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喜欢！”她抬头笑着说道，“原来，公子竟是仙人，芷若失敬了。”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你，你不以我为异类？”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这，难道又是一个赵敏？不知什么事情，便索要承诺？

润玉感受到她的疑虑，连忙上前：“姑娘勿虑，此事，于姑娘不过举手之劳，只是，只是在下受人之托，暂时不可在事成前外泄，还请姑娘体解润玉苦衷！”

“异类？”她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那又如何？”

“芷若！”一声脱口而出，他蓦地脸上泛红，好在黑夜看不出，“姑娘，在下有一事相烦。”

“不敢，公子但请吩咐，芷若当竭力而为。”

“这……”白衣公子踌躇着，在庭中踱了几步，“此事，暂时不能告知姑娘详情，还请见谅。在下只想得姑娘一事之允，事成之后，你我……你我两不相欠。”www.qixinyuan.com.cn 米妮小说网

少女停了和鸟儿的玩耍，站起身来，望着对面的白衣公子：“若非公子搭救，芷若早已命丧黄泉，化为异物，又谈什么族类之别？何况我孑然一身，遭人遗弃，又有何可利用之处？”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芷若生来不幸，罹此百劫，本不想活了，但既受公子救命之恩，便不可轻易言弃。师父要我做的事情尚未办妥，待事成之后，芷若定当来此，再报公子大恩。”

“不，我不是……”

“芷若不知公子因何妄自菲薄，但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多，公子当珍重自身，切莫因琐事伤怀。”

素衣白裳的夜神随手挥洒，星石跟着他的手势各就其位，转瞬间，便排布出了一只振翅高翔的飞鸟。

那鸟儿眼眸璀璨，羽毛绚烂，张开的双翼夺人眼目，白衣公子站在那羽翼下凝视着它，目光一瞬不瞬，面色凝重。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润玉嘴角上扬，轻轻一挥手，那鸟儿便在庭中飞舞了起来。

无数星子散发着幽蓝的光，在花园的夜幕中熠熠生辉。

他看到她对着自己笑，那含着泪的明眸，亮过了夜里的星。

“更深露重，今日跋涉辛苦，公子且去歇息吧。”少女说着便要回房。

“是的，南方朱雀七宿，我唤它作陵光。”他看着少女逗弄着那只星子布成的鸟儿，不由得有些出神，“你，你可喜欢？”

“这……”白衣公子咳了两声，夜风中他的声音有些虚，“这不是凤凰，是朱雀。”

“朱雀？”

是啊，那又如何？他苦笑，前世的她可从来不曾对他放下戒备之心。

周芷若低头笑了笑：“其实，这府中无人服侍打扫，却日常花草盛开，器具长新，饮食周全，芷若便知公子非常人了。定海之行，公子半日便归，当今武林，即便是张真人怕也无这般脚力，如此一来，芷若的心下就更清楚了。”

他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双手，抓得太过用力，她一时不耐，疼得叫了出来。

他慌忙松手：“对不住，是在下冒犯了。”

她定了定神，温言道：“不碍事。公子如此情迫，定是为了极重要之人，芷若无有不允之理。”

他犹疑着：“多谢姑娘，只是……”

“公子但说无妨。”

“在下不才，想讨姑娘一件物事为凭。他日……他日若无法亲身前往，也好让人传话，作为凭据。”

周芷若想了想，此言也不无道理：“芷若身无长物，不知公子想以何为凭？”

“在下……在下为姑娘疗伤时，曾见姑娘随身一幅锦帕极是精美，绣着白芷杜若……不知可否割爱？”

“这……”这本是她与张无忌的定情之物，她如何肯轻易相舍，然而眼下受人大恩，自己也确实无他物可赠，只得从怀中取出，“此物鄙陋，有玷君子，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他双手郑重接过：“姑娘一诺，重于千金，在下感激无地。”

周芷若温柔一笑，如晚间微风：“公子言重了。”

白衣公子默默地注视着她，直到她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劲，转身便要离开。

他突然拉住她，她还没想好是要发作他还是撇开他，他已经将一件物事环在了她手腕上。

“姑娘，还请收下。”他送出之后，很快向后退了几步，低着头，错开了她的目光。

她抬手，看到皓腕上多了一串湛蓝色的明珠，在夜里闪闪发光，比那庭中他布下的星子还亮。

“这是？”

“姑娘现在所习的阴寒武功，与你本身的武功根底大相径庭……”

“我……”

“姑娘莫要误会，在下无意探听姑娘师门秘辛。”他从容说道，“在下知道姑娘修习速成功法，必有深意，可是这两者冲突若不调和，终有一日会走火入魔。此物乃是在下幼年蒙高人所赠的一件先天至宝，可保姑娘运功无虞，请姑娘切莫推辞。”

“此物太过贵重……”

“姑娘莫忘了，还有一事应允在下。”他微笑着，“在下也不过投桃报李，聊表心意。何况，姑娘若有不测，他日在下又如何请动姑娘芳驾，兑现那一事之诺呢？”

润玉长揖为礼：“惊扰姑娘清梦，在下这便退下了。”

“公子万福。”周芷若答礼，看着那白衣公子步履轻盈，走向别院。

腕上那串明珠，光辉粲然，在夜色中缓缓流动。

陵光飞了过来，讨好般地在少女的脚下蹭着羽毛。

这夜，如梦一般。

少女茫然地看着星空，再无睡意。

风动了屋檐上的铃，泠泠作响。

果然，她还是早就瞧了出来。他迟疑道：“你既然早已知晓，不会觉得我心怀叵测，对你不利吗？”

于是，夜中惊梦的周芷若，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满庭星光的画面。

“这是……凤凰？”少女惊讶地看着那盘旋了几圈，最终落在她身前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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