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灭香烟后，曹行舟开口道：“都别抽了。现在抓到的，只是一个小喽啰，虽然有了突破口，但并不代表就能破案了。小张，你带几个人，查一下他的身份。小何，你去催一下检验报告。”

“是！”

但画面中的人，所穿的衣服，质地一定要比一般人穿的衣服厚。而且从颜色看来，是那种暗红色，即便上面真的沾染了血迹，也不容易看出来。

只见那人，双手包裹着小腹，似乎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交代完任务后，曹行舟长出一口气，将最后一支烟点上。

一个人身上全是血迹，就算他能选择偏僻的路，躲避行人，但总有他忽略的探头。

经过认真仔细的观察，曹行舟发现，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有一人行色匆匆。走路的时候还四处张望，深怕被人看到。

虽然，秋老虎的余威，已经不如前段时间，但街上还是有不少人穿短袖。偶尔也有一些体质弱的，穿着长袖衬衫。

从这份报告可以看出几点：

一、从凶手杀人的手法来看，他们并非是一个倒卖器官的组织。

二、凶案刚发生，警察就赶到了，嫌犯不可能处理掉凶器，也不可能清理身上的血迹

“那你为什么要去凶案现场？”警察冷冷的问道。

“那地方没人，我打算晚上就住那。”

“住那，你平时好像不是这在那里的吧。”

审讯室内，嫌疑犯拼命向警察解释，他没有杀人。

三、凶手另有他人，而且在嫌犯赶到之前，就已经逃走了。

“去交通部，调查当时路口的监控视频。”曹行舟吩咐一声，便当先走出去。

没一会儿，会议室内，就又是烟雾缭绕。

一番审讯后，没得到什么线索，嫌犯便被重新收押。

来到会议室，众人心中都是一阵轻松。追查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了一点线索。

临下班前，曹行舟刚走出办公室，就见法医赵勇急急走了过来，将验尸报告递了过去。

光看赵勇的神色，曹行舟就知道不好，连忙打开来一看。

由于害怕，那人东张西望，反而给监控探头照到了脸。

“就是他，立即下命令，全力缉拿。”

“局长，那名嫌犯，是不是要放了？”

“暂时先不要，万一他与凶手一样，都是引开警方注意力的一颗棋子，那我们也要好好利用这颗棋子。”

一天过后，那名被收押身份资料已经被查出来了。

只见报告上写着

华际夜，男，30岁。曾经是一家保安公司的保镖，最后一次工作，是作为一名贵公子许云非的保镖。

后来因为经常丢三落四，被许云非赶走，最终被保安公司辞退了。

之后虽然找了好几次工作，但都因为时常丢东西，而被辞退。

因为工作期间喜欢大手大脚，所以没有存款，如今没有住的地方，只能做一名流浪汉。

一个人，丢三落四到连工作都没了，那也是人才。

从资料上显示，他是在做了许云非保安之后，才开始一直丢东西。

这说明，他不是因为先天有什么疾病，导致脑子不好使。

而一个人要是倒霉到这个程度，那很有可能，是别人在算计他。

看来，这事的背后不单纯，有必要去他最后工作的地方，在好好调查一番。

许云非的脾气很不好，尤其是上次让父亲帮忙抢回未婚妻，结果确实反被摆了一道。

所以对于警方的咨询，他都是一问三不知。

到后来，警方只能去问他的管事严律。

得出的结论是，许云非曾经得罪了几个人。华际夜的事情，极有可能是那帮人在报复。

听着管事给他的几个名单，曹行舟一个头两个大。

郭明宇，郭氏集团的长子，也是实际掌控着。他们家的实力，放到世界经济，也不遑多让。

曹英的曹氏集团，那就更加不得了了。他曹行舟也是曹氏家族的一个分支，曹家什么家底，他自然清楚。

看来，这个突破口，也只能通过封云龙了。

为了不给对方思考对策的机会，曹行舟在从许云非那里出来之后，便立即带人闯入封云龙的宿舍。

这时，封云龙正在沏茶，茶桌上，放着的茶杯，刚好与所有人相等。不仅如此，连凳子也是一样。

看样子，似乎早就准备好迎接他们了。

“警察同志，坐下歇歇吧，这案子一时半会，是查不好的。”说着，封云龙给每个茶杯里，倒上一点茶。

只听一名警察狠狠的说道：“老实点，别跟我们这耍花样。”

曹行舟一摆手，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们来的目的，想必一定和这案子有关系。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我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警察先生，你们真的觉得，华际夜最近如此倒霉，是因为我做的手脚。”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为何如此清楚。”曹行舟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盒香烟。

但一想到，面前的，还是一名学生，他忍了忍，又把香烟放回去了。

“人有人路，鼠有鼠道。能进入这所学校的福院，又能住在这种宿舍当中，自然还是有点能力的。”

“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华际夜最近总是丢东西，以及许多流浪者的失踪，是否跟你有关系。”

“没有。”封云龙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证据。”曹行舟接着问。

“你们不是也没有证据，只因为许云非的管事说我在报复他，便这么多人前来调查我。应该这样说，许云非他们家，当时确实是在搞针对，但针对的对象，主要是我、郭明宇、曹英三人，而不是我一人。如果真要报复，我们直接大可针对他们公司企业，而不是一个小小的保镖。而许家因为怕我们的报复，于是借助警察来对付我们。而华际夜在倒霉之前，真的经历了什么，你们为何不亲自问他，反而要去问一个外人。”

这一通说辞，倒是让一众警察哑口无言。

“你们可以回去先查查，反正我在这上学，住哪里，你们都能查出来。”

站起身来，曹行舟依然不忘说一句：“好人、坏人，我们自然会查明。”

这时，封云龙却说道：“好人坏人，不能一概而论，但那华际夜，却是无辜的。”

“哦，你为何这样说。”听了这话，曹行舟又再次坐了下来。

“你们所查的案子，是流浪汉失踪。但现在却出现了流浪汉被杀，这明显与以往的情况不同。就算华际夜与凶手是一伙的，一个杀人，一个处理尸体。但就凭他一个人，什么工具也不带，就能完美的处理现场？而且，杀人的时机也不是太好。要是我这么做，最起来也要到夜深人静的凌晨，而不是这晚间的黄金时段。”

对于封云龙的分析，曹行舟确实找不到破绽，但他还是不太相信封云龙。

见众人要离开，封云龙又提醒了一句：“一场大的风暴，很可能是因为一只蝴蝶的翅膀。很多大事，往往只因为一点小事。”

回到分局，曹行舟记住封云龙的话，又把华际夜仔仔细细的审问了一遍。

问到没有问的时候，下属来报，说那名凶手被抓住了。

“太好了。”曹行舟激动的叫了一声，带着人走向另一间审讯室。

只见凶手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厚厚的黑眼圈，全身瑟瑟发抖。看来他是因为杀了人，有好几天没睡好了。

审讯的结果，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他只是受雇绑架流浪汉。

至于绑架到哪，每次的地点不同，接应的车也不同。

而说到雇主，从来都是主动联系他，而且每次见面，也是悟得严严实实，看不清真面目。至于口音，更是浑浊难辨。

关于杀人，这是第一次。而杀人的目的，他也不清楚。

凶手被抓的原因，是因为他杀人后，再也找不到联系人了。百般煎熬下，他终于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决定自首。

这样一来，线索又是断了。

幕后主使人的目的尚未查明，一大堆记者的围堵，又增加了他们新的麻烦。毕竟社会上正刮起关爱流浪汉的热潮，在这个时候有流浪汉被杀，怎能不引起各方关注。

迫于无奈，曹行舟不得不再次求助女儿曹林月。

将所掌握的情报告诉女儿后，只见曹林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凶手的证词过少，暂时没有什么结论。至于那个华际夜，他说了，几大企业巨头对峙的时候，他并不在场。也就是说，即便报复从小人物开始，也不会是他。而且，你们是否记得，在那之前，许云非曾今将一名手下赶走。而执行者，正是华际夜。”

“你的意思是说，真正让华际夜不断丢东西的，其实是那名被赶走的人？”

“很有可能，所以你们最好也查查，那人的行踪。”

有了女儿的帮助，案子似乎进展的很顺利，曹行舟松了一口气。

忽然想到，这其中，也得到了封云龙一点提示。要知道，曹林月是不准审讯犯人的。要女儿帮忙破案，就必须由他来叙述。如果不是封云龙提醒他，要把握细节，他也不会把华际夜曾经将人赶走这件事告诉女儿的。

先前还怀疑了他，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在和女儿分开之后，他又转向去了福院。

同上次一样，封云龙早已在宿舍等他。

“你不是一般人。”曹行舟也算是一个分局的局长，自然也接触过一些异能高人。

“看你的神色，案子应该有了线索了吧。”

“是的。”曹行舟喝了一口茶，静静的品了一会，这才说道：“华际夜之所以不断的丢失东西，可能是一个被他赶走的一个保安干的。只要找到这个保安，这案子就会有重大突破。”

“是吗？”封云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封云龙起身帮曹行舟蓄满茶水，说道：“你敢确定，把华际夜弄得流浪的，就一定是幕后真凶。”

“你的意思是，华际夜流浪是一回事，被陷害成杀人犯，又是另外一回事？可这，也太巧合了吧。”

“你可以理解为巧合，也可以认为是有人利用了华际夜的经历，做出的布局。至少，你们现在的查案方向，是在往华际夜那边拐。”

“你这么有能力，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做刑警？”曹行舟试探道。

只听封云龙慵懒的说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虽是一句电影台词，但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些责任，在其他人眼里，也许不算什么，还不如他们负责的事重要。但你想想，不管再怎么重大的案件，也不过由警局或者特案组处理，而不是由特科来办。不是他们办不了，如果他们把特科的装备与人全部调集到市区来维持治安，确实可以杜绝绝大多数人类犯罪。但这样真的好吗？先例是有的，特科的机器人成了执勤的警察，人类犯罪基本没有，但取而代之的，是非人类犯罪的增长。所以，不要想着借助其他人，用自己的能力，去承担应有的责任。”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查呢？”

“还是那句话，注意一下别人注意的细节。”

封云龙与曹林月不同，他所说的，只是提示，没有要帮曹行舟解决事情的打算。

而他的提示，又是那么的隐晦，只能由自己去体会。

没过两天，警方就找到那名被赶走的保安，看样子，他现在混的挺不错的，已经在一间大公司里当了一个小小的主管。

关于华际夜的近况，他表示不知道。当日他被赶走后，就开始打工过日子，已经不想和那不好的过去扯上关系。

又是没有目标的曹行舟，只能继续在办公室内抽着闷烟。

女儿的分析能力虽然强，但没有任何情报，她也没办法。

无奈，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参悟封云龙的话。

为什么高人都是这样，说话云山雾罩的。现在要是能有一名高人出来帮我指点迷经，那就好了。

一边想着，曹行舟随手翻开报纸。

报纸上一招两寸大的图片，刚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座释迦牟尼佛象。

佛像下面，有一段短片文字描述。

说是本市郊区，一座寺庙刚刚建成。寺庙很小，只有一间大殿，但庙中的佛像确实极大。可能是哪个信徒，因为买不起那么大的土地，只能在庙里造了巨大的佛像，以示虔诚。

既然自己没有办法，那就求神问卜也好。

今天下班，曹行舟既没有命令加班，也没有去家门口的大排档喝两口，而是驱车前往郊区的寺庙。

原本，去寺庙随时都能去。但不知怎么的，内心就有一种声音告诉他，佛祖一定会帮他的。

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一路的颠簸，让曹行舟知道，这里根本就人迹罕至。

虽然知道，那些高人都爱找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修行。但这建造寺庙，就是为了让人来朝拜，不应该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当然了，有可能是繁华地段的地皮太贵。也有可能是故意建在这种地方，考验信徒们的虔诚。

寺庙很黑，甚至比外面还要黑。

至少外面还有星光，但寺庙里，连一点灯光都没有。

这什么庙啊，怎么连一点光也没有，要是有小偷来这里偷东西，谁能发现。

就在曹行舟思索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响动。

“什么人！”曹行舟猛然一回头。

死者是身后中刀，直接刺中了肾脏导致死亡。在死者的身后，有大量的血迹。但现场勘探，没有凶器，也没有溅出的血迹。

嫌犯道：“我一开始确实和众流浪汉住一起，但那里又葬又臭，我以前也是个体面人。那地方实在住不惯，所以我就重新找了个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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