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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 作者:金小一
  • 类型:耽美言情
  • 更新:06-30 10:03:05
  • 字数:8468

封了美人有了位分,虽无宠爱,也过得去。正逢端午宴,收拾打扮一番,穿了娇俏粉色的宫装,木兰簪子装点,相称得宜。

不早不迟赶去,向高位行礼问安,挑了个位子坐下,身侧是良娣吴氏,颔首问好。待一众人不咸不淡,不谄媚不讨好,云淡风轻,举止随心。

“该得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本是团扇轻摇,闻言腕子一滞,复又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投向太液微皱清澜的水面。也不在意她对我身世的提及,或是好奇或是疑惑,原都不是什么要刻意藏着的事。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不瞒良娣,我虽长在宫中,祖籍却在百越之地,一路颠沛至都畿,离乱之事也见过不少。”

银制筷子拿着比木筷子沉许多,不过片刻只觉得手腕酸沉,便搁下。端起酒盅来,欲饮杯中酒,不料手腕磕碰倾倒了酒盏,那酒液沾到了良娣吴氏的手帕上。

我贪恋他每时每刻的温柔,我恋慕他一寸又一寸的体温。我不知什么是情爱。可我知道,在这座宫城里头谁都瞧不起我,我只有抓牢他,我才真正在其他人的眼中有那么一丁点的影子。

除了活着,便只有消失。

我落下最后一次的袖子的时候我累得精疲力尽,青衣姑娘挽起了我,我把我头顶滚珠的金簪给了她。她不收,我就将钗子插在她的发髻中。“所有人都有他们该得的东西。”

有容深舒了口气,她笑靥灿如春花。若是在宫外头,这就是我的夫婿呢。我的心肠突然就软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是软的。他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在这座宫城里头的所有所有。我甜甜的先唤了句“陛下。”后又向他请安。“有容给陛下请安了。”姑娘把盛着粽子的盘子变戏法似的变出来,眼巴巴的递了筷子。她这个月啊好生风光,可她只全然的依赖于他呢。

“有容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有容便只照着自己的喜好做了。您要是觉着不喜欢了,要责骂有容了,也要在有容听不到的地方责骂喔...”我压低了声音,眼睛瞧着他看。我倒不怕旁人听去,有容的不着回话,眼睛里头好看的光又压了下去。“您尝了实在不喜欢....还给有容也好....当场骂....也好....”

我今儿特地提前跟那位青衣姑娘提前说了声,待戏班子从宫里头出去了之后,我又去找了那位青衣姑娘。

“更衣,去跑马场。”

小丫头被突如其来的话语声吓了一个激灵,许是没想到这样热的天气我会想出去,于是迟疑地一愣,才磕磕巴巴地应了。长发绑做马尾,粉黛略施,浓妆淡抹总相宜,一身利落装扮,倒颇有一副巾帼风采。一路上没见着几个人,想来也是,都在屋内扇着扇子小憩罢。我径直走向马场,仍旧是马儿们等待着,照上次看似乎有些沮丧的模样,也许是它们也觉着天气热了,不舒服了吧。目光走了来回,才望见角落里,常常骑的那匹色泽红棕的马,它瞧见我,鬃毛颤动了两下,踏踏马蹄,又振作起来了。婢子安上马鞍,我飞身而上,胡乱摸一把它柔软的鬃毛。

我一挥鞭,它便发出一声熟悉的响亮的啼鸣,马蹄飞般跑起来,热气都减削了不少。我享受这般的恣意光阴,或许只是珍惜,怕它一去便不复返了。

夏风热烈,如同水浪般洋洋洒洒地充斥着空气,现时不同与数月前,早已是热气满满。我倚着身子,臂靠在桌上,斜着脑袋昏昏欲睡,旁边拿着小扇的侍女也有些眼皮打架,瞧着像是要倒下去般,我揉了揉太阳穴,理好衣衫,看着窗外阳光毒辣,不由得重重地叹气,开口语气平淡:

这些姑娘们的身段柔软,腰肢纤细,有容恨不能练成这样的好身段,有她们那样的曼妙喉咙。只是养好的一副喉咙便要舍去夏日里头的冰饮,这是有容不能舍弃的呀。故而她便更加勤于练身段儿。男人都喜欢这样子的姑娘,这是母亲的原话。我真真切切地记下来了,我也真真切切地去努力了。

青衣姑娘在一旁验收着我的联系成果。我踮起脚,挺起腰,姑娘对着前头的空无一人抛去流光潋滟,又步步退了。是欲迎还拒,是千娇百媚。我想要把我的温柔窈窕练到极致,我的帝王啊,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寸寸温柔乡。

自福建建宁府入宫来,小心翼翼揣度着,身份虽穷酸些,气质却不差其旁人,鬓发齐整珠花点缀有清丽之姿。住进棠梨宫安顿整置,打点上下甄选了婢女宫人,才坐下了歇息。贴身婢子嬿婉自小与自己一块长大,端了茶水来,叫规矩弄得不敢多言,老实本分站在身侧。

我五指微动,跟着打起了节拍,直至最后念白一顿,仍有余音绕梁之感。眉眼带上些笑意,我抬手召来那扮白娘子的小姑娘,仔细端详一番,方赞道,“如此秀气可人,真是个唱主角儿的好苗子。”

复转身示意婢子,“还不赏!”我拍拍那女孩子肩膀,叫她去了,只颇感惬意地自顾自哼着《白蛇传》的调子往棠梨宫回。有此片刻,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妾无心之失,还请良娣莫怪。”自己善刺绣,便将新绣的帕子递去,绣着芍药绿枝。“若良娣不嫌弃,便用妾的吧。”

有容仔仔细细洗干净了自己的手,又仔仔细细的淘干净了糯米。有容在挑拣糯米的时候选的是紫米。平素里头的粽子那都是白糯米的内馅,可有容不喜欢,也便包了紫米。有容哪里自己动过手啊,朝着饮者报以求救的目光。饮者无奈摇摇头,悄悄走近了有容。饮者让她有容现在下头铺了层紫米,然后有容又在选取馅料的时候犯了难。最后姑娘一跺脚,索性挑选了两种馅料一道放了进去。饮者瞧着她又想笑,帮着她绑好了袖子,又指点着她把粽子绑了又绑。

忆起旧事,却因太过遥远而无从再条分缕析地捋清一切,鲜明的只有作为战乱中的遗孤被带在兵队的随行车马上,懵懂尚不知为何要远离生长的故乡,烽火在南地的雨中尽数失去声息,如同怜止过去的那个身份。

鬓边牵风一缕,也带起唇畔笑意,眼前人聪明爽直,问出的话许在别人那里有些冒犯的意思,但怜止知道这并非金氏本意,更像从小被教管出的本能,就如同怜止已然学会如何察言观色一样。一转手中扇柄,顺言问道:“阅是阁藏书众多,我亦时常借得几本消闲。不知良娣平日怎样打发时光?”

宴席方开未多久,便已坐在位上听倦了歌舞。舞袖翩然间,瞧见琉球、交趾两国来使虽共坐一边,却隐隐有分立之势,更不乏有神色古怪者。也难怪,各自要为自家挣回面子嘛,大周作为东道主,给他们这个机会,自己身为后宫嫔御,也不偏尚氏或黎氏任何一家,只需坐观看戏,实在再愉快舒畅不过。

明明正瞧见那琉球使者的长袖不小心拂到旁边交趾使团的杯角上,正待看一出好戏,案前却盈盈站住一人,生生将对面场景遮了个严实,顿时兴致全失。抬首瞥了一眼,是个生面孔,又听她自道了身份,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江美人。”随即勾起了扇柄上打的合欢扣络子,丝丝流苏缠在指间,倒是被后话给逗笑了,眨一眨眼:“阿离,这是美人的小字么?”好似找到了新的乐子,便也不吝于多说几句:“怪不得,江美人眼里好像藏着琉璃琥珀似的。”

有容的席面坐在后妃的前阶,如今儿那些人可不得不把有容摆在眼睛里头了。有容把吹着的流苏坠子拨到了脑后,瞧着那头鱼贯而入的宫婢给她盛了一碗汤圆,摆在了她的前头。有容生养在齐鲁大地,这样子的小圆子只是在才来宫里头的时候尝过。是甜腻的。那一碗的小汤圆味道还算是讨有容欢喜,有容记得那日还给了小厨房的宫女好一通赏。如今又见到这样的小团子了,有容拿勺子压上一下,觉着好玩,装模做样的老老实实的舀起来,满怀期待的细尝一口。

桂花混着芝麻的味道在有容的嘴巴里头炸开,混着甜蜜的糖浆,有容觉着自己的舌头下一刻便要被齁掉了。可她也半点为难都不好意思表露,求救似的看了一眼饮者,却被她瞪了回来。有容无奈,只能认命的咽下。神色一如既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逃命一般的飞快撒下了汤勺,再也不看那碗小汤圆一眼。

饮者晓得她被齁得难受,拿着银筷给她的小碟子里头夹了些清爽的小菜。简直是救星。有容如今被齁的是头皮发麻,却还要顾及着场子上那一群贵卿,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用。天知道有容此时多想把这碗造孽一般的东西挪远些。

午后寂静,阳光惬意悠然,总叫人昏昏欲睡,我抬眼望着,不留一丝云,一望无际蔚蓝的天。想着晚间端午家宴,也不知父亲在家过得怎样,吃粽子了没,往年的端午都是我与他同过的,不知他想我了没…之前常听着人说,说谢家那姑娘生性柔弱,不适合进宫的,都是她老子想急功近利,硬要送她进宫。我轻笑,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绝对?就算是菩萨下了凡,也会练出一身子的冷血。我立身,甩甩衣袖,荡起一片涟漪,拒了婢子,独自踏步至无名亭。

这无名亭说是谈天说地之佳地,想来也是,与天谈,与地说,我勾起嘴角,笑了。不知是笑这意思太浅显,还是笑自个儿太讽刺。天光乍现,眼前一闪银光,眯着眼朝那边看了看,竟是个银制品,走进了些,方才看清本貌——是谁遗落在此处的银铃?小巧精致,品相极好,想这宫中有谁佩戴如此贵重之物,心中便有了定数。又垂头打量,里面竟刻了字:

“见者自取”

字句间透着俏皮异味,敲定了我心中猜测。正逢家宴,她必定会来,那便找准时机还了吧。

“是了,我瞧着你真是不饿,光盯着朕瞧。”

即将消失的暮霭中云彩时卷时舒,幻化出千奇百怪的形状,缓慢变化中带着些盛夏的明丽,通文瞧着她脸颊飞上两朵红云,不禁嘴角微勾,温柔橘黄的灯火下,谢氏初长成的少女模样倒格外清瘦婉约。

“各菜有各菜的好罢了,川菜香辣,才令人回味无穷。”

通文今日进的香,也小小的打了个嗝,挥手叫小宫女捧了水盆过来擦手,又饮了几口花蜜水,任由佳人儿擦去脸上的汗珠,将一方蝉透金线的绣绢拭了嘴角,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谢氏倒是温柔可亲,却也是真没什么话。

做前两个的时候有容还有这样那样的兴趣,只不过到了后来,包的小姑娘是小臂酸痛。可她却是半点也不敢歇啊。有容此时的眼里头都藏着精光,她仔仔细细的把小粽子用麻绳缠了起来。她和饮者一同把粽子放到炉子上去蒸熟。才拿出的粽子滚烫,我只待它稍凉了些。才敢拿了漂亮的白盘子装起来,她兴冲冲的往殿上去,才走几步便又跑了回来,催着饮者给她解绑带。“忘记了忘记了,殿前失仪那可就死定了。”

戏音咿呀,水袖轻甩,我闻声漫步入戏阁,也不搅扰,只闲坐一旁,懒懒听来。阁内这会子排的正是《白蛇传》里最热闹的一出,盗仙草。我远远瞧着,那扮白娘子的女儿家长相太过斯文秀气了些,谁知她刚一开嗓,却是音色敞亮,令人为之一振。

由此便也多提了几分兴致,又听那戏词唱的是,“素贞我本不是凡间女,妻原是峨嵋山一蛇仙。都只为思凡把山下,与青妹来到了西湖边。红楼匹配春无限,我助你镇江卖药学前贤。端阳酒后你命悬一线,我为你仙山盗草受尽了颠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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