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多的是机会暗底里再去抚慰这位县主。

明面上她们闹崩了，暗底里说不定更好成事。

总让人她话中之意是她虽与衡阳县主不在一个层次，但处在低层次不配的那个人应该是衡阳县主才是。

可明明一个是县主，一个没有封位。

季安然心中做好打算，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季安宜的旁边，给宁心瑶福了福身，“二姐姐。”

却被宁心瑶拉住。

“衡阳县主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人确实是不配做朋友。”

她此言明着是赞同衡阳县主的话，低了头，但暗底里却又有一层意思。

她此言一出，几个贵女顿时面面相觑，什么尿不尿的，女孩子家怎么大庭广众说出来，真是……

真是……

衡阳县主却是笑起来，“你们听听，真是粗俗不堪，真该请太子殿下还有镇南王世子来看看她的真面目，就是站在这里和她说话我都嫌丢脸。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人不配与之交往。”

只是，她想悄然而行，那边却有人不让她如意。

那个人自然是宁心瑶啊，宁心瑶一脸委屈玄泪欲泣的看着季安然，“季家大妹妹你怎么站在衡阳县主边上，前儿个你到我家马场时说与我情同亲姐妹，今儿个是也想与我为难，不认得我这个二姐姐了吗？”

宁心瑶这么一点，众女均看向季安然。

何况太子爷如今与马家也很不对付，这辈子太子爷头疾并没有发作，似乎与前世不同，上位的希望可比四皇子大多了，她可不能自断前程。

那样子是和宁心瑶同站在徐府都嫌有失身份。

一下子成功的将韵阳县主给气到，她冲上前去。

做给吴氏看，也做给她那个乡下来的妹妹看。

季安然明知宁心瑶说的是鬼话，却不能当面反驳，心中骂，脸上却只能笑，“娘亲与姨母亲姐妹一般的情份，不管……不管外人如何误会二姐姐，妹妹总还是要站在二姐姐这一边护着二姐姐的。”

这种时候她必需做出决择，也只能选季府选樊家。

那韵阳县主给了她一个你还算识相的眼神，然后一脸正义的看向衡阳县主，“心瑶是徐老夫人正式邀请过来的宾客，怎么就上不得台面了，你今天若不给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虽说衡阳县主也没有想到宁心瑶会得到韵阳县主的庇佑，但她去了不怕韵阳，当下就驳了回去，“一个乡下来的村姑而已，徐府给的是国公府面子，给的是樊大人面子，你以为真的是给她面子？像她这种身份的人若是识趣就该躲在自已屋里……”

明明一个出身贵族，从小众星捧月长大，一个出身农家，从小麻衣粗食。

一个给衡阳县主助威的贵女直接呵斥道:“逞什么口舌之利，既然知道不配，还不跪下认错，速速离去。”

宁心瑶看着她的眼神很有些怜悯，“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明明无知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无所不知。人食五谷杂粮，身体新陈代谢产生废物自然就要排泄，而排泄之物又变成肥料滋养着五谷杂粮，最后再以食物的形式进入人的餐桌之上。有的人心里明明肮脏不堪，却一脸高贵模样，搞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似的。”

“什么是雅？什么是俗？什么又是雅俗共赏？什么是大雅？什么是大俗？”

宁心瑶抛出问题，众贵女纷纷想解答之道，但却一时间也找不出最为合适的话语。

宁心瑶却是轻笑着自问自答，“雅为正，德高而有大才，学识渊博却不拘小节，一如前朝大儒程生明，生性桀骜却不拘小节，荒野苦难之中本心不灭庙堂之上却又抱纯归一发癫阻止昏君诛杀良臣，此乃大雅。”

“俗为凡，指普通的平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苦而泣乐而歌，一如三百年前的商恬，农人出生，最后却将整个家族带至辉煌，但最后老死却仍在农作！此为大俗！”

“是以，秧记典集有云，大雅者大俗也，大俗者大雅也！这是什么意思，自然是说，这人要么大雅，那是一个雅的臻境；要么大俗，那也是一个俗的臻境。怕只怕有些人，模仿大雅而不雅，却来鄙视真正的大俗，夹生半吊不懂装懂，却怡然不自知。”

“澹台姐姐，陈家姐姐，自以为是却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人比比皆是，若我们一个一个的提点，岂不是要累死，还是眼不见为净哦~！”

宁心瑶说完拉着韵阳县主和陈雅晴便走了。

只剩下一众瞪眼的贵女。

夹生半吊不懂装懂却不自知指的是谁，场上不言而喻！

但在场之人谁能一下子引经据典的说出这么许多来？

还有，那本秧记典集到底是哪一本典集，竟记得这样的话。

大雅者大俗也，大俗者大雅也，还真有几分道理。

且前朝的程生明确实是大雅之人，一生雅正名声远播，后来却……虽然后来行事似是不雅，但却后却是救民于水火。

那商恬更是一个人物……

还有那新陈代谢，废物排泄，五谷杂粮，似乎都是人间循环，那么那个……人食五谷杂粮自要上那五谷之所，乃是本能，那个尿字也性也，怎能说是不雅之言？

有些层次的贵女竟然一时之间都落入沉思之中！

衡阳县主:……

衡阳县主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居然又败了？！

不过，那丫头也就只剩下嘴利了，今日过后，只怕再无资格在外参加宴请。

今天她身子被安王占了，不想被沉塘就只能进安王府，一个乡下出身的姑娘家失了身子没了清白，难不成还想做侧妃上皇家玉碟不成？

做不了侧妃就只能是个妾室。

一个妾而已，又怎么能到处走动。

她且得好好看看她一会的脸色有多好看，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还有，等她入了安王府，她定叫表哥让她不得好死！

宁心瑶轻轻一哼，“是啊，像我这样的人就该躲在屋里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是吗？”

这伯爵夫人吴氏与镇国公夫人是表亲，常有往来，伯爷也对国公府马首是瞻，这大家都是知道的，可这衡阳县主明明与那樊家二姑娘有怨，但刚刚这季安然似乎对衡阳县主极是亲近。

莫不是想通过这，攀附安王吧。安王虽然有正妃，但那正妃过门几年都没有生养，据说身子骨单薄育不出子嗣，正在寻身份相当的贵女做侧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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