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一个戴着小白帽胳膊上系着白纱布的人就扶着栏杆站在车头指挥着司机靠边停下。

白纱布。

确实是王富贵。

“你怎么……”

江渚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些不吉利的气息，谁没事儿会系上这玩意儿呢？

“你好，请问……你是？”江渚试探着问道。

“测试员，你不也是么？”女生指了指自己的胸牌，又抬手点了点他的，“我叫雀尘，你是……王富贵？”

雀尘有些迟疑地念出名字后，又眯着眼睛凑近看了看。

不知道这些游戏场景是不是根据季节进行挑选的，目前进到的两个游戏都是冬天，怪冷的。

街边的商店没开几家，有普通的纪念品商店，也有规模不小的超市。先前下车的几个人有的已经结伴进去了，就只有江渚还站在门口犹豫。

江渚感觉自己的右肩被人拍了一下，问话的声音却出现在了左边：“嘿，干嘛不进去啊？”

现在是星期四，十点五十分。

江渚记住了这些时间。

因为从上车开始他就试着启动名牌，却发现它对自己的触碰没有丝毫的反应，只像一块普通的牌子一样写着他的名字和身份。

大巴逐渐驶入了半山腰较为平缓的地段，这一段路上的雾气少了几分，江渚能大致看清这一片是一个建设过的山间商业区，有类似景区的售票中心也有度假房的销售中心。停车场电动门红色的led灯格外醒目。

江渚转头，发现前来搭讪的是一个高挑的女生。

她的声音有些偏中性的少年音了，这才让他没有第一时间辨别出来。

“家人们注意了，八角服务区是回村之前最后的一个商业区了，有需要的家人可以下车购买一些礼品，我们就在这里停十分钟，大家下车购物可别错过了时间。”

难道这个平台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有bug没关系能跑起来就行？

但话说回来，这个游戏的场景和感官体验还不错，很逼真。

大巴晃晃悠悠停在路边，坐在前排的人也依次下车，江渚想了想也跟了下去。

他还没弄清楚这些人到底是npc还是跟他一样的测试员。

“这是个意外。”江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又抬手捂住了名牌，“有机会会改的。”

看他一脸紧张，雀尘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就是个id，改不改的也没事儿，你又不是真叫这个。说实话还挺有记忆点的。”

“唉，还是不行。”江渚扯起胸前的小块布料看了眼牌子，“算了，现在已经叫这个了，你不是提议进去逛逛么？我们走吧，现在时间也不多了。”

说着他便主动往前走着，可没几步又停下了。

“这个进门有入场费。”江渚看着门口的提示牌说。

超市的门口挂了块LED屏幕，上面明确的写着入场五积分，但也能兑换五百的消费券。

雀尘闻言便直接往回走：“回去吧，没钱。旁边纪念品商店还要十分呢。”

她怎么这么确定？难道进入游戏大家的水平都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江渚追上前去，“你是什么等级的啊？名牌坏了都看不到了。”

“哈？”雀尘一头雾水地停下脚步，“名牌怎么就坏了？”

江渚拨弄着点了点道：“你看，都没信息了，不说坏了吗？”

雀尘像是发现什么新物种一样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又警惕地扫了扫四周，这才抓着江渚的衣袖赶紧拉着他上车。

江渚被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

现在还没有人会来，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休息，先前说话那人也坐在第一排的独坐上闭目养神。

“你怎么了啊？我的问题很奇怪吗？”江渚被她拉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着。

这里是她之前的位置，就在江渚后两排。

“你刚才这么紧张，我俩坐一起会不会有问题啊？”他已经看到有两三个提着礼品的人在往这边走了。

“你也是新人吧？”雀尘贴着江渚的耳朵小声道。

江渚往旁边稍稍挪了下问：“新人怎么了？”

雀尘看了一眼在前排挨着坐下并试图跟司机与白帽子搭讪的几人，确认他们对他俩没兴趣之后才继续说：“这个平台的老玩家对新人很不友好的，最好别暴露了。”

“你怎么知道？”江渚也跟着压低声音道，“你不也是老玩家？”

雀尘微微瞪大眼睛，又半掩住了嘴：“谁跟你说我是老玩家的？我是新人，前天才过新人测试的那种。”

“哈？”江渚惊讶地提高了声音，惹来前排几人的一瞥，他又赶紧往椅背后缩了缩。

“你不会没上内部论坛看过贴吧？新人攻略贴里有写别暴露自己是新人，尽量找老玩家组队。”雀尘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说，“一路上看着就你最淡定，没想到你也是个新人……不对，我应该在你下车却不进店的时候就发现了，你都没积分进去。失策、失策。”

可是你不也是新人吗？干嘛还嫌弃我？

江渚深吸了一口气把这句话压回了心里，他感觉要是说出来他又会被换个花样嫌弃。

“找新人组队不是更好？”他很快便想到了破除雀尘偏见的方法，“新人攻略贴不一定是新人写的嘛，鬼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也可能是老玩家钓鱼的呢？”

看着雀尘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趁热打铁道：“你看他们都像是有固定队伍的了，而我俩都是新人就不一样了，对很多事我们都不知道，也不存在钓鱼坑人，虽然可能进度会慢点，但这不是正好共同成长？怎么样，我俩直接原地组队？”

山间的空气分外清新，薄雾裹挟着冰雪的气息吸进肺里体温都像是下降了几度，江渚往上拉了拉衣领又戴上了帽子。

甚至在大巴转上来之后它连身份都不显示了，就只留了一个名字。

江渚拨弄着胸前的名牌，觉得这个平台的测试员有些许的不正规。明明说是测试员，既不能选游戏又不能查看详情，强制测试员进游戏名牌还坏了，处处都透露着一种简陋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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