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你既然立了此誓，那我便再信你一次。只是我现下不要你听从我的话，咳咳……”荼姚咳了几声，“我要你，听从润玉的话。你可答应我吗？”

此言一出，润玉和穗禾都是一惊。

“是么，天帝陛下？我可记得前世不是这样的，”她轻笑了一声，“我若想死，谁也拦不住……”

“荼姚！”他放开了她，咬牙切齿地道，“你一定要用刀子来割我的心么！你可知，我前世找寻了你千万年，临渊台我都跳下去找过了多次，但就是找不到你……”

“荼姚！”“姨母！”

润玉望出去，映着月色，她越发显得容颜惨淡，神情疲惫，心中一阵酸楚，蓦地将她紧紧搂到怀里，哽咽道：“你就那般相信我？不怕我在欺骗你，利用你来控制鸟族么？”

他的拥抱太紧，勒得她全身都痛。荼姚喘息了下，轻声说：“那样，我便一刀刺死了你，再刺死自己，以命赎罪罢。”

“不许你说死！”润玉紧拥着她，强忍着泪意，喉咙一阵生疼，“我是天帝，我坐拥六界，我说了不许你死，你便死不成！”

他点点头：“此事不必忧心，花界新任长芳主，曾在文昌宫司职，与我有些交情，加上锦觅的身份，决计不会再令粮草短缺之事重演。”www.qixinyuan.com.cn 米妮小说网

“那穗禾便多谢过殿下了。只是上次说到的虎符……”

“穗禾，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和润玉说。你今日只当未曾来过此处，以后出入小心。”荼姚说道。

不多时，荼姚的脸上恢复了生气，红润了不少，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润玉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的手，旁边的穗禾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夜神殿下那脸上的欣喜真是全然掩饰不住。

“润玉，多谢你。”荼姚避开了他的目光，转向穗禾，“穗禾，想不到我们再次相见，却是在这里。”

“心静魂宁，思旷神清，引灵归体，若冲乃盈！定！”润玉将自己的逆鳞托于掌上，复汇聚了鲛珠中的水灵之息，向荼姚体内注入灵力，将她的神魂牵引到一处，免使四散。

“是。”穗禾依言退下，仍旧披了隐身斗篷，自行回转府邸不提。

一时间，房中只剩下了荼姚和润玉二人。

“对不起，姨母，穗禾以后只听您的话，对您誓死效忠，若有异心，叫我永堕无间，永罹诸苦！”

穗禾拉住了荼姚的手，站了起来，坐到榻边，见她清减不少，不由得落了泪：“姨母，您受苦了，都是穗禾的错，听信了那人的话……”

“你斗不过他的。”荼姚摸了摸穗禾的头顶，“傻孩子，他的话，信不过的。就算是发过上神之誓，也信不过的。”

“目下是多事之秋，我无法保证自己始终清醒如此刻，而对于鸟族，只怕旭儿他也是无暇多顾，现在，我只能相信润玉，相信你……你答应吗？和润玉一起，为了鸟族的将来，联手去做一些事？”

“穗禾……答应！”

他的声音低下去，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荼姚伸出手去，为他拭着泪，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说哭就哭……”

柔软的指腹抚过他的面颊，带给他一阵悸动。那笑容太过苦涩，看得他心里疼痛难忍。

润玉捉住了她的手臂，荼姚却被这突然的一下紧握，疼得叫了出声来。

润玉忙放松了她，抬起她衣袖看时，只见那腕上，臂上，到处都是淤青红肿。

“他就是这样待你的？”润玉怒气勃发，双手紧握成拳。

“好了，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荼姚收回了手，起身下了榻，“我将鸟族托付了你，望你好好待我的族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牺牲太多人的性命。你能做到吗？”

“……好，我必然会做到！”润玉眉心紧锁，点头应承。

“怀芬别苑外的空泉旁，第三棵灵树下，我藏了一个宝瓶，那是尸解天蚕。你可以利用它来驱策奇鸢，我在去临渊台之前，击伤了押解的守卫，利用路上的时间，埋了这物事，也交代过奇鸢，你到时候召唤他，他便会听命于你。对了，他与魔界公主鎏英羁绊极深，你可从中取事，但是事成之后，不要再伤害他们，既是一对有情人，便成全了他们吧。”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好，我答应你！”

“我还有一事相求……”

“是关于旭凤？”他语带酸涩。

“是。”她听出了他的不快，依然说了下去，“我这一生，膝下唯有旭凤这一子，平时对他溺爱太过，也是有的，因此让你多有不满，我……”

“你不用说了，旭凤是我亲弟，我自然会好好待他，你放心，他想要锦觅，我会让给他，他想要帝位，我也可以拱手奉上！”

“他无心于此的，我这两世走过来，还看不清他吗？他和他伯父是一类人……”荼姚低下头去。

“我说了，我可以给他，只要他开口。可是……我答应了你那么多事，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润玉走到她面前，轻轻牵起了她的手。

荼姚有些慌乱地偏过头：“你……你……”

润玉笑了笑：“你以为，我要逼你答应什么可怕的事吗？荼姚，我只想要你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会好好活下去。”

荼姚缓缓抬起头，眼里漫溢出泪水。

“我不知道这事是不是能成，甚至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活着，所以我很自私，想要讨你一个亲口的承诺。”润玉坚定地看着她，“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会好好的，不会再放弃自己，不会再去寻死。”

心口一阵酷烈的痛，像是被万千锋刃狠狠刺穿。荼姚疼到呼吸不得，直接摔倒在他怀里。

“荼姚，荼姚！”他惶急万状，抱着她，又怕太用力伤到她，只得揽过她，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

荼姚喘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正常，她微微扯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安心。

他抱了她在胸前，听到她柔柔的声音在心口处响起：“我答应你，润玉。你也要为了……为了……也一定要保重。” m..coma

为了我……

他知道她说不出口，但是这样也早已令他心满意足。

润玉欣慰地笑了，他的声音流淌着夜色的温柔：“好，我会好好珍重自己。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保重。”

“好，我不在的时候，你便听他调遣吧。花界粮草之事，我想润玉也已经有了办法？”荼姚转向润玉。

“姨母恕罪！”穗禾跪了下去，“穗禾是怕那九万岁大劫的预言成真，鸟族再无姨母倚仗，又没了花界粮草供应，所以才……”

“你起来吧。我明白你的难处，我不怪你。”荼姚向她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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