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药房，秦家老二既然自小就瘫在床上，那身体必然不比常人，常年卧床没病也得熬出病来，而这种人每晚必须都要人伺候着，翻身如厕都离不开人，若真的有这人应该不难找出来。”

因着秦沐棉大婚的缘故，到了这个时候秦家走动的人还不少，殷小楼和梅姬走了没多远就混进了秦家的下人里面。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房中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声音苍老，呼吸之间气息虚弱，看来是秦家那位老爷子了。

“你们快进去吧，老爷子寒症又犯了。”

秦家这么大的一个世家，有脸生的丫鬟也不稀奇，而且这在晚上光线昏暗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殷小楼跟在最末，微微低着头，但余光一直在注意着路线，这秦家她也没来过，所以就得更加小心，而且秦琛几人虽然现在在明月山庄，但保不住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了。

这群丫鬟都走的很快，好像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她现在只是个小丫鬟，这些事还是暂时不要多问为好。

走了一段路绕进了一个院子，院子的装饰古香古色，带着岁月的沉寂，一进去就能感觉到那种时光沉淀后的沧桑与厚重。

“肚子好疼！啊！”梅姬铁青着一张脸，捂着肚子缩成一团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走在前面的大丫鬟，随手指了指梅姬身边的殷小楼，“把她送去陈大夫那里看看，大小姐大婚是大喜的日子，怎么弄的病怏怏的。”

“可是我才来，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陈大夫。”

“多谢二位出手相助。”梅姬故作哽咽。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在路上不安全，不如让我们送你一程吧，我们是秦家的守卫姑娘大可放心。”

梅姬一脸感激连连道谢，不过很快就找了个借口把人给打发回去了。

看到殷小楼成功地混了进去，梅姬这方才衣袖掩面松开了两人。

“你们这些新来的还真是麻烦。”她随手又拨了个小丫鬟过去，“你带她过去，你就跟着我就好，老太爷那里还有的忙呢。”

这大丫鬟做事雷厉风行，说完话带着人就走了。

“你知道秦家老二在哪？”梅姬挑眉。

“可以的呀，这手段挺娴熟的呀。”

殷小楼把衣服塞给了梅姬，“别耽搁时间了，你先把衣服换上。”

“哎哟。”走着走着梅姬突然就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她的痛呼把前面端着东西的几个丫鬟给吸引了过来。

殷小楼想到了当日秦老爷子身边带着的陈语珊，将头埋的更低了，好在她个子娇小，在一众丫鬟中并不突出，也没人会注意到她。

门口是冷着脸的几名侍卫，在她们身上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们缓步迈进去，里面的丫鬟们就鱼贯而出，看来这是轮着伺候这位老爷子呢。

殷小楼跟在最末，是身份最低的小丫鬟，还轮不到她近身伺候秦老爷子。

她恭谨地候在一旁，眼眸动了动，打量着所在的房间，房中布置看似低调，其实极为奢华，房中的一木一砖都是极为珍贵的材料制成，而桌上柜中陈列着的花瓶古董各类小玩意个个都是珍品，看来这秦老爷子还是很会享受生活啊。

然后她竟然没有在秦老爷子身边看到陈语珊，秦老爷子在大咳了一阵后好像舒坦了不少，正躺在床上不住地大喘着气，看上去好像比之前见到的时候又老了不少。

一双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在房中四处搜寻着，“夫人呢？她跑哪儿去了！”

说话的声音已经近乎在嘶吼，就像粗粝的沙石在互相摩擦，听着十分的刺耳。

“老爷您冷静一些，夫人也染了风寒，正在偏院修养。”

听到了解释的秦老爷子这方才安静了下来，但紧接着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声比一声严重，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了一样。

他这一咳整个房间的人都手忙脚乱了起来，给他拍背的拍背，顺气的顺气，在又缓过了一阵后，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的难看了。

那种青灰色不带半点生机，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去把老大给我叫回来，我有话要和他说。”秦老爷子说一句话几乎用光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都不够，说完后整个人就瘫了下去，把房间里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好在只是一口气卡住了，最后还是给顺了过来。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老管家看着他的状态顿时就觉得不对劲，那深陷下去脸上是挥之不去的死气。

“快！快派人去请家主！”管家整个人几乎都要抖了起来。

房中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殷小楼心里说不出滋味，怎么自己这就碰上了这种场景。

有人已经匆匆忙忙跑出去请人了，殷小楼一直缩在角落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这时好像根本没有机会离开。

秦老爷子就这样吊着一口气，人已经开始糊涂了，嘴里一直乱念叨着些什么。

“让阿琛他们快回来，不然就见不到老头子最后一面了。”

秦老爷子此时已经快差不多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老管家急在眼里，只能在一旁宽慰着他。

这小姐和文家公子这么早成亲就是为了给秦老爷子冲喜，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秦老爷子就撑不住了。

房间里谁也不敢出声，只听到秦老爷子大口大口喘着气，等了快一个时辰，外面才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爹！”随着几声焦急的声音，秦琛和秦矩兄弟二人赤红着眼就跑了进来，然后就跪在了秦老爷子身边。

秦老爷子这下空洞的眼神才有了丝光彩，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最后视线落到了他们两人身上。

“阿阿烈呢？”秦老爷子已经气若游丝，露出了一丝像孩童一般的无助。

秦琛目光沉了下去，微微侧过脸命令道：“全都下去！”

“你这是怎么了？”

等人走后她又返回了秦家外，比起殷小楼她的轻功已经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悄无声息地就潜入了秦家。

等找到了殷小楼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秦家丫鬟的衣服，还贴心地给她留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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