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绪笑着，眉如远山，发如青丝，清瘦的面颊不仅有着女性的柔美，其中更带着一丝男人的杀伐果断，那样的妆容虽然算得上是倾国倾城，但笑容里，满满的都是虚假的味道，给人一种提线木偶般的不真实感。

“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我今天就算当着一个‘同病相怜’的家伙，把一肚子牢骚给发泄出来了，岂不是很好？”

纪芙喃喃呓语，虽然之前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从别人口中证实的时候，那股悲伤却像是泰山压顶般当头压下，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双腿发软，进而被一股暴怒的情绪拉扯，眼瞳里喷薄着耀目的复仇火焰，哪里还走得动半步！

“哦？东方绪，你该不会是想放走这个女人吧？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妇人之仁了？”

纪芙意味深长的直视东方绪的眼睛，若有深意的问道：“发泄之后呢？是不是又要变成那个杀伐果断，横刀立马的女人？”

“什么意思？”纪芙面色微变，这女人的变化来得太快，她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东方绪脸上堆着笑意，浅浅答道：“你母亲只怕是遭了不测，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就别问那么多，也别想着去找你的母亲，赶紧往西墙跑，我帮你拦着！快！”

“母亲，横遭不测？”

而就在她斟酌着字句想要劝说东方绪的时候，冷无欢和那莫云飞并肩出现在城墙末端。

——看样子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也不知道任元浩他们有没有做好迎战的准备。

“你们俩在聊着什么呢？”冷无欢脸上的笑意比东方绪还要假，简直就像是扣着一张面具，每说一句不同情绪的话，仿佛都要撕掉一张面皮，而后贴上一张应景的面皮！

东方绪忽而转头看向公园，由于进入秋季时令，公园里的照明路灯已经亮了，一些在公园散步的情侣互相拥着赏花，当月华初生的时候，还能一起并肩赏月，累了的时候，女人或许还会俏皮撒娇耍赖的跳到男人的背上，让他背着回家，那时，地面就会倒映出两人甜蜜的剪影东方绪在想这些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纪芙在一旁打量着自己。

纪芙此时心里仍在想着这个女人真正的心意是什么，明明可以早早将自己囚禁起来，为何偏偏要等到现在仍是没有动静，让她来喝下午茶，却只字不提她母亲何在，这一切奇怪的举动让她越发无法了解东方绪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亦或是，她在等什么。

“或许你说得没错，高处不胜寒，有时候我挺羡慕那些能在公园里闲逛，那些携手并肩的情侣，那些坐在单车上绽放出无邪笑容的女孩子，甚至憧憬着自己某一天也能在单车上搂着自己喜欢的人，任由他带着，只要是他想去的地方，就是天堂。”

东方绪也赔笑道：“两个女人在一起能聊什么？家长里短而已。”

话音刚落，东方绪突然极为隐蔽的将手中一物塞到纪芙手上，沉声低语道：“纪芙，你还想要命的话，赶紧拿着这个令牌逃！”

“你真的是东方绪？”纪芙表示怀疑，深深的怀疑，毕竟以前的东方绪，可是和传说中幽居深宫的东方老妖婆一样，有着一模一样的怪癖性格。

纪芙确实很害怕，也很讨厌这样被安排的人生，可是，作为数百年来祖先立定的规矩，这便是东方一族和纪氏一族的宿命。

毕竟，两家就像是冥冥中受了上天的诅咒，诞下的子嗣，永远是女人这个诅咒延续至今，从未有过任何例外。

“是或不是，根本不重要，其实我现在想明白了一点，当初祖上创立‘猎杀名单’的时候，大概不是因为彰显你我两家的霸道，而恰恰相反，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显得严肃而霸道，女人，是先天八卦里的坤卦，天为乾，地为坤，征战杀伐，确立目标的只能是天，而地，只能厚德载物，唯夫君马首是瞻，便是妇道，如是而已。”

东方绪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决绝，而这样的语调，却使得纪芙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仿佛面前的这个女人，就像是那海上的浮萍，抓住一根浮木便不敢放手，生怕一放手就会被浪头卷起，陷入永恒的深渊之中。

话音刚落，冷无欢只是一个闪身，异能甫动，已然出现在纪芙身后。

“现在，你唯一的活路，大概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了，”冷无欢幽幽的笑道，“前提，你得长了双翅膀。”

可就在这时，位于城墙之上的幽暗灯光渐次

熄灭，不仅如此，整个空中堡的所有照明电器设施，就像突然跳闸，被称作不夜之堡垒的空中堡，竟是在百年内，首次陷入混沌之中！

冷无欢咧嘴，模样看上去兴奋无比，狞声笑道，“哈哈哈，看来，那些愚蠢的家伙总算开始行动了，纪芙，你果然跟那个小子有一腿啊，莫云飞，现在，你总可以死心了吧！”

话音刚落，莫云飞真气倒卷，身形甫动，只觉令人窒息的真气从纪芙头顶死命压下，下一秒，莫云飞已然掐住了纪芙的脖子。

“哼，纪大小姐，本来我还想给你、给自己一个机会，没想到你果然还是忘不了那个男人，既然这样，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莫云飞并指如刀，直接劈向纪芙后颈，这个开得像花一样的女人，瞬间晕厥过去，死生不知。

更让她觉得，此事尚有转机。

“没想到堂堂东方家的大小姐，竟然会羡慕那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类。”

“难道你不羡慕吗？”东方绪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透着一丝嘲弄，“我可听说了，你现在已经是莫云飞的未婚妻，你有没有想过，往后你的一生都会和这个男人绑在一起，共荣共辱，当有一天你们在白色教堂举行婚礼的时候，会不会猛地想起曾经令你心动的男人，一晃神的时候，发现那个男人已经淡出了自己的生命，而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并没有多少感情的男人，将在晚上，夺去你珍视已久的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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