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外面有闲言碎语，她会维护他。

他懂，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已。

烂泥里出来的，又装什么清高呢。

说到底，不过都是因为钱。

她看到他就会想到那段失败的婚姻，那个满身伤痕的自己。

从小的环境让他懂得，他这种人不会有朋友的，别人对他避如蛇蝎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和他做朋友。

那一天，刘明升找到他，让他去教训一中的一个女的。事成之后，给他十万块钱。

他答应了，毕竟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渐渐的，他似乎在他们巷子内混出了名声，没人敢在他们面前说闲言碎语，虽然他们会偷偷摸摸。

但，那不重要。

不在他们面前说，就意味着他的母亲不会受到伤害，挺好。

桪，起做名字是大凶的意思。

可能他本身就是凶的体现吧，她母亲在怀他的那段时间那个男人出轨了，他还没出生，就被他母亲发现了。

之后，他母亲就如同发了疯一般。

他叫作郑桪。

从小到大，他的身边从来没有过朋友。小时候不是没有人和他玩，只是当他们知道了自己身上的争议，那些恶心的话的时候，他们会自动的远离他。

他也觉得没什么。

可是他知道母亲还是爱他的，他会在殴打辱骂他之后抱着他痛苦，会在他生病的时候日夜陪在他的身边，即使他们再怎么穷，她都不会不让他上学，不让他饿着冻着。

在家中被母亲叫作扫把星，在外面被同学叫作私生子，垃圾。

他的童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他都懂。

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料子，于是他总是逃课去干兼职，但被他母亲知道后，又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刘明升给他看了女孩的照片，他第一的感觉就是好学生，不过好学生又怎么会惹到刘明升那种人。

与他无关。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他打听了一中的放学时间，早早的就过去堵她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眼留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女孩，戚凉。

名字和他差不多。

凄凉。

他堵住了她。

“你就是戚凉？”这是他开口问她的第一句话。

“对。”她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女孩眼神清澈的看着他，那一刻，他竟有些想要逃的冲动。因为她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到让人不忍破坏。

于是，他问她怎么就惹到人了。

“是啊，我很乖啊。”

她似乎很不理解他话的意思，眨着眼睛看着他。那一刻，他的心漏了一拍。

她的声音很好听，很软糯。

她的眼神除了澄澈就是平静，丝毫没有那种异样的神情，那一刻，郑桪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十万块钱也不过如此。

于是，他走了。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如此？

他懂不懂“不过如此”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但那又如何。

那个男人受不了，在他出生后的六个月抛弃了他们。

或许因为这样，她把他当成了大凶之人，对他拳脚相向，辱骂是他小时候最不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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