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凊有些想笑，但她不敢，便只能硬憋着。

“就这字，便是三岁小儿写的，也要比这好上百倍，沈五姑娘你们沈家书香世家，你这字对得上这名号吗？”李夫子将沈时凊的字拿了起来。

李夫子看着这两人，一个大笑，一个憋笑，本就在气头上的他，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

“你们两个！都给我去外面站着！”李夫子一只手在讲台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声音大的都能传到隔壁院去。

沈时凊十分尴尬，她抬起头，想看看她的字究竟差到了何种地步，却不想一抬头，便看到了李夫子稀疏的头发上沾了一根不知道从哪飘来的羽毛，正随着窗外的风摇曳着。

程靖源看着沈时凊这般艰难的别笑，心里越发疑惑，直到他看见李夫子头上那根随风飘扬的羽毛，这才明白沈时凊到底在笑些什么。

“噗！哈哈哈哈哈哈！！！”程靖源盯着那根随风摇曳的羽毛，也是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沈时凊双手用力的掐住自己的大腿，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可是程靖源这么一笑，她更是忍不住了，只能努力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沈时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方才的笑意憋回去了不少，而此时程靖源一回头，带着迷惑的眼神看向她，便又让她想起了方才的笑点。

她真的从未见过如此稀疏的头顶，原先上课时都是她坐在下面，便没有太注意到李夫子的头顶，而今日她突然这么一站，才发现，李夫子的头顶竟是如此的光明，这才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李夫子眉头紧皱，他看着已经低下头还在因为憋笑而止不住颤抖的沈时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虽说李夫子主教的只是经论一门，但是却对这初院里的学生要求格外严格，不管是经论还是术法，都要求极严。

不巧的是，沈时凊的字有些难以言喻，虽然也算不上太差，却也是很难入眼。

这也怪不得沈时凊，毕竟她本来年纪就小，若不是为了能紧盯着裴璟偡，她现在还不应该进学。

上午的课业并不算多，沈时凊只需要听完李夫子的课便可以去休息了，只是这李夫子，却个十分古板严谨的人。

“沈五姑娘！”李夫子将沈时凊的字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更是气的脸都红了。

沈时凊有些抱歉，毕竟嘲笑别人秃顶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妥，可是这也太过好笑了。

“哼！”李夫子冷哼一声，两撮山羊胡被吹了起来显得十分滑稽。

而好巧不巧的是，沈时凊的字就被放在了第一个上。

沈时凊对自己的水平十分了解，自然之道李夫子为何会问她这话，她只能十分尴尬的挠了挠头，站起来，讪讪的笑着对李夫子说道:“回夫子，这字的确是我好好写的，只是……”

“噗！”沈时凊是在憋不住的笑出了声，她连忙低下头，一只手在垂在大腿便，希望能制止住笑意。

只是她这一笑不要紧，却惹恼了一向严肃的李夫子。

沈时凊深吸一口气，连忙将笑意压了下去，便拉起程靖源，一溜烟走出了教室。

“都怪你！我方才都快憋回去了，你又笑什么？”沈时凊不满的撅起嘴，恶狠狠的看着程靖源，问到。

程靖源又笑了好一会儿，才将笑意收住，他捂着肚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我自然是笑你笑的事情了，你方才又在笑什么？”

“我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沈时凊想起刚才李夫子头顶那稀疏的毛发，险些又笑了出来，只能连忙摇摇头，试图将那画面甩出脑海。

可程靖源就不一样了，他一想到刚才李夫子的秃顶，笑意便忍不住，他转过身，对沈时凊说道:“你方才是不是也看见李夫子的秃顶了，我还真从未见过那般光秃的头顶呢，李夫子真是……”

程靖源还未说完，沈时凊便看到了站在程靖源的身后正准备向他们走来的李夫子，沈时凊连忙伸出手，想要捂住程靖源的嘴，可是却还是晚了一步，等到程靖源停下的时候，李夫子都已经走到了他们两人面前了。

“你！你们！”李夫子气的手都哆嗦起来，他指着沈时凊与程靖源两人，眼睛瞪的一个大一个小，加上稀疏的头顶，越发好笑了。

只是这次沈时凊却笑不出来了，毕竟被人逮到背后说人坏话，就已经足够尴尬了，更何况还是被夫子逮到。

程靖源也是一脸的懊恼，他原本只是觉得好玩儿才这么说的，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李夫子当场逮到。

很明显他又要回去挨一顿揍了。

“李夫子，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沈时凊连忙上前，眨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试图通过大眼萌术让李夫子消消气，但是很明显的是，这一招并无效果。

李夫子伸出手，指着沈时凊与程靖源两人，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两个！以后我的课，都不用来了！”

沈时凊悄悄地后退了一步，这才没被李夫子嘴里喷出的飞沫喷到，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又要被骂了。

程靖源倒是一副已经习惯了的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他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心，意思尴尬的情绪都没有。

李夫子发完火，便拿着自己的书，气冲冲的离开了初院。

沈时凊有些尴尬的拍了拍手，又看向程靖源，“那我们……现在还要罚站吗？”

程靖源挠了挠头，又看了眼李夫子离开的方向，说道:“应该不用吧。”

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转身，又回了座位。

凊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夫子你信吗？

就连程靖源，都诧异的回过头，十分疑惑她为何会突然笑出声。

更何况她一向是个惫懒的，写字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沈五姑娘，你前日交上来的字，可是认真抄写的？”李夫子趁屋里的学生温书的时候，翻看起了前日学生们交上去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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