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气。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规矩就是规矩，嫡庶尊卑岂可乱之。

若此次不罚，那下次两个庶女有样学样，不知尊卑，出了府只怕要被人给笑死。

“琪儿，琪儿……祖母是知道的，琪儿口直心快，不该实言伤了妹妹的心。”

“虽说是长幼有序，但是宅门里还有一句话大小姐应该也听过，那就是嫡庶有别。大小姐便是痴长一岁，却是庶出，二小姐虽然年纪比大小姐小，但却是记了族谱的嫡出。不管是在府上还是在府外，以嫡为尊，那都是礼数，有些话嫡出可以训示庶出，可庶出却不能以训示的身份去怼嫡出，就算存的不是什么坏心。”

樊雨琪心里恨，面上却是谦逊的点头，“嬷嬷教训的是。”

于嬷嬷这边将规矩说完了，那边老太君才睁开眼睛。

撇了眼于嬷嬷，早有丫头眼尖的端了椅子过来，老太君坐下后，闭着眼睛盘起了手中的佛串。

于嬷嬷与老太君心意通，有些话老太君不好说，那便是她说，得罪人教训人的话自然是她这个嬷嬷来。

当下上前一步，看着樊雨琪道:“老身有些话虽然不中听但当说还是得说。”

另一个丫头倒比较沉稳，走得慢些。

是的，自那日后，老太君在于嬷嬷的提醒之下又给宁心瑶配了一个大丫头和两个小丫头。

大丫头就是刚刚那个比较沉稳的，名叫知夏，年十八，本来是伺候老太君的，如今却是给了宁心瑶，足见对她的重视程度。

宁心瑶掩面而去，身后跟着的初一也跟着身后追了上去。

樊雨琪低头可怜巴巴的样子，“请嬷嬷训示。”

虽然之前樊雨琪欺负了宁心瑶，让护短的于嬷嬷对她有点意见，但如今她这般低头，态度倒让于嬷嬷很满意。

平素她娘就是用这招来对付嫡母的，如今风水轮着转，她居然被那个臭丫头给摆了一道。

“跪下。”

樊雨琪知道这个时候她说什么老太君都不会信了。

既然已经被认定有错，一味推诿反而落了下乘，只能先认错，再徐徐图之，樊雨琪委屈的垂下眼眸，“其实琪儿又能有什么坏心呢。”

老太君自然不想将自己的孙女往坏处想，不得不说樊雨琪的这句话说得很妙。

老太君想了想，悠悠开口，“祖母也知道你的难处，你眼看就要及笄了，婚事却还无着落，如今宴会又不能参加，自然心里有些急。日后，若有难处可以直接来与祖母说，祖母自会与你做主，不要拿你妹妹做伐子。今日之事，是你不知尊卑，但念在你是初犯，便只罚你在祠堂里跪足两个时辰，明日好好的给你心瑶妹妹道个歉。记住，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老太君既然已经定了调子，这事便就这样过去了，樊雨琪行了礼便退下了，带着丫头去了祠堂，心里只将宁心瑶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

樊雨琪走了，老太君吩咐一边的丫头道:“去将大夫人请来。”

丫头领命走了，于嬷嬷扶她起身，她拍了折于嬷嬷的手，“这丫头虽然做了错事，但是也给我提了个醒，我国公府的嫡女尊贵无比，又不是见不得人，怎么就关在府中不敢出门了。那个毒妇再歹毒又能如何，难道因为怕她，我府中女眷从此都不出门吗？”

说着重重一哼，“只怕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家再等着看我们国公府的笑话了，时间压得越久，便越容易做文章，倒是我以前着像想左了。”

于嬷嬷自然只是附和。

老太君让大夫人来自然是让大夫人带着徐氏还有二小姐出去应酬，让大夫人给徐氏和二小姐撑场子。

只老太君想得是好，也知道大夫人会如何做。

她可是知道，那天徐氏去给国公和大夫人敬茶，大夫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当然这话她不可能与老太君说，若她说了，就成了挑拨离间了。

“大夫人带着五夫人出门，自然是妥当的，只是听说后天的宴会是晋西郡主举办的迎春花会，晋西郡主还专门给二小姐下了贴子，到会的多数都是勋贵之女。多是家中兄长弟弟陪同在侧，都是小一辈。听说晋西郡主还专门给太子爷，几位皇子也送了贴子，大夫人与五夫人是长辈贸然前去不太合适，不若就由三公子带着大小姐二小姐还有三小姐一同去吧，三公子一向办事妥贴，必定不会让人欺负二姑娘，而大小姐，想必今天大小姐受了这个教训，对尊卑之分心里已然有了分寸，在外定能与二小姐姐妹和睦知礼守份。”

晋西郡主后天宴会的贴子前几天就送到了，大夫人是过来与老太君提了一下的，并建议老太君先不要让徐氏和二小姐露面，那时宁心瑶才养在身边，老太君一时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如今想来，大夫人也是存了私心，为难玉姨娘吧。

小一辈的宴会多是未婚的兄长携家中姊妹出席，如此也好趁机会相看合适的人家。

国公夫人会生，一共生了两个嫡子，大公子樊子森和三公子樊子枫，二公子樊子彬是个庶出。

大公子樊子森已然被请封为国公府的世子爷，娶了世子妃，连孩儿都有了，自然是不合适再带妹妹们出席宴会的。

二公子樊子彬也已成亲，也不合适。

子枫未婚，人也确实是个稳妥的性子，老太君便点了点头。

于嬷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也是点到为止。

她明白老太君，老太君自然也知道她的未尽之意，但都不会往深了说，“后天就是宴会，你去给瑶丫头备几身衣裳，定要让她那天光彩照人，让那些想看国公府笑话的人知道自己的斤两。”

于嬷嬷笑道:“前几天就让绣娘们开始给二小姐做衣裳了，只怕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奴婢一会就去看看。”

老太君:“嗯，再去告诉瑶丫头，说后天宴会的事，好好的和她讲一讲各府的关系，以及要注意的事情。”

于嬷嬷点头，“是。”

老太君道:“那便去吧，我身边有人伺候。”

宁心瑶的规矩及仪态她都是万分满意的，这样的嫡女本就该隆重推出，而不是一直藏在府中，衣服是体面，若是不合适尽早改改，毕竟后天就是宴会，时间也不多了。

既然已经决定让她出府亮相，自然是让她成为最好的那个。

但是这话虽然化解了老太君的些许怒气，可规矩就是规矩，老太君这辈子最重的就是规矩了。

两个小丫头是人牙子带过来让宁心瑶自己选的，宁心瑶给她们取名明月和彩霞。

果然，宁心瑶一离场，老太君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就像刀子一样划在了樊寸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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