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钧收回目光，似有所想，应下声，眉眼染笑。宋翘只当是小女思春，憨笑一旁。

赵桢帝跟着郑重点头，久久才收回手。

“恭祝贺将军大胜而归！”

宣和殿

她托着贺焰嚣的手臂，扶她起身。手掌穿过银甲冷光，掌心挨上暗红绸衣，像是血色肃杀。她的手在颤，又平复着稳下，只带着崇仰扶起了赵国的骠骑大将军。

“贺将军，受苦了。”

贺焰嚣微摇头，抿笑而过。予以意无妨，事吾愿。

“臣贺焰嚣，参加陛下！”

贺焰嚣及宋翘，贺钧，林仰微，彭铃一行五人进了殿。贺焰嚣开口，四人也跟着俯首作礼。

“贺将军，让孤王好等啊。”

只不过缪州一战特殊。念及许多京城出生的士卒，一去十年未归，便舍了回营地这一步，可直接回家去与亲人享团圆。

此时长队已经完全进了城，领头位置都走到了街市的热闹地段。路两边的人是越聚越多。

“翘姨，为博个宣传大可不必。”贺钧侧头看向宋翘，“毕竟已经有了。”

队伍进城，照常理是要环城一周，再由副将带去营地整顿，主将进宫领恩。

赵桢帝直望向贺焰嚣，缓缓出声。话里带着长叹，字字稳实，落在殿中一众人心头。

不等贺焰嚣回应，赵桢帝一撑椅扶，起了身，竟沿着金玉阶下行殿中。百官瞩目，勿有劝言。

宋翘不大在意贺钧说的什么，一来是人声嘈杂没太听清，二来也是没这个预料。最后只玩笑如此。

马和队伍仍在缓缓前行，不大一会儿，就错开在了贺钧眼前。

“哈哈，欢诚也用不上着急。咱这般条件，想好事儿快点也不算难。”

赵桢帝一身正服高坐主位，百官依序次列。殿外很快有太监来报，骠骑将军到。

天际欲见暮色。

“恭祝贺将军大胜而归！”

有人起了头，殿中一众官员便跟着一齐道。声音在宣和殿的悬梁间回荡，真与不真，皆为华序。

“孤王糊涂了，诸位快请起。”

待众人声歇，赵桢帝看见了余下仍稳然维礼的四人，朗笑一声请起。

“宋校尉，彭副将，老面容了。此间辛苦，孤王既知。”她看向彭铃二人，浅笑着说着，又转眼向贺钧和林仰微，“这便是欢诚了？”

“回陛下，正是。”

贺钧应声，赵桢帝笑意更深。

“小将军确不负盛名。你与林卿之女站在一处，倒像是林卿同贺将军站在了一处。”她点点头，视线在贺钧二人间来回，“都是我赵国未来之才啊！甚好，甚好。”

这是赵国传作百载的规矩，将士归来，不计胜败，皆环城一周，受百姓或赞誉或慰藉。而后觐见皇帝。此时朝暮不论，百官一律如朝议，非病不可缺。也是赵国唯一可能设在傍晚的殿议。

说罢视线微一上扬，眼前突然掠过一张面容。

窗扇遮挡，暖辉铺就。光线晕成浅褐色的眉，清灵杏眼，小巧莹鼻，平柔唇廓。略看过，只觉是画中之风，自成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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