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虫笛不知是何材料制成，在与殷小楼手中的剑交手的一瞬间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似玉非玉的笛身丝毫没有破损。

虫笛就这样被兰六当作了一把普通武器频频朝殷小楼袭去，抛开兰六那些诡秘的手段，兰六的身手十分不错，身法灵动招招出手都狠辣无比，殷小楼对兰六的出招极为陌生，对于这种笛法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暂时只能勉强着防守，一刻也不敢松懈。

玉岐山左手执剑，一身灰衣淡然，就如同一座山一般屹立在那里，哪怕只是个背影都让人无比心安。

兰六眼波微动，勾人的眼角上挑，“杀气这么重，还真想杀了我不成？”

兰六的攻势却越来越猛，殷小楼只能疲于躲闪，竟是任何机会都找不到突破，这让她不禁有些烦躁，这种情绪是在与他人交手时的大忌，尤其是对方还一心想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时候，殷小楼堪堪躲过了一击，但肩上还是被兰六的虫笛击中，直接拉开了一道口子。

殷小楼的身体比脑子转的还快，只差了那么一丁点兰六就要击中，但殷小楼一闪一只手已经撑在了地上，而那个姿势却是让自己更是暴露在了兰六面前，就在她要挥剑拦住兰六的时候，眼前一阵寒风掠过。

她只看到一把熟悉的剑横在了自己面前，铿的一声兰六的虫笛就被挑开。

“大师父！”殷小楼语气十分惊喜。

话还没说完就继续朝殷小楼击去，跑是不可能跑掉的，殷小楼没想到兰六还真的是打定了主意要取自己性命，面对着兰六的煞气握着剑的手不住微微颤抖，但还是强迫自己沉下气来，这个时候越是慌乱越是对自己不利。

兰六不会给她这个喘息的机会，之前险些致命的一击已经是殷小楼最后的机会，只是可惜了，若是在最开始，她或许还会喜欢殷小楼这种狡诈，但是阿桑是她最后的禁区，任何伤害了阿桑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阿桑经雪山一难，又要重新忍受炼体之苦，若是不成功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殷九章与殷小楼。

“蛇毒竟然对你无效。”语气里有微微的疑惑，这些蛇毒虽然不会将人置于死地，但要让一个普通人丧失行动能力完全不在话下，这些蛇对于内力有着极高的抵抗能力，普通的内力几乎无法伤到他们，而且这种蛇毒几乎完全可以无视内力，所以哪怕是个内力高深之人中了此毒也不会有所侥幸。

殷小楼右手上伤口只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只是皮肉上的感觉，那种因蛇毒引起的僵硬麻木已经全然消失不见，将剑尖指向兰六。

“你运气还真好。”殷小楼笑着，笑意不及眼底。

夜风轻轻撩起兰六面纱的一角，露出了一点白皙的下颌，兰六轻笑一声将面纱压好，双眸漠然地看着殷小楼。

殷小楼渐渐已经看出了一些兰六的招式套路，但是已经有些力竭，只能勉强支撑着暂时不被兰六击杀，身上也渐渐多了几处伤口。

就在兰六的一击中，殷小楼握着剑的虎口一麻手中的剑险些要握不住，剑离手命就没了，咬紧牙关才没使剑被兰六击落，而兰六却突然撤回了力道，殷小楼这边一脱力，耳旁寒风一过，殷小楼脸上剧变，太快了！

看出了殷小楼的疑惑，但兰六也并不想替殷小楼解答，手腕略转将虫笛紧紧地握在了手上，就在殷小楼以为兰六又要用虫笛弄些什么幺蛾子的时候，兰六突然直接执着虫笛欺身上前。

“我不知道蛇毒对你为什么没有作用，但我知道的是今日你无论如何都必须死在这里。”

兰六的杀意毫不掩饰，殷小楼心里有些疑惑，兰六背后的人不是一直都是想抓走自己，即便当时落入兰六手中，兰六也并没有打算对自己动过手。

无论是速度还是反应还是力道，兰六都属上乘，殷小楼这才将之前兰六只是依靠着一身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功才能如此横行的印象给收了回来，兰六的实力很恐怖，至少比现在的自己还要高上那么一截。

“就这样杀了我你的主子不会迁怒于你吗？毕竟关系到那个秘密。”殷小楼紧紧盯着兰六。

玉岐山不回答，手中的剑一动指向了兰六，“这么多年你造了那么多杀戮，确实该死。”

“弱肉强食罢了，弱者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

殷小楼起身走到了玉岐山的背后，手里拎着剑，就像以往寻常时候跟在玉岐山身后学习剑术的时候一般。

玉岐山只是眼珠动了动淡淡看了一眼殷小楼就收回了目光，“弱肉强食不过是为了裹腹为了生计，执天教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你难道心里不清楚？”

兰六转了转虫笛，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们这种出身名贵，只用追求自己理想的贵公子？我们不过是别人脚底下的烂泥，不往上爬就会永远待在地狱里。”

“不过是你争名逐利的借口。”

兰六眸中波光微动，一缕碎发散在额前，“你有你想保护的人，我也有，不过是立场不同。”

兰六扬起了虫笛，身上白皙的肤色渐渐有了变化，威风讲她面纱吹起了一角露出了精致的下颚，将虫笛放到了嘴边，“从阿桑替我跳进圣池起，我就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他，任何人。”

一阵悠扬的笛声便从兰六口中响起，最后三个字也散在了笛声之中，让人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殷小楼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只是眨眼间，周围就突然起了一阵诡异的风，兰六身影也飘渺了起来，似乎要与这风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殷小楼还听见了黑暗中不知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靠近。

兰六却只是冷哼一声，“别想拖延时间。”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我养了它这么年，为的不过也是这一刻罢了。”兰六从身上取下了虫笛。

看到兰六的动作殷小楼的眼神也警惕了起来，手腕微动，剑尖一直指向兰六，若她有何动作能保证自己能及时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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