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了不是。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的？”赵豺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玩也玩了，乐也乐了，咋地事后还心虚呢？

眼瞅着同行的几个少年脸色依旧难看，赵豺眼珠骨碌碌一通乱转，很快，一个计划在脑海中成型。

阿莲像是没听到赵豺的声音似的，伫在原地，既不点头，也不吭声。

阿莲的反应让赵豺有些不耐，因为他看见了同行少年们眼中的疑惑神色。

这次矿脉之争，赵家的大长老，赵豺的爷爷遭到重创，沦为一介无法修行的废人，失势只是时间问题。

此话一出，同行的少年们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踮起脚尖，探出脖子，目光随着赵豺的身影，寸步不离。

“哟，这不是我们的阿莲姑娘？”赵豺得意的一步三摇晃，顺便朝身后的少年们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怎么，还想着这个短命鬼呢？要我说啊，你不如来我赵家，总比你卖出去做奴隶强。”

在赵豺的认知里，成王败寇的孙家注定没落，而他们赵家，则会顺势一朝乘风起，扶摇直上，地位选非昔日可比。

“豺哥，快回来！”当这行少年反应过来的时候，赵豺已经三步并两步接近了阿莲，甚至还回过头来冲他们扮鬼脸。

“完了，完了，见鬼了，你们看见了？”有个同行的少年吞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

“你们也看见了？”

赵豺和几个赵家子弟纷纷从沉睡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好像被人从背后用榔头重击过一样。

对了，那个叫阿莲的女子呢？

几人环顾四周，没有找到阿莲的身影，只有满地凌乱的衣衫和血迹，是他们疯狂过的痕迹。

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刚才她都不在这里，怎么突然…不会真的闹鬼了吧？”

“别自己吓唬自己，没看到豺哥都上了，别担心。”

而等赵豺目的达到，赵家人自然是不愿意再带着这个累赘的。

顺着手指的方向，赵豺等人看到了那个名叫阿莲的女子，以及阿莲身旁躺着的，废了半条腿的孙家男孩。

男孩看模样已经死去多时，也对，虽然赵豺当时同意了放过男孩一马，但是任谁都看得出那只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让阿莲投鼠忌器。

趁现在还有些威严，作为孙儿的他可得好好表现，以后才能在一众子弟中出人头地，至少，不能弱了爷爷的名头。

“好好看，好好学，看哥是怎么应付的。”

“我说你，倒是给句话啊。”赵豺又说道：“是跟着我们回去，伺候哥几个，还是回你的孙家，做…做…”

阿莲一声不吭、爱搭不理的模样，赵豺看着就来气，在被他们亵玩的时候，她可不是什么清莲圣女，这会又搁这儿玩深情是吗？

“短命鬼，死了还不安生。”赵豺抬起一脚，将阿莲身旁的男孩如同垃圾一样踢飞，遗体落在滚烫的岩浆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看到了吧，这样的垃圾还值得你怀念？还是跟着我们回去，做…”

赵豺一把将阿莲身上本就不多的衣裳拧了起来，露出一片片雪白的肌肤，还有雪白肌肤上蹂躏的种种伤痕。

此时的阿莲面如死灰，看上去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任人拨弄的牵线木偶，很是可怜，就连赵豺心中都没来由得有些不忍。

不过为了展现自己与众不同的男子气概，赵豺还是将阿莲扔在了地上，并将脚狠狠地跺在其脸庞之上，哈哈大笑道：

“贱人，烂货，还敢在爷爷面前耍清高，真是不知所谓，今日你从了我们便罢，若是不从，现在就结果了你。”

说到最后，赵豺面目发狠，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踢打在阿莲蜷缩的身体上。

“看到了吧？你对他们有多善良，他们对你就有多恶毒。”

“谁在说话？”

“把你的心交给我，让我帮你把这些恶毒的人在你身上的残害，全部还给他们。”

“谁？谁在说话，给老子滚出来！”

突然冒出的鬼魅声响令赵豺有些害怕，拔出铁剑，警惕的看着四周，这里明明只有他们几人，方才却突然多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还说着瘆人的话。

同行的少年们更是吓得直接跌坐外地，眼大如斗，他们想跑，奈何腿像灌了铅一样，不听使唤。

“你在找我？”蜷缩在地的阿莲突然弓起身来，双目死死地盯着不复张狂、脸色苍白的赵豺。

“你…你是谁？你不是阿莲，你是谁？！”赵豺惊骇欲死，双眼同样死死地盯着阿莲，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后的阿莲。

阿莲很懦弱的，就算被侮辱，她也绝不敢这样盯着自己看，像看蝼蚁一样。赵豺想到了鬼神，只有虚妄的鬼神才会操控、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是啊？我是谁？”阿莲似在自言自语，让做贼心虚的赵豺等人更是紧张。

“前…前辈？”赵豺悄悄地丢掉铁剑，并用脚踢开，憨笑两声，试探性地询问道，他太害怕了，对这个陌生的阿莲。

阿莲陡然起身，那张曾被践踏的无比肮脏的脸和赵豺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彼此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前…前辈？”赵豺都要哭了，因为和他面贴面的阿莲，身体正飘浮在空中。

赵豺还没见过有人能不借助坐骑飘浮在空中，如果存在，那也一定不是赵豺现在想看到的。

“我的脸好看吗？”

当阿莲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赵豺已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如果是之前，他一定会乐得称赞，并给予阿莲一个贪婪的深吻。

现在的他不敢，因为现在发出声音的阿莲，已不在嗫嚅、轻柔的女子，而是粗犷、无情的男人？

身体还是那具身体，可人，早已不是那个人。

“好…好看吧？”赵豺眼神飘忽，想将求助的眼神递给同行的少年，然而令他绝望的是，那些少年比他更是不堪。

“真的吗？”

“真的！”

“那你舔一舔。”

“前，前辈，不要了吧？”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阿莲右手一抬，赵豺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控制，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径直飞到阿莲的面前，“你每一下迟疑，我就断你一根手指，手指断完还有脚趾，之后…”

“我舔，我舔。”赵豺忙不迭地点头，唯恐阿莲反悔。

“你确定要舔？我可没有逼你。”

“我确定，我非常确定啊，我这个人就喜欢舔别人漂亮的脸蛋。”

赵豺哭了。

阿莲面容稚嫩不假，可她的每句话都让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她的手段更是神鬼莫测，早知道是这样，就是给赵豺一万个胆，他也不敢亵渎阿莲啊。

“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改变？改变好啊，前辈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吗？我在想，既然我的脸这么美，那我也要帮帮你，把你的脸变得和我一样美。”

“啊？我的脸不…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我自己来就行。”

让不知深浅的阿莲代劳，鬼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赵豺宁可亲自动手，哪怕他心中百万个不愿。

“啪，啪啪。”

赵豺一边用鞋底抽打自己的脸，一面冲着阿莲赔笑，只要阿莲脸色稍有不满，他便赶紧加大力度。

就这样，赵豺手中的力道一阵高过一阵，直到累得他再也抬不起手臂，感受不到脸的存在。

“呵…呵呵，现，现在我的和前…前辈一样好看了。”赵豺瘫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呜咽道。

阿莲顿时来了兴致，双脚重回地面。“这样好看吗？”她歪着头颅问道。

“好，好看。”说话漏风的赵豺连忙用力地点点头。

“不，我觉得不好看，没打对方位。这样，等你缓缓，换我接着打。”

“不不不，不用麻烦您，我来，还是我来，我来就可以。”

听到阿莲要亲力亲为，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赵豺立马翻身而起，生龙活虎般，拿起鞋底就往自己脸上招呼。

开什么玩笑，这个阿莲只是裸着玉足轻轻落地，周遭的熔岩就全部裂了开来，若是让她动手，自己还有命？

“你真是贱！”阿莲轻笑着说。

“对，我是贱，我是贱人，我全家都是贱人，求求您了，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不再是阿莲的阿莲，成了赵豺心中的噩梦，就在刚才，同行的几个少年宛如着了魔一般，面带挣扎和恐惧的走向了致命、滚烫的岩浆中，地火慢熬，废了两条腿不说，明明痛得眼珠暴凸、眼泪直流，偏偏哼出来的却是哈哈大笑，如同一个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饿鬼。

“他们不会死。看到了吗？那东西会让他们一直活着，感受痛苦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

是锦盒。

不知何时起，给予他们恒温的锦盒出现在了少年们的体内，只是那锦盒不再是毫无生趣的死物，而是一条条，密密麻麻的虫形生物，在少年们的体内来回游动，主导着他们的身体和意志。

其实，已经不用阿莲解释，赵豺也知道了阿莲的目的。

她根本没有忘记自己是谁，从头到尾，她只是在耍他们，不，是附身在她身上的他。

“求求您，求求您，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您放了我，叫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我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赵豺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匍匐在地，不停地对着阿莲叩首。

血迹染红了地面，可赵豺浑然不顾，依旧不停地大力叩首。

阿莲笑了。

“放心，”她说，“你不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谢谢，谢谢，只要您放过我，哪怕是当牛做马，我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阿莲话音未落，赵豺赶紧继续叩首，唯恐阿莲反悔。

可是，叩首真的能解决问题？

答案是不能。

只听到阿莲继续说道：“比起他们，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做，毕竟，一颗干净的灵魂难找，还愿意主动交易的，更少。”

“作为回馈，你把命留下就行。”

想到就做，赵豺迈动翩翩步伐，大摇大摆地朝阿莲走去。

“算了，不管她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赵豺得赶紧找到留守长老，否则这么久过去，被家主发现该责罚他们偷懒了。

“豺哥，你，你看…”一个赵家子弟仿佛看到了某件恐怖的事情，拉着赵豺的手臂，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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