蔫蔫。

莫说是桃儿,虞良这时候已是一张俏脸未打胭脂都泛着一层薄红,香汗顺着鹅颈往下淌,单只脚跳着灵活得似是单腿燕儿欢快的寻着自个儿那桃花纹路打着底的绣鞋。

不提起这一茬便罢,可好巧不巧安娴偏偏提了,顾芷诺现在想想只觉心疼那些珍藏的叶子。顾芷诺茶艺好,自然也是爱茶的,对那些叶子甚至有种收藏的疯狂执念。

其实真说起来,燕熙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好,她在这宫中清静,想起什么了也有亲近的姐妹絮叨,哦...这茶。

“墨韵,去请溪儿过来,我瞧着这茶是伯母府中的手艺,母亲可不精通这个,必是多次登门细细磨了伯母才要来的。”

这般说着。这这月她的家信是先到的,古溪的过几日才能拿到手中,碰巧得了这物件,她便记挂着一同入京的几位妹妹。既然是伯母府中的手艺,那燕熙首当其选便是古家妹妹了。

后位之主那是后宫中响当当的人物,燕熙素听闻这位昭阳是帝子还是徽王时便迎入府的,与昭仪娘娘一样,不过更多的和帝子占了青梅竹马的情谊,可见着帝后的关系应是相当和睦的。

她愿想着进宫那天便去前往拜见,可惜着手头又没有趁手的小物,这才延了三两日。昭阳这几个月子委实不得清闲,前头秀女方才入宫,细细理了,这瞧着清明祭祀又近了,昭阳的年岁,掰指头算着也就比燕熙长二岁,后宫琐事纷纷,她暗自庆喜着,她窝在屋中也多几番清闲,若碰上了昭阳这些事宜,以她的性子,岂不是要焦头烂额。

啜口清茶,目光落在桌边的糕点上,心思转几轮,唤了墨韵进来,说着多做些小点,又对镜细细瞧了妆容打扮,看着没什么差池。带了小点就出厢往昭阳殿去了。

待到那人进了殿,她目光落在香饼上,是梨花香,她一贯爱这个味道。紧接着,燕熙便对这位姐姐升了些许好感,仪态端庄瞧着便是大家闺秀,只这宫里哪一个又不是大家子气度呢?她的心思一时半会还被香饼吸引着注意力,只记着鲜明的是这是位梨花姐姐。

那年长街,春意正浓。方珩独坐闺房兀自凝望着雕花窗棂,抬手抚上窗棂边那朵残花,这扇窗是爹和兄长遣工匠雕的,旁余花朵栩栩如生,花蕊都精致细腻。独这角落的一朵,大抵是赶着工期匆忙雕的,连花瓣都残缺不全。

彼时阿姊推门而来,抬眸望去,阿姊盘了海棠髻,整个人修长不少,这般好看啊。阿姊几年前出嫁了,只有嫁了人的姑娘才能盘这发髻。娘常说珩儿的发黝黑柔软,比阿姊美上不少,但是如今这丫鬟髻,总也是比不上那海棠。方珩想说阿姊这般好看,开口却是变了味儿:“阿姊,这一入春,你莫不是又胖了。”阿姊笑笑在床沿坐下:“我不素来是这样么。”一个素来,好一个素来。

闲暇时总是匆匆,还未多尝几口,燕熙就听着殿外的婢子来报,说有人秀女来请安,她又有些疑惑了,华清宫她数着,也就她与几院之临的那位姜淑女了,墨不成,是别宫的?

江南的小食,不知娘娘又可是欢喜?

墨韵带来了新茶,宫里宫外托送东西不容易,难为为女儿做打算的父母家人。离家三月有余,燕熙读信,母亲信中言着家中一切安好,莫要担忧云云,又说宫中物样怕是用不习惯,平日里喜欢的大家伙带不去,这些小食总是要多备些,熙儿是个挑嘴的,瘦了母亲会知晓的。

“小姐。”云鸢略微皱眉,抿起薄唇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了?”方珩抬头温和一笑。“我只是…小姐,不后悔吗。”云鸢轻声说着。“后悔…这是归宿,云鸢。谈不上后悔。”她摇摇头,眼眶却微微湿了,这是归宿,“既来之,则安之吧。”

“小姐,到京城了。”耳畔有人轻唤,半阖眸的方珩缓缓睁眼,身旁的侍女云鸢正端坐一旁望着她。坐直了身子无言地随意抬手拉了下帘子,瞥见窗外陌生的城府街道,眉眼间淡淡的哀伤忽地释然。这一路上她就像件物什,一言不发,只任着这车马恣意前往。

“云鸢姐,这京城可真漂亮啊!小姐,你也来看看嘛!”彼时窗边的连翘低声叫着,拉开半边帘偷偷看向窗外。稍年长些的云鸢皱眉拉了连翘一把:“怎么还跟小姐‘你我’这样称呼着,要是到了宫里,合着该掌嘴了。”“罢了。”方珩抬手按下了云鸢的腕子笑道,“以后到了宫里,想必也只有你我三人能够如此亲昵了,倒也没什么坏处的。”连翘得了方珩的势头,抽开袖子冲着云鸢便扮了个鬼脸:“就是嘛,我这是跟小姐亲呢!”云鸢无奈的摇摇头望着方珩苦笑:“小姐…”“云鸢,你且让着她一阵吧,到了宫里她也没多少时日如此逍遥了。”方珩摆摆手示意她作罢,抬手戳在了连翘的脑门儿上,“倒是连翘你,还是收敛些为好,你这傻丫头,人家的心眼儿比你的头发丝儿都多,这么冒冒失失的,迟早惹祸。”说笑间方珩拉开了帘子望向窗外,温和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凛冽,“再走几步,你我便再无府中清闲的日子了。”摊开握住的左手,掌心一张帕子,边角上是清秀的墨迹,被汗微微洇开了些许。一世安然。临行前写下的念想,怕是也再难实现了。罢了,留着也是留着,做个念头吧。

“娴娘倒好,以为自己进不了宫,说得这般惨兮兮的,我为了安慰你还拿出了珍藏已久的碧螺春。”

但顾芷诺也不想伤了感情,说到底她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仗着感情这般说的,颇有些耍无赖的意味。此时她瞧见了安娴带来的点心和香饼,也只得放软了语气,拈起点心尝了一口,入口即化倒是她素来喜爱的。

姣月这眼疾手快地给人扶稳咯,忍不住还要嗤这虞七:“主儿怎就这冒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磕着碰着了,心疼得还是老爷夫人她们。”

姣月说完,这边姝星拿着阿良那饱经风霜的鞋,一脸揶揄,闹得她修了个红脸,心里暗忖着还好这处没不相干的人,不然给别人看去了,我这里子面子可都跟着金毽子飞跑了……

正在这么想着,姑娘几人耳聪目明听到假山一隅有石子跌落,倏尔那边细细簌簌地衣服绸缎摸索声。虞良登时有些挂不住面,色厉内荏也要装作这气势如虹,拔高了两个度的调,扬声厉道,想着人知“难”而退偷偷摸摸遛了去:“是谁?谁在那里!”

将时似应着虞七的话,袭来一阵风儿,吹得灼灼桃花那瓣儿四处飞舞,陡升凌乱美意。

捻一玉子在手中把玩,仍是饶有兴致的静待人儿下文。“大贵之人,无灾无祸么”轻嚼着其中意味,勾唇嗤笑——是了,我姜氏苦尽甘来,终是应享尽这世间的富贵荣华。遂展了大好心意甚觉舒心,扬靥予人。

:承淑女吉言,待本嫔晋升之日,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虽是凭借神女的名头成为古家的女儿,但其心思巧敏话语间透着三分玲珑的味道,无不感概时势造人啊。听其话罢,笼络之心尽显,但今日我瞧着甚是欢喜,连那惹人厌的日光似都柔和不少,吩咐长安将黑白子各归于钵中,一并交于人前,启了音儿。

:本嫔与你有缘,这冰玉棋你拿着吧,莫要推辞,来日方才——

来日方长四字咬音儿明显,话中深意尽显。

杏梨春雨,丽藻春葩,翌日初晴,天际星河渐疏,染指霞光。悄然起身眉眼微倦静坐床榻之上,窗外天光云影熹微。唤了云鸢伺候梳洗,漠然视之镜中恍若隔世。不知是睡的太沉或是思虑绕心,隐隐头痛抬手扶额。

“主子?”云鸢向来心细如发,低声唤了句将人扶住。“无碍。云鸢,替本主拿书来。”按住人白净的腕子浅笑摇头,缓缓起身走向窗边,天光已然明媚,“让连翘去院里洒扫吧。这一地残花,昨日夜里大抵是刮风了。你睡的如何,云鸢。”摆弄着家父送的那一小盘自制的棋,思虑飘的远远的,有些许词不达意。

“劳主子费心,云鸢无碍。”云鸢堪堪行了个礼将手中的书递了过来,“主子,您要注意身子,春寒料峭的。”腕边有一缕热气,低头看去——春茶。“劳你费心,忙去吧。多穿一件,瞧你手冰冷的。”和云鸢连翘本就如同姐妹,更何况是在这深宫之中了。

缓缓翻开昨日读到的一页,手指挪动一步棋。

矮木掩不住燕熙身影,这一声呵斥倒把她吓了一跳,怎的被逮住了呢?真是老天不垂怜。摇摇头只能带着墨韵出了木丛。在被女孩儿自个儿逮出来之前,她选择了先一步请罪。

“方巧着路过,听闻妹妹的笑语,靠近了却见着妹妹的技巧,不想着一时看得痴了...”

燕熙近了几步弯下身子拾起金毽子。不,已经不能说是金毽子了,这毽子底座松了,零零散散的散得不成形状,却还能看出完好时精美的做工与华丽的翎羽。她合手将其笼其,拿过帕子细心的包裹起来,抬眉看向那戳破了她羞事的女孩子,比她约莫小了三两岁的模样,一时本该到嘴角的话又换了说法。

“瞧着妹妹也是欢喜这物件,这般散了也是可惜,不若我替妹妹将它归了原状,妹妹饶了我这回可好?”

清明真是个好日子。

共工对人间慷慨地施舍,甘霖。天穹从晃人眼的蓝,转变为低沉的灰。到处乱嚷嚷、没有规矩的鸟雀被甘霖吓得到处躲藏,威风不再,像只丧家犬。春的花哨,被清明剔去一半。雨点儿与后土发出的摩擦,完美又和谐。惬意。

前几日皇后来找我,说什么清明的祭祀大典。这事儿每年一度,很正常。

“麻烦。”曹香对此事作出的评价正中我下怀。繁琐,麻烦,装样子,走过场。

方案让皇后来拟,我来稍微点拨——姑且算尽了我襄理六宫的责任。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大典,乐舞是我最看重的环节。殷商时的礼乐,到现在也要传承。岁月从不败经典。六乐古老而博大精深,我曾立誓,穷尽一生,也要钻透它,让它露出真面目,公之于世。

我将六乐编成谱,大致为:

以《大武》《大濩》为基础,参照古人祭祀周朝祖先、周始祖姜嫄,祭祀大泠诸位先祖、帝王。

“既然这样——那我就原谅你了。”

方珩垂眸转着腕子上的玉镯,将过门的儿媳妇,才能带上,如今,却不得不要将它摘下了。抬头起身摘下了玉镯,搁置在了梳妆台之上,还给他吧,不久,就要离开这儿了。“珩儿,这是给你的。”阿姊取出一封书信,熟悉的字,来自熟悉的人和地方。“不必了,以后也见不着了。”她没看那封信一眼,甚至连接过来,都不愿意。“珩儿,你别这样…”阿姊抿唇蹙眉,“这是没有办法的…”“阿姊,我知道。他不娶我,我也不能嫁给他,不见最好。这镯子,你还是再替我送回去吧,三番两次的,他也该知道死心了。”

夜深了。房中,桌上是被泪沾湿了的书信,和一袭艳烈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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