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余亮也决定还是去教管会问一下。张洪涛认为，问了可能也没有效果。

二人还是决定去一趟教管会。

这是一群头脑僵化，毫无幽默感的人。

“要不算了吧？”张洪涛这会儿说。

好在教管会距学校也不远，平时大家都认识。经过指点，让张洪涛去找徐厚成来聊。下面的职员都是怕担责的，所有要决策的东西，当然是由主要领导说了算的。这时，张洪涛说：

余亮又在后面加了几个字“高处不胜寒”。结果，有一天教管会主任徐厚成过来检查工作上来了，看到楼梯间几个大字“莫上来，高处不胜寒”校长当时就说：

“肯定是张洪涛写的。”

然后，张洪涛就背上这个黑锅了。当然，他们也没有问过余亮。领导来检查工作，一般也是这种套路，检查完了以后，也要开会的，给老师们讲几句话。在会上，徐厚成就对张洪涛提出了批评。

“他还能吃了你啊？”

余亮也觉得好笑，没想到张洪涛也是一个胆小的家伙，很害怕领导啊。

其实也是事出有因的，余亮来到学校以后，跟张洪涛一起住在三楼。平时余亮喜欢练个毛笔字，受到余亮的影响，张洪涛也开始写了起来，这一写就不可收拾了，然后有一天张洪涛在三楼楼梯间写了三个字“莫上来”，写完以后还很是自我欣赏地问余亮：

何校长当时也告诉余亮，这个制度也不是他说的，是教管会说了算，也就说，如果余亮确实需要去开证明，还得去教管会开证明才行呢。

“所以，你跟我说没有用的。”何校长说。

“行啊，我知道了。”

这就挺叫人无语的。本来，余亮也是跟王玲分手了，现在想要好好学习，参加一个成人高考，考个大专什么的，没想到还校长还不让报考了，还真是。

“怎么样？”

“写得很不错啊。”

就说这个王玲吧，考上了大学，在当时看来多么了不起啊，后世却不一定，一样毕业了不好找工作呢，这在当时的人们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是啊。”

余亮也觉得这小地方就是小地方，简直是无聊啊。好像是生怕别人过得好一些，你想要上进，对不起，不给你机会。余亮是重生过来的人，他也清楚，后世的人看来，大专已经是铺天盖地。本科贱如狗呢，学历大贬值呢，更不要说什么大专了。

“我有点不想去了。”

“为什么？“

余亮跟张洪涛，本来是想报名参加成人高考的，可是现在却遇到一件事，单位不给开证明。先是找了校长老何，老何推说，今天政策不一样，非要教管会开证明才可以。

现在余亮跟张洪涛一起到底能不能考试报上名？

“看来你小子是真怕徐厚成啊？”余亮说。

“大约是吧。”

“没事，咱们不是一块吗？有什么可怕的？”

当时，余亮跟张洪涛一起来到了徐厚成的办公室里。徐主任也很快认出了余亮和张洪涛。余亮直接提出了要报名的事儿，让徐主任给开个证明。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可是这些人不一样，他们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要把权力玩到极致。当然不会这么直接地答应余亮的要求呢。当时徐主任笑意盈盈地看着余亮说：

“小余，听说你跟王玲在谈恋爱了，人家爸爸不同意。”

老天，这可真行啊，这个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现在教管会主任老徐也知道了。

不过，细一想就不奇怪了。余亮所在的南集中学离这里也不远，而且，部分老师也在后面的这个政府大院里住。（以前南集镇政府所在地，但是后来，镇政府也搬迁了，搬到离县城更近的桥头去了，在那里又新修了镇政府，这个大院就留给了南集中学的老师们住。当然，也是那些非班主任才可以住的，班主任因为要天天跟班，就在学校里住。）

此刻，徐主任问起来了，余亮也只好回答了：

“分手了。”

“这么快就分手了？”

“是啊。”

这好像跟工作无关吧，可是乡下人就是这样的，喜欢胡乱打听一些别人的私事。人与人之间也完全没有界线，就像此时此刻一样，徐主任作为一个教管会主任，居然问起这些属于老师的八卦私事。

余亮觉得很不好，可是他也不敢得罪这些人啊，这些人毕竟是上级领导。一句话，也可以把余亮给调到山区小学去呢。而且，徐厚成在教师大会上也经常会说这一句话：

“你们谁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你调到金山小学去。”

是，金山小学属于偏远山区，离街上也是最远的。大家还是想离县城近一点，或者说，离南集镇街上近一点也好哇。所以，老师们谁也不敢调皮，只有老老实实听话的份儿。这时，徐主任说：

“你啊你，人家是大学生，能看上你啊？”徐厚成说。

看着徐厚成这样一付笑话人的样子，余亮心里也很不舒服，可是人家是领导，他还是不敢说半个不字，也只有听着的份儿。

在这种情况下，好像也只有任徐厚成取笑哦。

终于，这个徐厚成笑话完了，他说：

“对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就是开一个证明，报名参加成人高考，要考大专的。”

“这恐怕不行。”

“怎么还不行了？”

“我们这里新出台了制度，要工作三年以后，才可以报名的，你才是第一年，不行，张洪涛今年是第二年吧，明年就可以了。”

看来，这个老小子也是故意跟人过不去啊。余亮有些生气，本来，让这孙子取笑了半天，忍气吞声，也只是为了这个最好的证明，可是这小子居然不肯开证明，这就有些太过分了。

余亮又说了几句，希望徐主任可以给他开证明，但是说了也是白说，徐主任是不会开这个口子的。余亮也只得作罢。

从教管会出来，余亮也有些情绪低落，他对张洪涛说：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开个证明就这么难吗？”

“是啊，这些垃圾人，不肯与人行个方便呢。”

张洪涛又说了，越是在底层，发现人与人的利害冲突越大。像这些当个小领导的人，他们也不肯与人方便。张洪涛认为，如果是混到高层了，可能会不一样。

“这个徐主任不是好弄的。”

回到宿舍以后，余亮也把情况给张洪涛说了，张洪涛说：

“这事闹的，我们的要求不高哇，就是想考一个大专，现在还不让报名，简直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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