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喝一杯，我有话和你说。”说完便转身走了。

孟展犹豫了几息，转身跟了上去。

“父亲怎么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丹阳公主不想嫁你。”

孟虔在他卧房边上的小厅堂摆了一桌简单的酒菜，桌上有几个空了的酒瓶，看样子孟虔已经喝了有一会儿了。

孟虔仰头大笑道：“你不会，我的儿子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你不会的。”孟虔摇头晃脑。

“父亲到底要说什么？”孟展微微皱眉。

“说你想知道的。”

“昨夜怎么惹得丹阳公主哭了？”孟虔开门见山。

“我没有。”孟展淡淡地说。

孟虔鹰隼般目光带了三分酒气，更显得有些疯狂。

昨晚一夜没睡，他有些撑不住。

只要一闭眼，脑海里便全都是卫旃的哭声。卫旃这么煎熬，他又何尝好受呢？但是卫旃不肯说，确实也不好再逼她，等她情绪缓和一些再找机会谈谈好了。

回到国公府，陈乙过来和他说国公爷在等他一起用宵夜。

孟展与同僚交接好便出了宫，他径直回了国公府。

“她不愿嫁你了？”

“是我不愿娶她，不然她哭什么。”

孟展止住脚步，并没有回头。“父亲想说什么？”

“父亲。”孟展行礼：“儿子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说完转身欲走。

“怎么个不舒服？身上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孟虔笑问。

“坐，我们父子好久没有喝过酒了。”孟虔给孟展斟了一杯酒。

孟展只是看着孟虔。

“父亲又怎么知道原因？”

“我当然知道。我九年前便知道。”

“九年前。。母亲故世的那一年。”

“是。太后五十大寿的那一年。”

“那年发生了什么事？”

孟虔又一仰头，喝尽杯中酒。再去抓酒瓶，却似乎眼花的厉害，一下碰倒了酒瓶，瓶中酒潺潺淌到地上，孟虔不以为意，又去抓另一瓶。

孟展一把握住那瓶酒，摁在桌上。

“展儿。。”孟虔无力地说道。

“父亲！”孟展怒视着孟虔。

孟虔似乎被这个眼神震得一惊。“你。。”他叹出一口浊气：“你长大了。。”

“父亲。”孟展恳切道：“请您告诉我。”

孟虔痛苦地趴伏在桌上，一手揪着胸口，一手捂着眼睛，挣扎半晌，缓缓开口道：“儿啊，你母亲，她那日去宫里给太后贺寿，不小心听到，听到那柔德长公主和皇上说，说池澄，说，他是个无耻小人，她求皇上将池澄处死，你母亲，她不是病死的，她是被害死的呀。。”

孟展如坠冰窟，他冷得身体发僵，脖子“咯咯”得不知该怎么转动，牙齿也发着颤，终于吐出几个字：“是。。皇上？”

孟虔抬头看他，一张脸已满是泪水，他摇摇头，艰难道：“是太后。”

“怎会。。”孟展强笑起来，流泪道：“母亲喊她姑母。。”

“我也喊她作姑母，又如何！！现如今柔德和池澄的破烂事早已不是秘密，街头巷尾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报应啊！！他们一个个都死的那么壮烈，我心里痛快啊！！哈哈哈哈！可你母亲却是死的冤枉。。”孟虔大哭大笑，状似疯癫。

“你以为我为何帮皇上？为何不帮那姓孟的老妖婆？我又为何让你去庄子上杀那几个池家孽障？”孟虔一把将桌上的碗盏杯碟尽数扫开，上身扑到桌上，手如鹰爪一般死死扣住孟展的手腕，极力将脸凑到孟展面前，悄声道：“那老妖婆原妄想要让池晞那孽障做皇帝，你可知道？展儿，你没有做错！你在庄子上做得很好！展儿，我只有你了，我要给你母亲报仇雪恨，你可愿意帮我？。。”

孟虔也不在意，自顾自又喝了几杯，几杯过后隐隐有些薄薄醉意。

“我不饿。”陈乙不识相，尤挡在他面前，孟展怒喝：“滚开！”

“展儿，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孟虔缓缓走出，向陈乙使了个眼神，陈乙站到了孟虔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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