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根看我眼皮不停地在打架，也叫我快点走。

我临走前，跟哑巴做手势，意思我走了，又指了指丁小根，意思他照顾他。

“好吧，那改天我帮你看一下吧。”黄玉珍嘟着嘴，一脸的不爽。

“好的，再见。”我往车边走去。

哑巴不停地点头，不停的流泪，依依啊啊，表达他的不舍。我赶紧走，怕眼泪掉下来。

“如果需要帮忙，你跟我说。”黄玉珍动情地说。

“好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累死了。”我不敢直接拒绝她。顾左右而言他。

如果让一个女人失了面子，那报复起来是非常可怕的。所以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女人和小人。

我停下脚步，等着因快步走而波涛凶涌的黄玉珍。“你不多陪丁小根一会儿？”

“天天在一起陪什么陪啊。”黄玉珍俏眼白了我一下。

“呵呵。”

“是你什么人啊？”黄玉珍妙目而视。

“这个暂时不方便说，还麻烦你们两人保密，只有你们俩我才信得过。对了，这个人是个哑巴。”我不敢看黄玉珍那双深邃的眼睛。

“行，兄弟一句话。”丁小根点点头，我搞得这样神秘肯定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我在走廊里抽了两支烟，丁小根和黄玉珍拎着一个保温食盒到了。我赶紧接了过来。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那地方好了没有？”黄玉珍低声地问道。

“早就好了，没事的。”我没想到她会这个问题，倒是有点难为情。

再坐了一会儿，我实在是太累了，就跟丁小根说，我要回去睡觉了。

但她这个玩笑说得我心惊命跳，我赶紧带他们进了病房。

我坐在病床边，边吹边喂那个哑巴。哑巴确实是饿了，但我不敢喂多，剩下的半桶叫丁小根半夜再喂。

黄玉珍跟丁小根说，她也要回去，顺便送送我。丁小根说快去吧。

出了病房门，黄玉珍对着前面的我喊道:“牛强，等一等，我送你回去。”

“你往哪走，我送你回去。”黄玉珍一把拉住他。

“我领导车在那边，我得开回去，谢了哈。”我扳开她的手逃也似地溜了。

黄玉珍一跺脚，嘟哝了一句:“哼，胆小鬼。”

回到宿舍，我累得都快虚脱了，随便洗了个澡，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早上六点醒来，我洗了把脸。然后找出一套旧的睡衣，再带上个塑料盆和毛巾出了门。路上顺便买了些粥和早点，匆匆去了医院。我得去换丁小根。

到了医院门口，减速的时候，在反光镜里，我又看到了那个流浪汉。我总觉得这个流浪汉跟一般的流浪汉不同？

进了病房，丁小根在另一张空床上呼呼大睡。而哑巴早就醒了，看见我兴奋得依依啊啊起来。

我笑着朝他点点头。然后走到丁小根身边捏着他的鼻子，一会儿就把他憋醒了。

“辛苦啦，快点回去补觉。”

“你这么早就过来啦？今天你要上班我在这替你得了。”丁小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说道。

“我上午请会儿假，中午让小辣椒看着，下午就换地了。”我说道。

这时外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谁也没有留意到。

“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和小辣椒好上了。”丁小根笑道。

“滚犊子吧，谁敢要她啊，你没见我们俩一直犯冲吗？”我辩解道。

“我也觉得没这可能，我家那八婆非得说小辣椒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我说不就死鱼眼吗？有啥不一样。”丁小根抓了抓后脑勺。

“好啦！别磨磨叽叽的，早点回去补一觉。还可以在黄玉珍肚皮上趴一会儿。”我推着他出门。

“有事你吱声。”丁小根这才走了。

丁小根走了后，我将啖孟里导尿管导出来的尿，端去倒了。然后拿了从家里带过来的塑料盆接了热水，仔仔细细地给哑巴擦起澡来。

我农村人出身，不嫌脏。

哑巴啊啊啊地哭泣，直冲我竖大姆哥。我乐了。

帮哑巴擦好澡，我把床摇起来要喂他吃粥。

哑巴冲我摇摇手，意思自己能吃。看着他吃得开心，我眼眶一热涌出眼泪来，忙转过身去。命贱的人真可怜，就象阿猫阿狗一样，随便就能活。

待情绪缓和过来，我也转过身来，拿了自己那份早饭，和哑巴一起吃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有了安全感，哑巴格外开心。

“你们吃得倒是挺香哈。”孙小佳闪身走了进来。

“你要不要来一点。”我碗里还有半碗粥，手里还有半张饼。

“我也正好没吃。”孙小佳接过了我手里的半张饼，端起那半碗粥，没事人一样吃了起来。

看得我目瞪口呆。

“牛强，怎么还没有来上班，是不是人在心不在了哈？”正在这时，冯云山打了电话过来。

“哟，冯经理，新官上任就来查我的岗啦？我现在跟你请个假，杨总找我有点事。”

“少来，现在还有谁管你呀，爱来不来。郑总让我问一下，中午公司管理层聚个餐，你能不能赶来参加一下。”冯云山现在已经进入角色了。

“来来来，有好吃的谁不来。我准时参加宴席。”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你有事就去忙，我今天在住院部上班，没事我就会过来看看。”孙小佳吃得倒挺快的。

“没事，今天大概几点钟换药挂完水，弄好这些我们再出发。”我看她吃完我的口水早点，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得意的。

“两点钟吧，这些事我就能干，不劳副院长了。”孙小佳嘴巴一翘，也挺得意的。

“行，知道你能干。去上班吧。走时我跟你说一声，你再过来或者是叫个小护士过来看着他。”我这会也挺温情的，求人嘛，总是这样。

“好吧。我走了。”孙小佳转身走了。

还别说她穿白大褂还挺好看的，象小电影里的护士一样诱人。

孙小佳走了，我很无聊，正想找点什么事情做做。手机短信却响了。

我一惊，怕什么就来什么，我之所以急着走，最主要的还是怕等会黄玉珍要和我一起走。两人单独在一起，鬼知道这美妇同学会提出什么要求来？

“玉珍今天晚上可得借用你家小根了。你就抱枕头睡吧。”我开玩笑道。

“哈哈，抱枕头睡还不如去河滩上睡，还可以看星星月亮呢！”黄玉珍也玩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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