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很好的。

这两个词摆在一起，代表着于殊都很难判断，他对季盈盈算是好，还是算是不好。

季盈盈遇到的教授都很好，同意她在网上进行毕业答辩。

准备论文能让她感到一种平静，今天的季盈盈也在尝试用这种方法来使自己平静。

如果是纯粹的好，于殊的回答会更加肯定一点。

也许是因为换地方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总之她难以入眠。

季盈盈气馁地起床，来到了一旁的书桌旁，打开电脑开始学习。

她将自己的笔记本连接在了电脑显示器上，缓慢认真地写着自己的论文。

对她还算很好的。

霍峥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他沉默了半晌，深邃的目光看着窗外幽深的黑夜，修长的手指在酒杯外壁反复地划着，好似这样，才能抵过他心底的愧疚。

同一时间，在隔壁的客卧里。

主卧里，霍峥坐在沙发里，心不在焉地看着墙上投影的报告，手边一杯深红色的葡萄酒，缓慢地摇晃着。

他想起了今天晚上在餐厅里和于殊的对话。

于殊和他说，他对季盈盈还算很好的。

夜渐渐深了，却没有一个人入睡。

季盈盈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闭上眼睛尝试睡觉，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姿势，却依旧难以入睡。

他虽然记不住以前和季盈盈的回忆，不过他的记忆力没有受到损伤，他还记得于殊说的每一个字。

他好像面对着一个搜索栏，像是操作电脑一样，可以搜索关键字，他填入季盈盈，去搜索不出来任何信息。

霍峥深呼出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清明的眼底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错乱。

您对她很好。

他会这么说。

十分钟的时间过去了，她写的那点东西删了又改，改了又删，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心底像是有一团火，一团难以浇灭的火，反复灼烧着她的灵魂，令她夜不能安眠。

季盈盈想到了始作俑者，直接换上了准备好的睡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旁边。

隔着房门，她听到霍峥的主卧里有音乐声传出来。

她都睡不着，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放音乐？

季盈盈被气到，举起拳头敲门敲得很响。

深夜忽然出现了敲门声，霍峥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放下了酒杯，刚要走到主卧门前给她打开门，这个时候季盈盈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你不要开门，我不想和你面对面说话！霍峥，你必须放我走！”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坚决。

“你知道吗，无论我们是不是婚姻关系，你都在非法囚禁我！”

听到季盈盈的话，门这边的霍峥忽然轻笑了一下。

“非法囚禁？你去网上搜索了相关的法律条款？”

对待季盈盈的诉求，他的心思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季盈盈，我放你走。”

他低沉的话令季盈盈忽然间顿住了所有动作。

“你说的是真的？”

她生怕他要反悔，转身就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当她打开她屋子的门的时候，霍峥主卧的门也打开了。

他穿着黑色的长袖，倚靠在门边，抱着手臂看着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的季盈盈。

“是，我说的是真的。”

走廊里的灯光不算暗，却照不亮他的眼底。

“只不过，如果你离开我这边，我立马就将你父亲抓捕归案。”

他将季学智放到了天平的另一端。

果然，看到季盈盈瞬间安静了下来。

随即，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季盈盈停下动作以后，看向他的目光里并没有惊讶，而是淡淡的悲悯。

他仿佛看到了她在用眼神嘲讽他，霍峥紧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季盈盈则在想，这就是失去记忆的坏处，他甚至都不记得曾经和她聊过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季盈盈的信念一直没有变过，她宁可父亲回来，为了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也好过逃在外面什么都没有良心也受到谴责的好。

“你什么都忘了，竟然还能这么的一样。”

她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之前的霍峥也是这样，用她母亲威胁她，用她父亲威胁她。

中间两个人的关系有缓和，她却没想到如今又来了一遍。

“你说什么？”

霍峥沉声道。

他的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我帮你简单普法一下。霍峥，我告诉你，你用这种东西威胁我，迫使我不能离开这里，也算是非法囚禁。”

她的声音冰冷，毫不留情地转过身。

“而且，这种东西你能威胁威胁季若若，我......只能告诉你，你随便，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父亲现在的行踪了，麻烦您帮助警察将他抓回来。”

她说到这里，忽然痛得扶住了旁边的墙。

本来，霍峥还在猜测季盈盈和季家的关系究竟恶化到某种程度了，他忽然看到弯下腰的季盈盈，什么都来不及分析了。

“怎么了？你肚子疼吗，我叫高翰过来。”

眼看着霍峥就要回到屋子里去拿手机，季盈盈连忙将已经走到她身边的霍峥一把抓住了，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不是，是......我的小腿抽筋了。”

说完这句话，季盈盈都觉得难堪。

为什么上天非要让她现在抽筋？她才刚刚撂下狠话，现在抽筋也太狼狈了！

霍峥皱了下眉，他直接将她抱起，放到了她的床上。

“哪只腿？”

问完以后，他便看到了她右边的小腿不自觉地蜷缩着，肌肉紧绷。

没有任何犹豫，霍峥伸出了手，他用了些力气按着她纤细的小腿，用温暖的掌心让她的肌肉放松。

季盈盈觉得疼，却也知道这是必备的动作，等到不疼了，她的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客气地踢了踢坐在床边的霍峥。

“出去，你的感冒才刚刚好，下次不要过来了。”

霍峥下颌微紧，声音低沉，“你这......算是用完了就抛弃吗？”

而不是说出像是现在这样的话。

霍峥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尝试去回想曾经和季盈盈的回忆。

然而受过损伤的大脑里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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