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知道杜磐的心性，他虽然温和，却不至于没骨气，这种场合不过就是互相打个配合，给客人面子，毕竟，是他们求别人。

沈明月毫不矫情做作，拿着菜单，一口气点了四个冷盘，一个大菜两个配菜，爽口小菜和主食各一，再加位上的汤，整套下来，略显客气，却不铺张。

沈明月却是答得正经:“磐安建设，报价公道，工期如约，质量上乘。”

顾慎压住玩味上扬的嘴角:“报价确实公道，这质量和工期嘛——在前头说的话，可不敢尽信。”

席间，杜磐好几次说起东郊项目承建的事情，试图从顾慎口中得到确切的答复，顾慎总是不动声色的忽略过去，然后说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行业新闻。

顾慎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汤，吃着此前沈明月奉给他的菜，语气清冷淡然的开口。

“原来，沈小姐还兼职做业务。”

她是磐安的业务总监，说她一句业务员确实大差不差，可这话从顾慎口中说出来，俨然变了味道。

“哪有让女孩子跑腿的道理。”杜磐笑弯了眼睛，看向顾慎:“顾先生您说是吧？”

顾慎面无表情，说着不相干的话:“今天这汤味道不错。”

杜磐起身，朝着沈明月眨眨眼睛，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装潢考究的中式包厢里，灯光明亮，以至于后面那人走进来的一瞬，便看见沈明月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怎么是他！沈明月佯装镇定，用不动声色遮掩心中的诧异。

杜磐面带微笑的握手打招呼:“您就是慎行集团的顾慎顾先生吧？久仰您的大名。”

推门而入的，是一张年轻面孔，杜磐和沈明月皆是起身相迎，却不想，那年轻男人站在门口做了个内迎的手势:“先生，到了。”

沈明月怕的就是这一茬，起初她还觉得，顾慎认出她却没点穿，显然没有为难之意，这下好了，遁走之意过于直白，直接被抓了现行。

包厢门关上，脚步声远去，包厢里只剩下顾慎和沈明月两人。

他将菜单递给沈明月:“你是女士，你做主吧。”

杜磐不卑不亢的邀请顾慎点菜，顾慎不便喜怒的说:“你看着办就行。”

生意场上见惯了风浪，杜磐要是忽略顾慎扫过沈明月那一眼中的意味深长，真的自作主张安排，那便是他不懂事了。

心思敏锐如杜磐，从得到这个不该来的饭局开始，他就觉察内里可能不简单，只是这几天，他一直未往沈明月身上想，如今想来，等饭局结束，可能要好好问问沈明月。

吃饭到一半，杜磐说:“早就听说顾先生博学多闻，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正好我车上有瓶不错的酒，想请您品鉴品鉴，您先稍坐，我去去就回。”

顾慎说话直白，沈明月倒是意外，他竟然真的在和她聊项目。

只是，他似乎话中有话？

沈明月马上起身:“杜先生，我去吧。”

顾慎眼神迅速从沈明月脸上扫过，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忽略杜磐伸到一半的手，径直坐在主位上。

杜磐不见尴尬，从善如流，安排沈明月坐在顾慎的下首，自己则坐在顾慎的另外一边，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生生坐出三足鼎立的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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